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長安街頭,一個異域裝扮的高大男子牽著一只駱駝前行在去往市集交易的方向,駱駝背上坐著一個身穿異域輕紗,用絲巾蒙著面的異域少女,只見她長發(fā)及腰,側(cè)坐在駱駝駝峰之間,只穿著一間露肚子的舞衣,剛一進城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眼光。
雖說這個朝代,西域人士經(jīng)常來往長安,可經(jīng)??吹降亩寄切┡幽腥耸侨烁唏R大的樣子,從未見過如這個女子般有著一身輕盈,嬌小玲瓏,又穿著異域的服飾,比那些正宗的西域女子都要引人。
江雪兒看著他們驚艷的眼光,心中暗笑起來,看來她這身皮囊還是挺不錯的。
懷丘牽著駱駝走在路上,他臉上早已粘滿了假胡子,根本就看不出他的事實面貌了,雖然朝廷已經(jīng)假裝他兩被殺了,但也還是不能大搖大擺的走在長安街上,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怕是要被人說是取笑朝廷,取笑皇上,到那時怕是粉身碎骨都不得安寧了。
原來他們至從知道了朝廷讓人代替他們贖罪后,便匆忙的去找白瑤白蓁蓁了,正趕巧,剛到白瑤昏睡的民房,白蓁蓁正好取了叢樹精的一只手臂回來,據(jù)她說,憑著她的鼻子找到叢樹精并沒耗費多長時間,要命的是自己的功法與叢樹精不相上下,最后不得已答應了叢樹精一些無理的要求,她才得到了叢樹精的一條手臂來救白瑤的,但具體是什么要求無論江雪兒怎么追問,白蓁蓁就是不愿意說出來,不過從叢樹精暗戀白蓁蓁已久的情況來看多半也不會太過為難她的。
懷丘幫助白蓁蓁用叢樹精的手臂熬的藥將白瑤救醒了,可幾天下來,白瑤雖醒了,但總是呆呆的看著一個地方,嘴里呢喃著也不知道些什么,那成天照顧陪伴她的小和尚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怪她隱瞞,還是每天都好好的照顧她陪伴她,至從白瑤醒來變成傻子后,他更是突然長大了一般,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叫他回去也不愿意回去了。
江雪兒幾天看下來,知道兩人情深意重,也不再多做為難了,于是就修書一封寄到了狐笑閣旁邊的那間寺廟,說明了情況,只是不知道那些師兄們會不會來將他捉回去?
白蓁蓁治好了白瑤,見到她呆傻的模樣,又看見小和尚對白瑤悉心照料,便說了一句:“兒啊,看來你的劫報到了,以后就這樣呆傻下去,和這個小和尚好好過吧!”說完就深深看了白瑤幾眼,化身成白狐離開了。
江雪兒在想,她肯定是去兌現(xiàn)對叢樹精的諾言了,這樣一來誰也不孤單,誰也不難過了,挺好。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哭了很久,為這個呆傻的朋友,也為了為自己死去的龍影。
那天,江雪兒一個人坐在屋檐下很久,懷丘見了也不敢去打擾她,他雖經(jīng)歷了許多次生死別離,卻還是很明白那種離別了再也見不到的痛苦。
第二天,江雪兒就提議了將兩人打扮成異域人士的樣子,再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來一頭駱駝,于是兩人就這樣直直朝著皇宮去了,這一次她心中燃著一團火,勢必要將皇帝老兒的真心之淚拿到手。
兩人頂著太陽走在路上,江雪兒懷中擱著幾瓶白蓁蓁臨走時交給她的魅藥,手從衣服外面緊緊握著,生怕被她弄掉打破了。
遠遠的已經(jīng)到了城門,懷丘操著一口極為奇特的異域口音,據(jù)他說這口音是他曾經(jīng)去西域?qū)に帟r所學,絕對的正宗,就怕那些衛(wèi)兵聽不懂。
終于在幾個人的雞同鴨講下,衛(wèi)兵們終于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衛(wèi)兵恍然大悟拍頭道:“原來他的意思是要將這個西域美人獻給皇上!”
另一個衛(wèi)兵道:“對他還說這個西域美人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連西域國王都搶著要呢!”
“對對,我也聽明白了,就是這樣!”第三個衛(wèi)兵附和著說。
江雪兒坐在駱駝上,聽得她簡直想要大笑,懷丘說的怪話連她都不懂,沒想到他們居然聽明白了,還連著翻譯得更加精彩,不由想要對他們豎起大拇指,要不是為了保持住自己西域美人的風范,她差點就要大聲稱贊了。
不過,第一個衛(wèi)兵道:“可是皇上也不是你們相見就能見到的,如果家家都將美人獻來,拿我們這皇宮不成了市場了嗎,必得先經(jīng)過檢驗!”
“對的,必得經(jīng)過檢驗?!币粋€衛(wèi)兵附和到。
懷丘聽了才知道,是自己給忘記了,從前雖不理會這些事務,但選人進宮是有一套很嚴格的檢驗標準的,只是他對這個流程和檢驗的地方并不是很了解,所以這次竟然頭昏腦熱地就跑來皇宮門口,真是越來越傻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江雪兒,只怪這個女子讓自己的頭腦都變得呆傻了起來。
江雪兒聽了忙揮手示意懷丘趕緊去問具體事項,懷丘才回神過來問那些人。
哪知一開始問竟裝作沒有聽見,閉著眼睛,伸著手在懷丘面前。
江雪兒忙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迅速塞在懷丘手中,他還一臉震驚的樣子。
他從前是做王爺?shù)?,哪里知道這些下人們的彎彎繞繞,此時卻又不好發(fā)作,只得將銀子遞在衛(wèi)兵伸出來的手里。
衛(wèi)兵收到錢,掂量了幾下,笑著將嘴巴附在懷丘耳朵旁邊,細細的將送美人進宮的流程說了個清楚。
江雪兒看了,點頭心想:“果然是皇宮的守衛(wèi),雖貪但該辦的事還是會給你辦好?!?p> 懷丘聽完,用西域的手勢致了謝,又拉著江雪兒往回走去。
一路上他都愁眉苦臉的不說話,沒想到送個美人進宮這么難,從前做王爺?shù)臅r候,哪會有這些破事,心里想起來竟有些不甘心,本來很簡便易行的事,現(xiàn)在變得這么復雜,怪就怪自己沒有腦子,居然被人陷害!
兩人這次不再走大道,從小巷子繞著回到了白瑤之前昏睡的民居,將駱駝拴好后,兩個人都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誰也不想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