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著蘇姝嬌嫩的小手,宋二奶奶對她實(shí)在是和藹極了。
與先前對蘇玹時是一模一樣。
眾人頓時也不明白她這是個什么意思了。
一會兒蘇玹,一會兒蘇姝的,這宋二奶奶到底是鐘意哪個呀?
其他人頗有些一頭霧水的感覺,可當(dāng)事人們卻不然。
宋二奶奶一邊抓一個,一會兒問問蘇姝日常都讀些什么書啊,一會兒又關(guān)心下蘇玹還習(xí)慣上京的冬日嗎,要是哪兒不舒服的可不能大意云云。
蘇玹和蘇姝皆都耐心回答,偶爾還露出個難為情的笑容。
不管從哪兒看都和其他十四五歲的女孩無異。
天真無邪而又帶了點(diǎn)害羞膽怯。
宋二奶奶瞧著她們,真是再滿意不過。
如此好拿捏的性格,她又怎能不滿意、不喜歡。
宋二奶奶心下慰貼了。
拉著蘇玹兩人更是聊個沒完,旁邊的蘇李氏看得又是高興又是心焦,忍不住就長長嘆息一聲。
“大奶奶,這是怎么了?”呂媽媽問道。
“也沒什么?!?p> 蘇李氏搖了搖頭。
“現(xiàn)下咱家姑娘被宋家太太看重是好事啊,奶奶怎么反倒唉聲嘆氣起來?”呂媽媽說。
“姝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她的心你還不懂嗎。”
蘇李氏走到角落,愈發(fā)壓低了聲音對身后的呂媽媽道:“她根本就不屑進(jìn)宋家二房的門,心氣高著呢,想去的地方,我不僅覺著不好,還危險得很?!?p> “就連她父親這次都與我一樣,認(rèn)為那地方就該讓蘇玹那小賤人去才好。”
“如果她出頭了,想有人支持著走下去,本家是肯定要護(hù)著的。但如果她出不了頭,那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么相干。”
“可她偏不。”
“硬是要自己去闖一闖才肯干休,可那地方哪是那么好闖的?”
“再說了,若她到時后悔,那又哪還有退路予她?”
蘇李氏遙望著在眾多貴眷中仍游刃有余的幺女,比起一旁像根木頭似的蘇玹,她心里越發(fā)覺得可惜。
只要不是進(jìn)宮,她家女兒在哪兒混不出一片天地。
為何就是要那么死心眼?
不論蘇李氏說什么,呂媽媽都點(diǎn)頭,但有些話也是不能說的。
比如蘇姝的野望她哪會不懂,都這把年紀(jì)了,走過的橋比她走過的路還多。
她想攀的是什么天枝,想夠的又是哪條御帶,一眼既明。
她家三姑娘啊,不是不知道危險,就是太自負(fù)咯。
呂媽媽扶著蘇李氏坐在了烏木紫荊花椅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蘇玹和蘇姝二人。
此時宴會的主角仿佛變成了她們。
可因?yàn)樘K玹甘做綠葉,所以蘇李氏完全不介意讓蘇姝再多做一會兒紅花,她就安靜的在旁望著。
蘇玹也望著。
蘇姝從小就喜歡讓所有人注目。
長袖善舞的性格好像也是從幼時就開始展露。
那時候孩子們就已經(jīng)非常喜歡膩在她身邊,她說什么孩子們都聽。
她讓他們孤立誰就孤立誰,排擠誰就排擠誰,從來未有過失手。
這一幕她都看過多少遍了?
“二姐姐!”
蘇玹一頓。
蘇姝嬌聲笑道:“寧夫人喚你呢,你怎么不說話呀?!?p> 蘇玹趕忙站起向?qū)幏蛉烁A烁I硇卸Y道不是。
“這有什么的,孩子不用多禮,快坐下。我家毓兒與你一比簡直就像個皮猴,她能有你一半文靜我就高興咯?!?p> 一直在寧夫人身后裝隱形人的寧毓立刻苦了臉。
她這么半晌不說話,居然都沒能躲過自家娘親的埋汰,真是太沒天理了。
“毓姐姐多好呀,夫人可不能這樣胡說,不然我第一個不答應(yīng)?!?p> 蘇姝竟是第一個跳出來替寧毓說話的人,這下不止寧夫人笑得愈發(fā)高興,就連角落里的蘇李氏也笑彎了眼,直與呂媽媽悄聲說我家女兒可真像我,怎么那么會說話呢。
也不管呂媽媽明顯愣了一下的表情。
但其中此時笑得最假的還得當(dāng)屬寧毓這個當(dāng)事人啊。
憋了憋,憋了又憋。
最后她還是忍不住的悄悄挪到了蘇玹身邊,低聲道:“你這三妹妹好假呀。”
蘇玹忍笑,“怎么這樣說,上次去貴府赴宴時,我見你們處得挺好?!?p> 寧毓撇了撇嘴,“上次是上次,現(xiàn)在不同了。”
“哪里不同?”
寧毓一僵,嘴角嗡動了數(shù)下,最后還是沒說出什么來。
畢竟這與她四哥哥有關(guān),蘇玹又不像陳清蕊一般是與她從小一同長大的親密關(guān)系。
有些隱秘的事情還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但這可就苦了寧毓。
心里大段大段的話憋得她胸口直疼。
“好了好了?!?p> 蘇玹忙笑著打圓場,“我知道你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她有些假,受不了了對不對?”
“對對對,就是這樣?!?p> 寧毓直點(diǎn)頭道:“我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她還真是有點(diǎn)不討喜呢?!?p> 蘇玹笑笑,沒接這話,寧毓卻也不介意,繼續(xù)說道:“就像清蕊說的,你這三妹妹啊,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成算的,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她這樣夸我,可真是又獲得我阿娘她們不少好感?!?p> “等回去后,肯定又要罵我不夠文靜了?!?p> 寧毓拉著蘇玹大吐苦水,二人也就不管在前面賣乖的蘇姝,只自顧自的小聲說話。
寧夫人手里拉著的雖是蘇姝,但心里注意著的卻一直是寧毓那邊。
見她與蘇玹反而還更親密些時,面上不露,可看著面前少女的笑容里卻還是少了兩分真意的。
難為這樣細(xì)微的變化居然也被蘇姝看出來了。
她人微僵了僵,可隨即就又恢復(fù)如常。
只是之后宴會上,她卻開始有意無意的親近起寧毓來。
弄得寧毓更是苦瓜臉了。

都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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