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玄被司馬琰允許過到潭邊時,司馬琰已然用月隱玄給他準(zhǔn)備的干凈的衣服,將曹怡萱的身子裹得密不透風(fēng)。就連那兩只沒有鞋襪的腳,也被他用比曹怡萱身體還長的衣袍角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而他自己則重新?lián)旎卮蛩銚Q下的衣裳穿了回去。
看到半倚半坐地靠在巨石旁邊的曹怡萱時,月隱玄瞪著眼睛呆了好一陣。他不知道這女子是怎么出現(xiàn)在自家王爺身邊的,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走進(jìn)來的,他自信自己的守衛(wèi)能力。在自己守著的那個入口百米范圍內(nèi),不可能有人走進(jìn),而他不知道。
看這女子的樣子,濕淋淋還有些滴水的頭發(fā),又裹的是自家王爺?shù)囊屡?,月隱玄不用想也知道,這女子是從水里撈上來的。
可是水里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個女子呢?自己和王爺來的時候,這里周圍他全檢視過,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也不可能是原先就呆在水里的,因為他們來時,水潭里也空無一人,王爺在這里那么久,一個人想要閉住氣隱在水里那么久不被發(fā)現(xiàn),也是不可能的。
不是從地上,也不是原本就在水里,那就只是從上面了。月隱玄抬頭看向深潭的上方,最后眼睛定位在一直有水流沖下的崖壁上方,思索著:‘難道是從那上面跳下來的?’
聯(lián)想到自己前面聽到王爺?shù)牡秃饡r,似是還有一個女子的痛哼,那聲音雖小,可有武功在身,早就練得耳聰目明的自己怎么會聽不見?王爺雖然不準(zhǔn)自己過去,可是后來王爺時不時發(fā)出壓抑似的低喘……再看如今王爺不再發(fā)紅,恢復(fù)澄明的眼睛,適才在潭中發(fā)生了月隱玄想要不明白什么都難。
只是看這女子的情形好似有些不對。她的眼睛一直閉著,身體軟軟地一直倚靠在大石上,似是昏迷不醒一般……月隱玄正打量著那女子,不防自家王爺整理好身上的衣袍,走來站在月隱玄面,將他觀察那女子的視線阻隔開來。
司馬琰沉著聲問道:“隱玄,你在干什么?”
月隱玄有一種錯覺,感覺王爺在問他這句話時,聲音里透著明顯的的不高興,隱隱還透著一絲狠厲。忙收回自己研判的視線,回答道:“王爺,這位小姐是從哪里來的?俾將看著似是昏迷了一般,要不要先尋一位大夫給瞧瞧?”
經(jīng)月隱玄這一提醒,司馬琰回頭看看靠在石頭旁的女子,才回想適才在潭水里,除了那一句模糊不清的囈語和他進(jìn)入她身體時的痛哼,她真的再沒說過話,也沒有睜開過眼睛,這的確非常的不對勁。
司馬琰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不安和慌亂,忙轉(zhuǎn)身將女子抱起,對著月隱玄說道:“走,趕緊去找大夫?!?p> 月隱玄又道:“適才好似聽到有哨聲,是我們的人才使用的焦木無核哨,兩短一長的吹法,可能是保護(hù)殿下的那幾個?!?p> 司馬琰說道:“本王也聽到了?!?p> 月隱玄說道:“俾將聽著是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傳來的聲音,這說明最少是三個人。魃說過,魍和魎都派去秦江辦事了,只有四個留在隆安城。十一殿下莫不是把他們?nèi)寂蓙肀Wo(hù)王爺了吧!居然跟到了這里?!?p> 司馬琰沉思了一會,說道:“此事我會找承頤,讓他不用擔(dān)心我?,F(xiàn)在先回慈恩寺,你速去尋一個大夫來?!闭f完大踏步向進(jìn)來時的那條隱秘小道的方向走去。
姜筱璕一行人,在那血玉的指引下來到浣花溪崖下的深潭處時,正碰上抱著曹強(qiáng)萱的司馬琰要離開。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一幫人,月隱玄的身形立時擋在了馬事琰的前面。借著月光,魅和稍落后他一步的魑先看到了月隱玄,二人都吃驚地喚了一聲:“月統(tǒng)領(lǐng)?”
月隱玄心道:“果然是他們幾個?!笨僧?dāng)他看到魅手上抱著的姜筱璕,以及魑旁邊的凌宵時,不禁皺了皺眉。那女童不過五六歲大小,而魑身邊的人,明顯是一個沒有功夫在身的文弱書生。暗自奇怪怎地大晚上地帶著小女孩出到這里,這明顯不象是為了保護(hù)王爺才跟來的樣子。
月隱玄正想問話,馮庚背著承頤,以及隨侍在他們身邊的魃和魈也跟了上來??吹匠蓄U從馮庚的背上下來,月隱玄忍不住奇道:“十一殿下,你怎么也在這里?”
承頤看了看魅手上抱著的小女童,無奈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六歲的世家小姐,自然是懂得‘十一殿下’代表的身份是司馬家的人。
無奈也是沒辦法的事,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承頤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正要開口說話,司馬琰抱著曹怡萱從月隱玄身后走了出來,看著承頤,問道:“承頤,這個時候你不在宮里,跑到這里來做什么?”話語里除了有驚疑,更有明顯的擔(dān)心。
承頤也是一臉吃驚地看著司馬琰,說道:“七皇叔?你果真在這里?!碑?dāng)然他的吃驚還包括看到司馬琰懷里抱著的那個人。
七皇叔懷里抱著的那個人,雖然裹著男人的罩衫,但從皇叔抱的姿勢,還有顯露出來的側(cè)顏,以及一頭濕淋的長發(fā)……這人明顯是一個女人,而且應(yīng)該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聯(lián)想到魈說曹大小姐掉進(jìn)溪水里給沖下山崖了,再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還沖著水流的一壁峭崖和峭壁下的那一個深潭,承頤想要說那個女子不是曹大小姐都沒辦法說服自己。
只是……回想起前世,七皇叔說是他害死了曹大小姐……就現(xiàn)在的情形看起來,跟魈前面說的或者對上了,跟前世七皇叔說的對不上,這當(dāng)中難不曾又與前世生出了不同?
承頤這樣想著,猛然間想起魈說的消息中,還出現(xiàn)了三皇兄的身影?!笆溃皇侨市忠苍谶@件事當(dāng)中出現(xiàn)過?七皇叔難道是莫名地為三皇兄頂了錯?’承頤為自己的這個想法狠狠地腦補(bǔ)了一回。
正想著,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這位姐姐怎么了?她是不是曹家姐姐?”這前一句話明顯是在問抱著人的司馬琰,后一句卻是轉(zhuǎn)過了頭,看向站在最后面的魈。原來,在承頤思緒起浮的時候,姜筱璕已經(jīng)從魅的手中掙脫下地,走到了司馬琰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