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煜要比簡兮早點下車轉(zhuǎn)站,簡兮和張攸寧還要再坐五站,溫煜下車后,簡兮仍是一臉的不高興,低著頭,張攸寧怕簡兮氣壞了,就說:“對自己自信點,以前陪伴文茵的的確是溫煜,但這人不是要往前看嗎,現(xiàn)在在文茵身邊的不就是你嗎?!睆堌鼘幷媸琴M盡心思的哄簡兮。
簡兮終于抬起頭,眼神有一點落寞,看著張攸寧說:“沒事,我沒事?!闭f完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平時笑起來極好看的酒窩,現(xiàn)在顯得牽強極了。我陪了她這么久,你好不容易離開了,現(xiàn)在即使你還會走,我也怕你把文茵的魂帶走。
溫煜下了車就直接去文茵家里,溫煜敲門,文茵媽媽開的門,“哎呀,溫煜你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文茵媽媽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今天剛回來,就我自己回來了。阿姨,文茵不在家嗎?”溫煜進(jìn)屋對文茵媽媽說。
“她去她姥姥家了?!?p> “奧?!?p> 文茵媽媽去給溫煜倒水,然后說:“你多久沒回老家了?”
“有兩年了,自從姥姥姥爺沒了,就沒回去過了?!睖仂匣卮?。
“你找文茵有什么事啊,要不明天我讓她回來?!?p> “不用了,”溫煜連忙擺手,“我也沒什么事?!?p> “晚上在這吃吧,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也住在這吧。”
“那謝謝阿姨了?!?p> “那你待一會,我去做飯?!?p> 溫煜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四處看看,一想距上次來也有半年了,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改變。
溫煜在這吃完飯,就去客房睡覺了。溫煜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屋子不大,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柜。想起小的時候,兩家父母都很忙,兩個孩子就經(jīng)常睡在一起,一起上學(xué),下雪。
溫煜也很想文茵啊,但已經(jīng)搬走了,又能怎么辦,只能回來看看她。
溫煜想,她應(yīng)該會很怪我吧,怪我有一次不告而別,要是那天我沒叫她,她或許都不會知道我又回來了。也或許,她一點多不怪我,畢竟有簡兮陪她了。
就這么想著,溫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早上溫煜起的很早,在文茵家里吃了飯就走了,文茵媽媽還想把溫煜留下,但溫煜像是有急事一般一定要走,就沒有留。
溫煜緊忙趕到車站,去買到草帽村的車票,還好最早那一班車還有兩張票。
溫煜檢票上車,心情越來越緊張,不知道是在怕什么,或是希望什么。
溫煜兩年之后第一次回到這個小村莊,看著路邊的柳樹,小時候,端午節(jié)的時候,家門口要掛柳枝,每一家都要提前一天晚上去折柳枝。小時候,文茵和溫煜就站在樹下,等著別人幫忙折下來,然后拖著比自己還要高的柳枝往家走。別人看到都會笑。
溫煜再一次回來,村里的人有的都不認(rèn)識溫煜了,看著這么一個大小伙子回來,還有點驚訝。
溫煜沒有先去找文茵,而是去二姥爺家里,看看他老人家。溫煜一進(jìn)院子,二姥爺真在樹下乘涼,溫煜笑著說:“二姥爺,想我了嗎?”
二姥爺聽見聲音看著站在院子里的小伙子,有點高興,站了起來:“小煜,回來了,老婆子,小煜回來了?!?p> “誰?”二姥姥掀開門簾,看著小煜。二姥姥耳神不太好??粗鴾仂险f:“小煜啊??爝M(jìn)屋?!?p> 溫煜答應(yīng)著就跟著兩個老人進(jìn)屋。
中午,二姥姥做了好多菜,二姥爺說除了過年很少有人會回來了,他們都有事業(yè),忙啊,就留我們兩個老人家在這里守著祖宗的土地。其實二姥姥和二姥爺有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要接他們?nèi)コ抢镒?,但這老一輩的人都受不了城里的生活,嫌著麻煩,就不去。記得溫煜奶奶第一次到城里住說:“這城里就是不方便,做個飯還要下樓去買,這要在家想吃什么就去菜園子摘就好了,哪用這么費勁?!?p> 溫煜在一邊聽著,一邊搭著話,看的出來二姥爺和二姥姥都是真的很快樂。
出完飯后溫煜說:“二姥爺,二姥姥,我出去一下?!?p> “啊,這就走了?!倍褷?shù)纳らT突然就變大了。
二姥姥在一旁扒拉一下二姥爺,說:“人家孩子有事?!?p> “那你晚上在這住一晚再走吧,多待一天,陪陪我們兩個老人吧?!?p> 溫煜本想見完文茵就回家,但看著二姥爺?shù)臉幼?,就笑著說:“好,只要二姥爺不嫌我就好?!?p> “你二姥爺怎么會嫌棄你啊,他高興還來不及,二姥姥晚上給你包餃子?!倍牙训哪樕弦猜冻鲂θ?。
溫煜說完就走了,往文茵姥爺家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文茵在那吃著杏。文茵看著溫煜有點不敢相信,“你怎么……”
溫煜笑了,文茵姥姥看著溫煜來了就說:“去吧,你們兩個出去玩吧,這幾天也給你憋壞了吧?!?p> 文茵看著溫煜說:“那我出去了?!?p> 兩個人便走了出去,往山上走去,文茵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就一直陪著溫煜。溫煜也很愧疚,也沒有說話。
到了山腳下,溫煜說:“對不起啊,我又一次的食言了,又一次離開你了?!?p> 文茵冷笑了一下,回頭看著溫煜說:“沒事,我習(xí)慣了?!绷?xí)慣了你一次又一次的騙我,離開。在你來的時候我就做好了你要走的準(zhǔn)備,省的我獨自一人傷心,像個笑話,然后你一顆糖就把所有的過去都給甜化了。我早就習(xí)慣了。
溫煜看著文茵眼里有點傷心,在想,她現(xiàn)在這么依賴簡兮,不就是自己的錯嗎,要是小時候不離開她,長大了也不離開,又怎么會有他簡兮什么事。
“我知道,你不會在信我,依賴我。簡兮……他對你很好吧。我……覺得你應(yīng)該很開心吧。”溫煜說這話有點哽咽。
“我很好,我也沒有怪你,更何況搬家這種事不是你能說的算的?!蔽囊鹦χ粗鴾仂?,文茵這個樣子讓溫煜有點心疼。
我不怪你,怪你又能怎么樣。
兩個人都看向山上,山上種的是杏,一片杏山。黃的杏,綠的葉,藍(lán)的天,融為一體,很好看。
小的時候,溫煜和文茵還來這里偷過杏呢,這杏樹屬于個人家,文茵他們兩個來偷杏,有人來抓就使勁的開始跑,人家哪是真的抓,不過是嚇唬一下。文茵和溫煜看著追他的人遠(yuǎn)了,就又開始偷。樂此不疲。
微風(fēng)一陣陣的吹過,文茵她們的記憶也被吹過,一陣陣在腦?;叵?。仿佛看見少年人的純真與開心。
“那時候真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