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號碼，之前并沒有見過，躊躇了一下，在老局長的示意下，她走到一邊接聽，順手開了免提鍵。
“喂？”
“作為你名義上的丈夫，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韓相臣派去監(jiān)視你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你最多……還有十分鐘時間回家！”
隨著淡漠又不失溫和的聲音響起，黎小嫻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石化。
楚礪封？
他打電話給自己？
為什么用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機……啊呸，這個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他怎么知道，她現(xiàn)在在干嘛？
“你派人跟蹤我！”
腦海中一個凌激，也沒顧忌到還有老局長在場，黎小嫻就直接吼了過去。
“我們不是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了嗎？楚礪封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小人？”
被斷手斷胳膊斷腿什么的，畢竟是她有錯在先，趁人之危強了他，她忍了！
踹她一腳，也可以看在是為了幫著她糊弄韓相臣的份上，再忍！
但是，在她被威脅要替他做事之后居然還肆無忌憚地跟蹤她，是不是就那么點兒叔能忍嬸也忍不了的節(jié)奏了？
“楚礪封，你還是不是男人？能不能說話算數(shù)？能不能給你節(jié)操一個……”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電話里面已經(jīng)只剩下了“嘟嘟”的聲響。忍住想要摔電話的沖動，黎小嫻一抬頭，就看到明曦跟老局長正怪異地看著她，臉色極為不自然。
“咳咳，小嫻，楚礪封似乎是在跟你通風報信吧？”
如果消息是真的，不是他這通電話，只怕后果才嚴重。
迅速調(diào)整好了面部表情，明曦試著將沉浸在自己情緒爆發(fā)的黎小嫻矯正回來，反觀老局長，想到的自然是多了一些。
“小嫻，這個楚礪封……是在幫著你的？”
剛剛聽到黎小嫻居然不明不白地跟楚家繼承人結(jié)婚了，饒是資歷再老，局長也還是坐不住了，倒是剛才的那通電話，讓他又有了別的認識。
只是這個說法，卻讓黎小嫻眼皮一跳，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
“老局長，這個真沒有，你想多了……”
幫她？
就算是借給她幾升腦容量，黎小嫻也不敢肖想楚礪封會幫著自己，只要不算計，就值得燒高香了。
也沒有多說，老局長慈祥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再次開口。
“小嫻，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你似乎……格外的不淡定啊。希望他不是我們的敵人才好?！?p> 不淡定？
有嗎有嗎？
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差點跳腳的行為，黎小嫻默默撇了撇嘴，直接繞過了這個話題。
“局長，我時間不多，有什么指示，您老就趕緊下達吧！”
一提這個，凝重開始襲上了老局長的眉頭，頓了頓，才再次開口。
“韓相臣派人監(jiān)視你？小嫻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其實并不信任你？”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危險了。畢竟韓氏背景復雜，當初連她父親都能殺，如今……
“嗯，我也覺得，韓相臣已經(jīng)在懷疑我了。”
在老局長面前，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黎小嫻也就實話實話了，“上一次我跟曦姐接頭，被他的人拍了照片，雖然我暫時蒙混過去，但是感覺他還并沒有完全相信?！?p> 不然，又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她？
聽到她這么說，老局長的眉頭皺的更深。
“那個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不瞞你說，你之前讓明曦帶過來的那些證據(jù)，我們已經(jīng)仔細研究過，雖然每一份都很有份量，但是也沒有哪一份能夠?qū)㈨n氏徹底擊垮。只要有足夠的手腕，韓相臣要脫罪，并不是什么難事?！?p> “什么？可是他利用不正當?shù)氖侄伪I取商業(yè)機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是事實啊，也不能用這個來起訴嗎？”
還以為就快大功告成了，結(jié)果聽完老局長的一番話，黎小嫻心里拔涼拔涼的。
知道她的失望，局長老臉上，也有些不是滋味。
“竊取商業(yè)機密，相對來說，只是小罪，并不能將韓氏連根拔起，要是弄不好，還有可能牽連你下水?！?p> “那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總不能前功盡棄吧？”
努力了這么久，就得到一個這樣的結(jié)果，黎小嫻怎么可能會甘心，忍不住就有些著急起來。而老局長的臉上卻是帶著猶豫，盯著她，
沉吟了幾秒鐘，才躊躇著再次開口。
“當然不會就這么算了，韓氏已經(jīng)是我們市里的一大毒瘤，怎么可能放任不管？我已經(jīng)得到確切的證據(jù)，韓相臣別墅的保險箱里，有一份紙質(zhì)資料，上面是韓氏跟海外買家的聯(lián)系的渠道以及交易記錄，只要我們能夠拿到，那……”
剩下的話，不用多聽，跟走私軍火比較起來，竊取商業(yè)機密，還真就算不上是什么。
黎小嫻秒懂，脆生生地開口，打斷了局長未完的話。
“局長，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吧?！?p> 看了眼手機，離楚礪封所說的十分鐘，時間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她也就端端正正地朝著老局長敬了一個禮。
“等我的消息?！?p> 其實從說出這話來的時候，老局長就想到了黎小嫻一定會這樣說，也就沒有出聲阻止，只等她出門的時候，神情才有所動容。
“孩子，小心！”
“嗯，我知道?！?p> 展開一抹堅定的信心，黎小嫻剛剛踏出門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老局長，我能問問你，當初之所以選中我，除了我跟韓相臣的關(guān)系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關(guān)于這一個疑點，盤桓在黎小嫻心里已經(jīng)整整三年了，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問出來的機會。
畢竟，能夠做一個跟父親一樣能干的警察，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
只是……
“嗯……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你雖然面上看上去很精明，但是實際上骨子里，還是很純真的。像韓相臣這樣自負的人，只會認為一眼就能夠看透你，讓你去，相對來說，安全一點?！?p> 純真……老局長你怎么不干脆說，我其實壓根就是一二貨呢？
果然，人的好奇心，還是不要太過旺盛的好。
黎小嫻回去的時候，在自家樓下，果然看到了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正坐在車里往她住的那棟樓上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