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
門口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些古怪。
“你確定,那秦先生會接見你?”聶遠(yuǎn)征忍俊不禁地說道:“咱們可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吧?人呢?”
“不能啊,難道秦先生就能咽下這口氣?”江瞳想了想,決定重新敲門,剛一抬手,門閂“嘩啦”一聲響起,方才的小廝去而復(fù)返:“我家老爺請你們進去?!?p> “我就說嘛,走著!”江瞳得意的沖聶遠(yuǎn)征一使眼色,率先進了秦府的大門,門口的聶遠(yuǎn)征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跟著江瞳一起進去了。
這家伙查案子的時候,不管不顧,一股腦的往里沖,若是得罪了秦先生,只怕能不能出來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
“江瞳,好久不見了?!?p> 前廳里的秦先生,見到打頭的江瞳后,只是抬了抬眼皮,隨后就示意道:“薛家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可是你不去找他,跑我這里來做什么?”
江瞳嬉皮笑臉的坐下,一點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這不是聽薛縣子說起過,這案子和秦先生也有些聯(lián)系么,或許您這里能有些突破口也說不定。”
“哦?”秦先生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表情有些玩味:“你查案子,和別人還真不一樣。不是去青樓,就是去不相干的人那里?!?p> “哈哈!秦先生說笑了?!苯樣樀拇蛄艘粋€哈哈:“秦先生,五個月前的事情,您可還有印象???”
“鴿子肉不錯,口感很好?!鼻叵壬f道。
“沒了?”江瞳一怔,目瞪口呆,秦先生點點頭,反問道:“對啊,你還想知道什么?”
江瞳搓了搓手:“不是,我是說,別的,我聽薛縣子說,當(dāng)時您的一個手下,是得了馬上風(fēng),此事……”
“哼!”秦先生的臉色頓時掉了下來,冷哼一聲:“他的死和這件事有關(guān)系?”
“若是之前,您可以認(rèn)為沒關(guān)系,可是就在昨日,薛寶也死了,每一個接到信鴿傳書的人,都死了,難道這沒關(guān)系么?”
“死就死吧,這樣的手下,老夫手底下有很多?!鼻叵壬簧硇?,配合著冰冷的神色,更顯冷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只要你錢給夠,你什么都可以得到。官位,美女……”
“也包括你的命嗎?”驀地,一直坐著沒有出聲的聶遠(yuǎn)征,忽然開口說道,秦先生臉上的得色頓時褪去,變得有些鐵青:“哼,想要老夫的命,這點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還不夠看!”
“您怎么這么肯定?”江瞳從一開始見到秦先生,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眼前的秦先生,所表現(xiàn)出來的氣定神閑,和薛縣子的驚慌失措比起來,也太過淡定了,似乎他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信鴿殺人案兇手的辦法一般。
“肯定?三個月前,若不是老夫手下的人失手,讓他跑了,他早就死了,裝神弄鬼的家伙,哼!”
江瞳聞言,精神頓時一震,和聶遠(yuǎn)征交換了一下眼神,發(fā)現(xiàn)后者眼神也有些復(fù)雜,江瞳定了定心神,說道:“秦先生,可否具體說說???”
“具體說說?”秦先生搖搖頭:“你不配?!?p> “???”
“送客吧!”秦先生揮了揮手,幾名下人來到了江瞳和聶遠(yuǎn)征的面前,二話不說,架起二人就往外拖。
“哎,等會等會,秦先生,難道您還要等到下一個受害者出現(xiàn)嘛?您早點告訴我,我們早點抓住兇手,不就好了么?”
“用不著!”秦先生頭也不回的說道:“他若是敢來,老夫讓他站著進來,橫著出去!哼!”
“噗通!”
“哎喲,哎呦!”江瞳和聶遠(yuǎn)征還不一樣,聶遠(yuǎn)征被丟出去的一瞬間,腳下就用力站定,可是一點武力不會的江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吭哧吭哧的哼唧了半晌。
“這個秦先生,還真是夠霸道的!”聶遠(yuǎn)征一把拉起江瞳:“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小時候挨揍挨多了,屁股肉厚?!苯嗔巳嗥ü桑b牙咧嘴的說道,聶遠(yuǎn)征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得出來,你好沒人性啊!”江瞳哀嚎一聲:“本官自從來到這豐武縣,行事各種不順,現(xiàn)在都淪落到被人丟出門外了,你還笑,你有沒有同情心啊!”
“沒有。哈哈哈哈哈!”聶遠(yuǎn)征哈哈大笑道。
“接下來怎么辦?”
跑了一天的二人,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此時二人坐在一個餛飩鋪子前面,一邊撈著餛飩,一邊商量著。
“也不算沒有收獲,至少解答了我心里的一個疑問,那就是中間三個月,兇手一定是在秦先生這里受了傷,所以休息了三個月,可是他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所以,三個月后,又一次繼續(xù)了。”江瞳捧著碗,將湯都喝干凈后,才抹抹嘴說道。
“邏輯上說得通,證據(jù)呢?”聶遠(yuǎn)征點點頭,隨后問道:“現(xiàn)在一切都是你的推理,你得有物證啊!”
“秦先生和薛縣子,可以說是豐武縣的兩個霸主,盤桓豐武縣數(shù)十年,關(guān)系組織盤根錯節(jié),他們倆要是不愿意說,那么誰也沒有辦法?!苯蛑琅f慢條斯理的吃著餛飩的聶遠(yuǎn)征:“哎我說你怎么還沒吃完,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
聶遠(yuǎn)征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隨后瞟了江瞳一眼:“你再說我是女人,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
江瞳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嘴,想想,又放了下來:“哎,你說,我們要是去找王主簿,這事他能知道多少啊?”
“萬一又是一個知道了不跟你說的呢?”聶遠(yuǎn)征沒好氣的反駁了一句。
“嘿,可不是所有人的膽子都像秦先生一樣大的?!苯壑檗D(zhuǎn)了轉(zhuǎn),露出玩味的表情。
得,聶遠(yuǎn)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家伙指不定憋著什么壞呢。
“你快點吃,吃完之后,去市場上,給我買一只肉鴿,恩……還有毛筆和朱砂,我有用……”江瞳說著,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隨后將之前薛縣子交給自己的那張寫有“替天行道”的紙條掏了出來,仔細(xì)地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