第十章 熬湯換藥
黃雀街上無日夜,只聞酒肆何時開!
往日里陰差逛街,喝兩碗供酒,吃上幾片涼肉,已是不錯的選擇。畢竟黃雀街上不開明火,全看地府送來的供品有哪些。
可今日不同,這人剛走到黃雀街口,便會聞到一陣鮮香氣味。延著香味前進,不知不覺間,便跑到了秋醫(yī)館的門前。
一看牌匾,眾人嘆氣。
還以為是哪家得了道,竟能在黃雀街開火做飯,原來是秋景容在作妖!
眾人掃興散開,卻不知院中之人,已是笑掉了大牙。
琴桑一句她會熬湯,秋景容本也不信,可看著對方信誓旦旦的模樣,自己想著剛剛說的話太重,便也由著她試試。
畢竟誰都知道,地府之中無火可炊,能用鬼火煉藥,已是他秋景容的本事。
可這回不同,就在琴桑當著他的面,取出自己的三味真火時,秋景容嚇得差點丟了魂。
這兩口子有意思,為了對方,真是什么都敢干。
沒過多久,秋景容喝著三味真火熬的濃湯,心中不地道的想著,這個時候更覺得,蕭捱的眼光也許還真的不錯。
“好喝么?”看著秋景容舒服的像偷了腥的貓,琴桑得意的問道。
“好喝,好喝!”
“那......能不能為小捱治病啊!”
“沒問題,這么多年試藥,早和他試出感情了,包治包好!”秋景容喝到開心,搖頭晃腦的說道。
看這氣氛不錯,琴桑繼續(xù)努力,“免費的?”
此話一出,秋景容停了嘬湯的嘴,抬頭看向琴桑,發(fā)現(xiàn)對方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再想想自己嘴里未散的余香,一拍大腿。
“免費!”
睡得渾渾噩噩,蕭捱在夢中憶起很多。
一會是自己跟著師姐四處招搖,一會是自己跪在祠堂,頂著師傅的責罵。
可自己在夢里轉來轉去,卻始終沒有回到天界,去看看那段讓他最幸福的時光。
也許......難了!
有些遺憾醒來,卻發(fā)現(xiàn)秋景容正在給自己施針,看這模樣,似乎相當仔細。
對此蕭捱只能無力的苦笑,“還要試藥么?我現(xiàn)在趕時間,下回再說吧!”
“試什么藥啊,你這身子都成這樣了,不治治,小心死半道上?!鼻锞叭菔掷锸┽槪炖飬s不客氣的懟。
只是看著他這個模樣,蕭捱卻有些不太適應,“咱們的關系......好到這種程度了?”
“你覺得呢?”秋景容反問,成功將蕭捱的疑惑,堵回到心中。
有了秋景容的治療,蕭捱身上的陰氣被順利拔出,更被他的幾幅湯藥好好調理了一番。對此,蕭捱自然是十分感謝,只是讓他奇怪的事,琴桑似乎開始躲著他了。
本有心想問,更擔心她為了自己,會不會答應秋景容什么??上氲角偕2o仙身,再加上他如今處境的尷尬。
蕭捱只能告訴自己,若一切都是琴桑的意思,以后這樣相處,也算好事。
“他今天有沒有問我?”琴桑一邊刷著湯鍋,一邊說道。
秋景容折騰著院中的藥罐,撇她一眼,“沒有?!?p> “這都多少天了,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想到這里,琴桑扔下手中的鍋蓋,垂頭喪氣的扒拉著池子里的臟碗。
聽著碗碟互相撞擊的脆響,秋景容那個心疼啊,只能端著藥罐子走過去,“我說,你和蕭捱現(xiàn)在什么關系?”
此話一出,琴桑更是憋了嘴,想想當初,神仙眷侶。如今可好,算什么,同門師姐弟?
“可能是......同門?!鼻偕]底氣的說著。
一聽這口氣,秋景容來了精神,抻著脖子問道:“你倆散了?”
“沒!”琴桑梗著脖子先回了一聲,可這氣勢只能支持一個字,卻又縮了回去,“應該沒......”
“嗯,我覺得也不像,他為你在地府混了五百年,名不正言不順的,若說對你一點感情沒有,誰信?。 鼻锞叭菡f著,覺得相當有道理的點了點頭,可再看看這幾日兩人的情況,又覺得有些事不那么單純,當即決定,再把話往回拽拽。
“但是啊,這感情上的事,最是經(jīng)不起時間的消磨。能在變心之前,提前打聲招呼的,都不算耍流氓!”
聽著秋景容的話,琴桑沒精神的點了點頭,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使勁搖了搖頭,“小捱才不會耍流氓呢!他是這世上最干凈的人了?!?p> “別,你可想好了,干凈的人不適合談戀愛,缺了七情,少了六欲,你還求嘛!”秋景容意有所指的在“欲”字上加了重音,搖搖晃晃的走回爐邊,“小捱捱這,治得也差不多了。聽他說,你們要去魔界,這一路上長點心,說不定就試出什么了?”
試!試什么啊!
想想當初,應該算是自己先告白,可那時的蕭捱就是她自己養(yǎng)起來的瓷娃娃,一追就到手,哪有什么難度。
如今可好,說愛不像愛,說散又散不開,連問題都不知道出在了哪。琴桑想來想去,最終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小捱,可能是到叛逆的歲數(shù)了!
有了琴桑的香湯支持,秋景容這回是相當勤快,不光將蕭捱治了個七七八八,還順便查出了那道陰氣的出處。
“你是說,赤竹林?”聽著秋景容的解釋,蕭捱不敢相信的說道,“這怎么可能,赤竹林是仙魔兩界的戰(zhàn)場,二者在其中大戰(zhàn)無數(shù),在那里丟了性命的天兵魔將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其中積攢下來的怨靈障氣,就連天帝都無法超度,只能設陣強壓,又有什么人可以利用赤竹林的障氣生事?”
聞言,秋景容兩手一攤,開始收拾藥箱,“不會錯的,就是赤竹林的障氣。二十多年前地府來人,讓我秘制了一批拔毒的藥丸,對付的就是這障氣。那時你剛進寒骨池,我沒辦法,只能讓上百個的鬼差試藥,那鬼哭狼嚎的,別提了!”
想到當時的費勁樣兒,秋景容便覺得腦殼子疼,急忙拍拍胸脯,轉頭說道:“你這就要走?”
“嗯,有些事得越塊越好,拖得時間太長,難免落人口舌。”蕭捱說著,理著自己的衣服。
“落人口舌,這詞用的好?!甭牭剿脑?,秋景容直接笑出了聲,“你這人有意思,為人家操心了幾百年,如今總算是熬到了頭,又擔心起別人的口舌,想當初你在地府求人辦事的時候,怎么不怕人家的口舌??!”
秋景容說的玩味,蕭捱聞之卻是低頭一笑,只撂下一句:“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