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將我從天上扔了下去,扔之前我沒來得及告訴他我恐高,還沒著地便暈過去。
若不是再次從高空墜落,我都快忘記這種感覺,不同的是,這次胸口也格外痛。
還不容易將自己從夢中拉起來,還未完全睜開眼,便感覺一個人猛地將我拉起來,狠狠晃幾下。
來:“四妹你終于醒了,不然大哥和三妹要打死我?!?p> 要死垃圾桶啊。
“四妹?。∧銥槭裁催@么傻想不開呢?”
“什么四妹是被芙蕖撞的?”
“我看看你傷口?!?p> 我伸手將他擱在我胸上的咸豬手掃開,伸腳踢去。一陣桌椅倒地聲,嚇得周圍的人喊道:“二公子?!?p> 手忙腳亂后,那男子推開身后扶他以及趁機占他便宜的丫鬟,摸了摸鼻子,一手血。
我捂著胸口忍痛看清來人,磨了磨后牙槽:“你媽媽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二狗子?!?p> 被踢得鼻血直流的二狗子推開后面來扶他的人,手腳并用爬過
四妹?大哥?三妹?唱山歌組合?
什么鬼?
我問:“你是誰?”
他指了指自己:“我??!你二哥謝耳,你是我四妹謝一瑾。你大哥是謝南浦,你三姐是謝舒云?!?p> 這個介紹為什么感覺怪怪的。
他一把將我拽下床:“等下見到大哥一定不能說我壞話,二哥上街給你帶泥人。你看看二哥對你這么好,給你買糖,還帶你上街,你一定不忍心二哥被大哥打。還有你二姐,目前處于婚前焦慮期,動不動倫鞭子抽人。還是我們的四妹最可愛?!?p> 一路被拖著走,耳邊魔音繞梁,我捂了捂胸口,覺得心臟又不太好了。
娘親,我要回天上繼續(xù)當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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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一座假山,經(jīng)過上次女子玩刀戳死自己的池塘,便是一棟房屋。
過門檻的時候我磕了一下,慌忙穩(wěn)住,不料牽及傷口,忍不住捂了捂胸口。
這時聽一聲厲喝:“放下她?!?p> 二哥馬上撒手舉手抱頭蹲下,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我扶著門框站穩(wěn),往后靠,落入溫香軟玉中:“四妹,跟三姐走。”
還是小姐姐比較溫柔。
她扶我到一旁坐好,看剛才厲喝一聲的雄壯漢子抄了根棍子走到二哥旁邊。
二哥抖得如同篩糠,哇哇大叫:“大哥我錯了,我不該給四妹匕首,也不該讓芙蕖和四妹玩,我怎么會知道她會撞她……”
我看了一眼大漢,又看一眼容貌清秀的二哥。
這是我大哥謝南浦?
天差地別啊!
大哥抄起棍子開打,打得二哥“嗷嗷”叫著到處跑。
打到一半棍子斷了,“咔嚓”一聲銷魂。然而大哥絲毫不在意,隨手拎起椅子,“你四妹的情況大家都知道,莫非你和四妹一樣,你他媽是智障了吧?”
我一驚,莫非原主謝一瑾是個傻子。
這么一想倒是想通了,怪不得剛才二哥說話的語氣這么智障。
回想起司命的話,神他媽氣質(zhì)相符,一般無二。
我叫謝一瑾,是一個美麗的傻子。每日起床有三問。
第一問,你是誰。第二問,這里是哪里。第三問,宇宙的邊界在哪里。
作為一個傻子,有爹娘哥哥姐姐疼著,每日吃吃喝喝睡睡便無其余事,日子很是滋潤。滋潤得我都快忘記我來的目的。
自上次玩刀差點戳死自己后,我身邊的丫鬟換了一批,秉著我家族起名的良好傳統(tǒng),身邊的名字全改成了小花小草小樹小白小花。
剛看見小樹時我便認出她是鮫人族族人的轉(zhuǎn)世,日后造化不小。于是毫不猶豫將她提拔起來留我身旁左右。
小樹很是聰慧,我只伸手她便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在一堆人的照顧下,刀子戳的傷口不過一個月便完全好透了,再下床,走跑跳以及上樹完全不成問題。
除了上樹這一特殊愛好,我還暗中聽了幾次的墻角,摸清了將軍府的大致情況。
謝一瑾她爹謝安和,也就是現(xiàn)在我爹,早年征南伐北,立下戰(zhàn)功偉績,被封作驃騎將軍。然而謝安和除了打架便別無長物,所以后來太平盛世時,每日例行早朝后,便自甘墮落,淪落到成日逗鳥遛狗聽曲的境地。
謝安和雖貪玩,卻不濫情,至今只娶我娘一人。然而我娘早在我出生不久便感了風(fēng)寒撒手人寰。話說我娘也是個妙人,他為當今太傅唯一的女兒,年輕時貌美如花,名動天下。本與狀元是良緣,卻不知為何瞥了一眼回京的驃騎將軍。
這一瞥可謂是勾起了天雷地火,我娘立馬撒丫子沖出人群,隨手扯了把花給愣在馬背上的我爹。
風(fēng)恰好當了次助攻,吹落了娘頭上的紗帽,然后周遭響起一陣抽氣聲。
我爹想:此人甚美。
于是那把花被我爹接了去。
成親不到一年,我娘便懷了我大哥。大哥謝南浦雖因為容貌導(dǎo)致我娘被京城一眾人笑話,但從小習(xí)武天賦極高,六歲便能打遍所有小孩,幾乎所有當朝官員或官員兒子都被謝南浦揍出了陰影,所以后來他仕途一路順風(fēng),及冠時便當了太子的……貼身侍衛(wèi)。
至于二哥,每日除了對人發(fā)騷便是和一堆紈绔玩耍。
爹娘的四個的孩子中,就屬三姐謝舒云最聰慧,但當朝并不興女官,再加上她那惹人注目的容貌,所以我爹早早定下她的親事,免得她瞎折騰。
至于謝一瑾,是京城出名的傻子。
綜上所述,如今將軍府并沒有什么卵用,整體上下泛著缺根筋的氣質(zhì)。好在當今皇上并不介意,就當圈養(yǎng)將軍府以防不測。
將軍府的現(xiàn)狀,說好聽點是超然物外。然而社交一事著實令我憂心,因為一日不出門,一日找不到蒼術(shù)神君。
好在不久趕上郡主發(fā)神經(jīng)組織勞什子詩會。
我盯著這詩會老久了,聽聞全城俊男俊女都在受邀之列,說白了是場大型的相親會,給郡主物色夫君,順便惠及全城脫單率。
然而萬分現(xiàn)實的一點,我這個傻子沒有邀請函。而且就算我不請自來,也會秒秒鐘被打出門。
于是我去求了我大哥,眼巴巴瞧著他:“我想和太子玩泥巴?!?p> 我大哥很是爽快地答應(yīng):“成!”
當日我便坐上了去東宮的轎子,被人搖搖晃晃地抬去了東宮。
然后我見到了在我大哥壓力下瑟瑟發(fā)抖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可以說從小生活在謝南浦的陰影下,雖然謝南浦不敢揍他,但他也不得不懼怕謝南浦的威壓。
尚年少的謝南浦又要保護太子殿下又要養(yǎng)傻兮兮的小妹,很是忙碌,于是將小妹帶在身邊,閑時還可以陪太子殿下玩。
太子殿下雖不想與傻子玩,但迫于謝南浦的淫威,與謝一瑾建立起玩泥巴的交情。
等我大哥走遠,他立刻露出兇巴巴的表情:“你要玩什么?”
我裝模作樣指了指旁邊精美的瓷瓶,果然見他一臉肉疼,抽了口氣,才緩緩道:“隨便摔,別弄傷了就好?!?p> 拎起那瓷瓶一看,嚯,我們將軍府一個月的俸祿。
果然天上天下的皇族都是一樣土豪。
我摸摸那瓷瓶,看見太子殿下嘴角一抽,像是承受不住壓力。罷了,我也舍不得摔,遂咳了幾聲,憂傷望屋頂:“那個啥我很是寂寞?!?p> 太子殿下:“?????!”
我用智障的語氣道:“三姐姐要去詩會,沒人陪我玩?!?p> 他了然:“那你跟著去不就成了?!?p> 我微笑。
少年,你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
“三姐姐不讓我去,二哥哥也不讓我去,大哥哥也不讓我去。”
他拍拍桌子,表情兇煞:“我要你去他們敢攔你?不就是一個詩會?包在你太子哥哥身上。來,乖,有話好好說,把那瓶子放下?!?p> 我將瓶子扔給他,聽見聲響,看向門口,有太監(jiān)用男女莫辨的聲音通報:“太子殿下,兵部的許大人求見?!?p> 聞言,他急匆匆向外,不忘叮囑我:“等你太子哥哥回來和你玩,別摔東西?!?p> 小樹被在殿外侯著,偌大的宮殿里,只剩我一個人。
空蕩蕩的宮殿,吹過一陣穿堂風(fēng),將書桌上的紙吹起來折了一角。紙上壓著幾本奏折,按理說這種東西得妥善保管,但卻被扔得亂七八糟。
當今皇上病重,想著提攜一下太子好承父業(yè),于是丟了一堆奏折給他批注著玩玩。
顯而易見,太子殿下沒這個興趣。
我跑過去翻了翻,里面不外乎官員間互相揭短,正經(jīng)事倒不多。其中還有一張關(guān)于我二哥的,什么強搶民女,吃霸王餐。
呵呵,從來都是人家良家婦女強搶我二哥,這他媽都在放什么屁。
我正準備偷張奏折,突然聽見廊下傳來腳步聲。
依舊是剛才那個太監(jiān),唱戲般道:“謝小姐,太子殿下約了許大人游園,要你自己玩,殿中東西除了桌上的隨便摔?!?p> 待腳步聲遠去,我朝門口看看,哐地一聲將門關(guān)上。回去伸手撩開一串串珠簾,簾子后面是幾列書柜,過了書柜,便又是一張書桌,書桌挨著窗,通向后院。
我沒忘記我是個仙,起身躍出窗外。然而太子實在是邋遢,摞得亂七八糟的一堆書不慎被踢翻,我不得不回頭清理書。
隨手一扒拉,我日,春宮圖,還是絕版的。
不要白不要,我將那書抽出來,塞進腰間,貓著身子跳下窗。
窗下剛好有一從樹木,將我遮得嚴嚴實實。
聲音自遠而近。
“前日我聽聞涵山你緝拿戰(zhàn)犯立下大功,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