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們在以后的時間里我們合作很愉快。王德芳非常爽快地簽了第三階段的整改確認書,最后的整改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我也不再需要花太多時間呆在凌科集團,王德芳對此也是默認的,于是我派了Emma去跟蹤進度,我就奔波在東莞和佛山之間。
到6月初,整改基本全面完成,最后的交接確認需要我和Martin親自到現(xiàn)場去,本來還在廣西的王德芳也趕回來處理對接一事。我們從早上到下午,對照著計劃書,一項一項地進行排查,快到七點時才完成,最后,在確認書上蓋上了凌科集團的公章和簽上王德芳的大名。至此,凌科集團整改暫告一段落,但后面的一到三個月才是關(guān)鍵時期,集團并購業(yè)務(wù)是否能融合,從而迸發(fā)出協(xié)同效應(yīng),整改的成敗,就看這段時間了。
王德芳很客氣地請我和Martin到凌科大廈頂樓的法式餐廳Orientation吃飯,餐廳里每張桌子都坐滿客人。侍應(yīng)生把我們帶到最里面的小包間里,看樣子王德芳是早早就預(yù)定好位置,就等著整改結(jié)束后到這吃飯了。
今晚Orientation的菜單并不是之前的secret menu,而是周三特制菜單。所謂的特制菜單就是在前菜、主菜和甜點中各有三種菜式供客人選擇,客人只能在這三種中挑選其中一種,沒有其他選擇。而今晚的特制菜是澳洲小羊羔肉,所以主菜中的三種菜都是用小羊羔肉做的,不同的是里面的配菜和烹調(diào)方式。王德芳還叫侍應(yīng)生開了一瓶1998年的法國紅酒,看上去就非常的昂貴。
“Martin,Amanda,感謝這幾個月來你們忙前忙后的,我代表凌科集團敬你們一杯,cheers!”
我和Martin都舉起手中的酒杯,分別和王德芳碰杯,然后輕輕地呡了一口紅酒。
“Sabrina,您太客氣了。應(yīng)該是我們感謝你選擇了N&S,我們才有機會合作。而且這次最大功勞的還是Amanda。我覺得我們得敬Amanda一杯?!盡artin說道。
話畢,兩人又向我舉起酒杯,我心想著他們是要輪番灌我酒嗎?中午我就吃了點三明治作午飯,現(xiàn)在胃里都是空空的,剛剛那口酒下肚,真的有種把我的胃給灼傷的感覺。
我非常無奈,也只能舉起酒杯,說:“還是王董給的機會?!边@句話還真不帶諂媚的,本來就是她要捉弄我才推我上去的。
我看兩人紛紛把酒喝空杯,我也只能忍著不適把杯中的酒喝光。
這時,前菜終于端上來了,我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就想拿起桌上的叉子開吃。
“你就是太謙虛了?!蓖醯路汲覝厝岬匦α诵Γ@是我從來都未見過的笑容,以往她對我的笑都是嘴角上揚,但是眼里全無笑意,此時的她眼睛彎彎,眼中笑意明顯,這是發(fā)自真心的微笑,忽然我竟不知所措起來,她說:“這里的菜很不錯,我們邊吃邊聊吧?!?p> 于是在王德芳的一聲令下,我的胃終于可以街坊了,不然里面的紅酒還要繼續(xù)和胃酸作斗爭,不斷地折磨著我。
我們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凌科未來業(yè)務(wù)。王德芳把與匯東集團的合作計劃詳細地和我們說了,她想在上市前,把這個項目當作為戰(zhàn)略轉(zhuǎn)型的第一步,想要咨詢我們的意見,畢竟N&S很快成為凌科的常駐咨詢顧問了。就這樣,正頓飯幾乎以談話為主,大家都以龜速地小口小口地吃著,直到十點鐘甜品才被端上來。
此時王德芳不再說與匯東集團合作的事了,反而把話題轉(zhuǎn)移到Martin身上。
“Martin,聽說你是在德國長大的?可是你的中文很好呀,英文也沒有德國口音。”
“我父母早年移民德國,我在德國出生和長大。不過我從小就學習中文,非常喜歡中國文學。大學時我去了美國C大學念書,在校期間我還修了中文學位,后來在華爾街呆了五年才回國的?!?p> 王德芳放下手中的叉子,說:“難怪了,我就覺得你的行事作風很德式,非常的細致謹慎,帶領(lǐng)的團隊也很好,就像Amanda,她就非常的專業(yè)?!?p> “謝謝您的夸贊。Amanda是我得力的下屬,她主管的項目我都很放心?!?p> “我也這么認為,凌科的整改完成得既及時又到位,我們董事會的董事對你們贊不絕口,所以才想著讓你們擔任我們的常駐顧問,讓Amanda作為顧問代表。這樣我們能長期合作,win-win嘛?”她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心中一陣愕然,王德芳今晚又想搞什么鬼,我從來都沒有聽過她稱贊我,難道她是喝醉在亂說話?我看了看她,臉色正常,一點泛紅的跡象都沒有。之前在夜店和電音節(jié)時我就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好,今晚到現(xiàn)在她才喝了三杯紅酒,這點小酒不足以把她灌醉。
“當然了,等明后兩天我們簽了約,一定能合作愉快?!盡artin非常高興地說道。
“有這次的整改作為基礎(chǔ),我覺得接下來的合作肯定會非常順利。只是我們凌科戰(zhàn)略計劃轉(zhuǎn)型比較復雜,以后還得經(jīng)常麻煩Amanda。我看她手上的項目也挺多的,經(jīng)常要忙這忙那,要是她以后有更多時間到我們凌科就好了?!彼沃种械募t酒,用真摯的眼神看著Martin和我。
我愈來愈搞不懂王德芳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我瞪了她一眼,她便裝作不知道,無辜地看著我。
這時,Martin的電話響了,說是上??偣灸忱峡偞騺?,他要接一下,向王德芳打招呼后到餐廳外面去。
等Martin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我就毫不客氣地向王德芳發(fā)難:“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聽得我和Martin都模棱兩可的?!?p> 她滿不在意地說:“是你模棱兩可吧?別把Martin扯下水,Martin就是一只老狐貍,他會聽不懂我什么意思?”
我是第一次聽別人形容Martin老狐貍的,畢竟他的德式作風讓全公司的人都覺得他是最正直的,稱他為像狐貍那般奸詐狡猾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等會兒你看他的反應(yīng)你就知道了,你跟他多久了?連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他的為人了.......”
“別給我說他在你心中的表面印象。我看你真是一心一意地撲在項目上,連自己的上司都不清楚?!彼刂氐貒@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看著我,“算了,以后你來了凌科總會知道的。今晚的話就算我送給你作為顧問代表的禮物,你也不用謝我了。”
我心里一陣問號飛過,對她說的話真心摸不著頭腦。
這時,Martin剛好回來。他笑容滿臉地對王德芳說:“Sabrina,你剛剛說的事完全不需要擔心,N&S會作出妥善的安排,畢竟我們的工作就是為客戶解惑答疑的,對于您的要求,在我們的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都會全部滿足的。
“果然是N&S,我就喜歡你們的專業(yè)。我相信我們都會得到我們想要的最好結(jié)果,你說是不是,Amanda?”
“當然,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蔽覍ν醯路夹α诵?。
到十一點時,我們才走出了餐廳。王德芳很客氣地說要送我們一程,但我和Martin都拒絕了。
此時地鐵已停運,而且也很晚了,我們便用手機叫了網(wǎng)約車,Martin上車前還和我說:“Amanda,下周所有事情都會有個最終結(jié)果,以后我們要帶領(lǐng)廣州分公司好好地走下去。”他向我道了晚安后,便坐上了車。
我一個人呆站在路旁,直到網(wǎng)約車開到我跟前,我才意識到王德芳與Martin的意思。
就這樣,到了下周一,我們廣州分公司收到了來自上??偣景l(fā)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