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一座偏僻的別院里,青絲崖幾人用過晚膳后便像往常一樣聚在亭子里聊天,墨魚和冷玉兩人坐了片刻,便起身去廚房了。看著她們離開的身影,青絲崖突然感嘆道:“我真幸福,能有你們陪伴。”
蕭禾笑著摸摸她的頭,說道:“就算沒有我們,你也會(huì)幸福?!?p> 青絲崖扭頭看向他,“沒有你們?”
蕭禾收起笑意,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看著她認(rèn)真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崖兒,往后若是沒有人陪在你身旁,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p> “蕭大哥?!鼻嘟z崖叫了一聲,卻在看到蕭禾眼里的擔(dān)憂時(shí),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怎么了?”久久沒有聽到青絲崖的話,蕭禾疑惑的問道。
“沒事。”青絲崖?lián)u搖頭,看著他笑道:“突然很想和你喝一杯?!闭f著,拿了個(gè)杯子往里面倒酒。
“崖兒?!?p> 青絲崖抬頭看著一臉認(rèn)真的蕭禾,撒嬌道:“就一杯,不會(huì)有事的。好不好?”
耐不住青絲崖臉上的撒嬌,蕭禾只得點(diǎn)頭,端起酒杯與她碰了一下??吹角嘟z崖喝完了酒杯里的酒拿起酒壺還想再喝時(shí),蕭禾皺了皺眉,拿過她的酒杯,說道:“別耍賴,你說的就一杯?!?p> 青絲崖撇撇嘴,手杵著桌子,托著下巴道:“你們就會(huì)欺負(fù)我?!?p> 蕭禾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看了看天,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房歇息,今夜我們會(huì)在房外守著你,你安心睡?!?p> 青絲崖擺擺手,說道:“沒事,你們就各自回房好好歇息吧,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p> 蕭禾摸著青絲崖的頭,溫柔道:“好了,聽話回去睡覺,其他事你別管?!?p> 青絲崖心知哪怕她說再多,他們也不會(huì)聽她的,于是乖乖地回房了。冷玉和墨魚正在廚房燒水,墨魚一邊忙著手上的活,一邊透過窗戶擔(dān)心的看青絲崖的房間,雖然只看見一片燭光,但還是安心了。
“今夜我們輪番守在崖兒房外?!?p> 墨魚看著走進(jìn)來的蕭禾,說道:“沒事的,我能照顧好小姐,蕭公子和冷玉姑娘去歇息吧?!?p> 蕭禾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大家一起守著吧。崖兒近日身體不太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大家在一起也不至于手忙腳亂?!?p> 冷玉點(diǎn)點(diǎn)頭,墨魚也覺得他說的有理,于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
夜,已經(jīng)深了。青絲崖又翻了個(gè)身,片刻后,睜開眼睛沖著簾子外喊道:“有人在嗎?”
青絲崖話落,就聽見簾子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見墨魚急匆匆的跑向床邊,“小姐,怎么了?是不是難受了?你別急,我這就去準(zhǔn)備?!币贿呎f一邊往外跑。
“哎,哎,墨魚,別走。”
聽到青絲崖叫她,墨魚忙站住,急切道:“小姐,怎么了?哦,對(duì),還要找蕭公子過來給小姐扎針?!?p> 看到又要往外跑的墨魚,青絲崖忙起身掀開簾子,說道:“我沒事?!?p> 看到臉色正常的青絲崖,墨魚愣了一下,走到床前,問道:“真的沒事?”
青絲崖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把頭往墨魚身前湊了湊,示意她摸自己的額頭。墨魚還真的把手貼到她的額頭上,感覺溫度正常后,墨魚才放下心來。
“小姐,你沒事喊我做什么,嚇?biāo)牢伊??!敝狼嘟z崖沒事,墨魚才拍著胸口抱怨道。
青絲崖下床走向桌子說道:“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這么緊張干什么?”
墨魚幫她倒了杯水,坐到她對(duì)面說道:“蕭公子說了,小姐你近來身體不太好,尤其是前日還昏睡了一日,怕今夜會(huì)有什么異常情況發(fā)生,所以我們要萬分小心。”
青絲崖小口小口的喝著水,并沒有反駁墨魚的話。連蕭大哥都看出自己的異常了,看來,自己得好好查查了。
墨魚看著喝水的青絲崖,突然就覺得她的反應(yīng)很奇怪,往常不管她說什么,小姐都會(huì)反駁她幾句,怎么今日會(huì)這么安靜啊。想了想,小聲問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俊?p> 青絲崖放下手里的杯子,瞅了她一眼,說道:“是你有事瞞著我吧?!?p> 墨魚坐正身體,看著她,認(rèn)真道:“小姐,我說真的,是不是因?yàn)槟憬鼇矸眠^多凝顏,所以身體才會(huì)……”
“哎呀,都說不是了?!鼻嘟z崖打斷墨魚的話,然后整個(gè)人趴在桌子上,問道:“為何每次一提到有關(guān)凝顏的問題,你們都這么義正言辭?。俊?p> 看到青絲崖沒有精神的樣子,墨魚低下頭,小聲道:“師傅說過,凝顏會(huì)逐漸侵蝕五臟六腑,若是服用過多,就會(huì)喪命。我不想小姐有事,我想讓小姐長命百歲,我不要小姐死?!闭f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青絲崖一怔,看著滿臉都是淚花的墨魚,鼻子突然有些發(fā)酸。揉了揉鼻子,輕咳了一聲,青絲崖伸手一邊幫墨魚擦眼淚,一邊說道:“好了,別哭了,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師傅不是說了嗎?要服用過多才會(huì)死,我才服過幾次啊。何況就算死,我也要看著墨魚成婚生子后才會(huì)死呢?!?p> 墨魚抬頭,吸著鼻子,說道:“那墨魚就一生都不成婚?!?p> 青絲崖忍不住笑出了聲,逗趣道:“那墨鳶豈不是要恨死我了?!?p> “反正小姐你說了,看不到墨魚成婚就不死,所以墨魚這一生都不成婚,墨魚要永遠(yuǎn)陪在小姐身邊。”墨魚鼓著腮幫子看著她說道。
青絲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摟住墨魚,輕輕拍著她的背。
半晌后,墨魚終于停止了哭聲。青絲崖笑著一邊幫她擦臉,一邊還不忘了調(diào)侃她剛才所說的一生不成婚。墨魚羞臊著低頭,剛才是因?yàn)楸磺嘟z崖的話刺激,現(xiàn)在平靜下來,一想到自己居然說什么成婚生子的話,簡(jiǎn)直想打個(gè)洞鉆進(jìn)去,再也不要見人了。
青絲崖笑著看著墨魚粉紅色的臉頰,突然覺得不對(duì)勁,怎么感覺有些冷啊?
“墨魚?!?p> “小姐,你別再說了,再說的話,我就不理你了。”墨魚低著頭捂住臉,不敢看青絲崖。
“墨魚?!?p> “小姐,你……”墨魚抬起頭看向青絲崖,發(fā)現(xiàn)她的臉蒼白的嚇人,立馬跑過去扶著她。觸碰到青絲崖的手臂時(shí),墨魚就慌了,剛剛和小姐吵鬧時(shí)小姐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小姐的身體就變得這么冰冷了?墨魚忙把青絲崖扶上床,然后跑出房去找蕭禾。
青絲崖渾身顫抖著看著圍在床邊的人,墨魚和冷玉拿著熱帕子幫她不停地擦身子,蕭禾在簾外燒無煙的爐子。三人的額頭上都微微沁出了一絲汗水,只有青絲崖,臉色蒼白的打著哆嗦。
“小姐,小姐你不要有事啊?!蹦~一邊幫青絲崖搓著手臂,一邊聲音哽咽的說道。
青絲崖對(duì)她笑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有力氣說話。墨魚看見她的樣子,更加擔(dān)心了,著急著自言自語道:“都已經(jīng)這么久了,怎么小姐還是這樣?。俊?p> 青絲崖喘息著,開口道:“銀針。”
“絲崖,你說什么?”青絲崖的聲音很小,冷玉只是聽到她發(fā)出聲音,并沒有聽清她說的話,于是湊過去問了一遍。
“銀……針?!?p> 冷玉聽清后,讓墨魚去拿銀針,然后走向簾子外,對(duì)蕭禾道:“公子,絲崖說要施針?!?p> 一直在簾外的蕭禾也是擔(dān)心的不得了,原本就預(yù)想崖兒這次可能會(huì)有事,但真正發(fā)生了,他還是有些無措?,F(xiàn)在聽到青絲崖說要施針,他一時(shí)還不知道該怎么下手,畢竟對(duì)于凝顏這種罕見的藥,他也不是很了解。
青絲崖看著一臉凝重的蕭禾,笑道:“我說,你來扎。別扎錯(cuò)了,不然我…死了,可是會(huì)……纏著你?!?p> 蕭禾看著明明虛弱,卻還跟他嬉笑的青絲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