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這是季知意跟顧南楓在一起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第一個讓季知意覺得不安穩(wěn)的新年。這陣子顧南楓雖然沒有多說季知意也沒有多問顧氏的情況，但季知意也能從他一次比一次回得晚中感覺得到其中的暗流涌動。
顧氏，不久怕是要變天了，也許明天，后天，亦或是……明年。
而她，也決不能在這時候撇下顧南楓獨自回家過年，即便自己幫不了他什么，即便不能和他并肩作戰(zhàn)，那她也決不會讓他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
季知意正式放假后，打電話跟季媽媽商量：“我今年就先不回去過年了，等過幾個月有空了就帶他回來，再跟你們過三月三，怎么樣？”
季知意已經(jīng)做好了會被自家老媽狗血噴頭地罵自己小白眼狼心不著家、有了男朋友就不要老爹老媽什么的。
哪成想，季媽媽根本不按她預想中的套路走，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河東獅吼，只是慢條斯理道：“哦，我和你爸剛想打電話叫你今年不用回來了，我們打算趁過年去M國的月牙島過二人世界來的，既然你打回來了正好，你在北城和小顧好好過年吧，家里不用擔心，我們明天就走了?！?p> 準備好一堆不回家說辭的季知意：“……”
仔細想想，心里竟然有一絲絲的不舒服，這是怎么回事？季知意蹙眉道：“我怎么感覺你們一點兒都不想我呢？”
季媽媽依舊語氣平穩(wěn)，說：“有什么辦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然還沒嫁，但也差不多了，既然你去意已決，我們還能硬留你不成？再說了，你和你對象想要過二人世界，我和你爸就不能獨自浪漫一下嗎？養(yǎng)了你二十多年難道我們不說，你就不愧疚自己當了這么多年的電燈泡嗎?！?p> 季知意面色不悅的道：“看你這態(tài)度，還以為你潑出去的是臟水呢?！?p> 季媽媽道：“這大過年的你別老找茬兒，我現(xiàn)在沒空跟你吵，待會兒還要收拾出國的衣服東西，那里可比這兒冷多了?！?p> 季知意坐在沙發(fā)上，輕哼著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當初那么積極地給我找對象安排相親，不會就是為了等今天吧？真是用心險惡，你這樣做我爸知道嗎？?！?p> 季媽媽也不甘示弱地輕哼一聲，不以為意的道：“你以為你爸最寵的是你？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生的，他才對你另眼相看的，沒有我，你算什么？而且當初他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就差舉個橫幅到樓下支持我了。”
季知意面無表情：“一個兩個的，個個都要氣死我是嗎？”
“得了吧，你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忙著呢?！?p> 季知意隔空瞪眼，“哼，都說女兒是爸爸媽媽的溫暖小棉襖，你就說說你是什么樣的老母親吧？”
就這樣，季知意很愉快地跟顧南楓留在北城。
紀辭要回老家越城跟父母過年，君云雖然大部分人員都放假了，但年關也特別忙，還要給顧南楓當一把手，莫景衍一時半會兒還走不開，所以兩人決定，紀辭先回去，大年三十他再去越城找她，初二初三就帶她回他父母家。
二十九那晚，季知意跟紀辭視頻，紀辭給她看掛在廚房墻上的一整只羊――山羊，毛已經(jīng)褪干凈了，僵硬的身軀彰顯著它已經(jīng)被殘忍殺害多時了。
季知意隔著手機屏幕被這自帶驚悚濾鏡的大東西給嚇得嬌軀一震，聲音都有些許飄，“這什么粗暴玩意兒？”
紀辭一個白眼甩了過去：“羊啊，我爸特地去鄉(xiāng)下拉回來的土山羊，沒吃過羊肉你還沒見過羊跑？”
季知意眉頭一蹙，幽幽的道：“……我只吃過羊肉沒見過羊跑……”電視和圖片上的不算。
“……”這次輪到紀辭無言以對了，突然感覺好冷是怎么回事？這孩子……那里是不是有問題啊？
紀辭惡趣味乍起，給陽臺上掛著的山羊兄來了個特寫。
季知意趕忙移開手機，道：“別別，拿遠點兒，看得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可真夠嚇人的……”
紀辭嗤聲笑道：“嚇人？那你吃的時候怎么不說嚇人了，平時這群人里就你吃羊肉吃得最歡，羊肉串羊肉湯羊肉卷羊肉粉，呵，還嚇人……”
事實證明季知意確實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紀辭話音剛落，就立馬改口：“對不起，我錯了，這羊……真、可、愛！所以……它那么可愛肯定很樂意被做成羊肉干的吧？”
紀辭笑得樂不開支，隔著屏幕深深鄙視了一番為了吃的絲毫不要氣節(jié)的某人，“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