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古也聽了魚音的話,也訝異了一下,魚音有控水之能,消息卻如此閉塞,于理不合。
但他想了想,便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是水之半妖,可以通過水流來獲取信息,可這血池唯一的水源,便是從山神結(jié)界中流出的一截水流,經(jīng)過森林匯聚于此,成為湖泊。兇獸萬不敢、也無能侵犯山神,森林又被木娘保護得很好,沒有兇獸接近,所以你才未能感知?!?p> 魚音眉間微皺,場面一度陷入僵局,就在夜梟快要等不及時,魚音身后繞出一個小小的身影,雙目通黑,如同昆蟲復(fù)眼。
他拉住魚音的手,魚音低頭看他,他沒有說話,只是對魚音深深的點了點頭。
魚音即刻了然,起身對我們道:“看來你們所說,確實屬實。以后的事我們再議,現(xiàn)在,我便與你們一起去救那個半妖吧?!?p> ——————————————
一只兇獸,雖然他們殺不了它,卻有自信能從它口中奪走那個半妖。
本來打算留夜梟在森林休養(yǎng),只有圣古、月人、木娘和魚音一起前去,可夜梟死纏爛打著要跟著,沒有辦法,只讓他一起,留龍女看家,照顧昆吾。
他們乘夜梟的巨鷹,繞著山神結(jié)界,在夜梟百般催促之下,飛了半個時辰,終于在角落里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半妖。
與夜梟初見他時一樣,撐著一人大的結(jié)界,那兇獸躺在他的身邊小憩。
“看來是兇獸破不了結(jié)界,現(xiàn)在累得睡著了。”月人嗤笑,定睛于那半妖懷中那塊圓形玉石,奇道,“這倒有意思。”
“先別有意思了,看看如何救他吧!”夜梟連忙打岔,臉上倒是真真切切的焦急。
“這有何說的,我下去解決了兇獸,你趁機帶他上你的鷹兒。”
“我本就邀過他,可他沒有理我,恐怕這次也……”
月人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容,耐著性子對他解釋:“這玉石,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玉精,歷經(jīng)萬千年,已有靈性,甚至催生了它四周的花草。這半妖終日與為它伍,漸漸與玉石同化——你見過哪塊石頭沒事的時候滿地跑的?他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你把他硬拖過來就行了!”
“真的?!”夜梟聽到一半時就已經(jīng)喜形于色,急急驅(qū)鷹落地,圣古忙攔住他,不要人到手了就不管兇獸,還是穩(wěn)一些為好。
巨鷹已盡量無聲的下降了,可兇獸畢竟是兇獸,到底還是察覺了,月人卻更加兇悍,在兇獸還未抬頭之前,翻身跳下,拳頭狠狠砸在兇獸頭頂,幾乎把兇獸倒立著戳在地上。
月人妖力充沛,一般出手慣用妖法,可她的力量也不足小覷,既然妖法對兇獸無用,純力量搏斗倒是可以一戰(zhàn)。
夜梟急忙飛了下來,站在玉石半妖絮絮叨叨的想要說明來意。
圣古更關(guān)注那只被月人打進地里的兇獸,看它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暈了過去,便趁此機會,與月人一起細細觀察。
“果然,有些妖力的味道?!痹氯烁惺苤鴥传F身上的力量。
“可卻不全然是妖力?!笔ス旁囍|碰那股力量,剎那手指就傷了一道血口。
“我總覺得我們想的有些不對……”月人沉吟,“妖的起源,是野獸沾染了魔性。妖的本源,便是獸類,我們的力量確實無法對獸族產(chǎn)生影響,可獸族與人族一樣,孱弱得很,也傷不了妖?!?p> “那么問題便是,兇獸身上強大到足以傷到我們的力量,從何而來?!笔ス沤又?。
月人看起來有些自暴自棄:“首先先排除一下血池內(nèi)部吧,也說不好有什么洞穴擁有靈異的力量,只要野獸一進去就會變成兇獸?!?p> 圣古忍不住笑出聲:“月人,你在說笑話嗎?”
月人想了想自己說的話,也笑了,的確不可能。
他們在血池走南闖北那么多年,若有這樣的存在,沒有道理不知道。
他們看的差不多時,夜梟也說服了玉石半妖,解除了結(jié)界,就在這一瞬間,不知何時潛伏在旁的另一只兇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向玉石半妖,夜梟大喜大驚之下一時呆了,兇獸眼見就要得手,木娘卻不知從何處沖了出來,雙劍合在一起,迎上了兇獸的巨口,劍鋒與兇獸的長牙擦出一串火花,就是木娘爭取了這點時間,月人趕到,全力一拳,揍飛了兇獸。
“快走!”魚音在巨鷹上招呼道。
夜梟來不及道謝,連忙抱著玉石半妖飛上巨鷹
圣古看了看木娘流血的虎口,與至今還在顫動的雙臂,想來她也知道妖力對兇獸無用,剛剛那一下,她收了全部的妖力,硬靠身體的力量擋了兇獸的攻勢。
這并非常人能夠做到。
木娘感覺到圣古關(guān)心的目光,把手收回了寬大的衣袖中,一扭身,坐到魚音身邊。
眼見倒栽在地上的兇獸也有轉(zhuǎn)醒的趨勢,夜梟駕鷹,倉皇而逃。
路上,木娘習慣性地拿衣袖擦起了雙劍,卻見劍身上全是裂痕,輕輕一碰,嘩啦一聲,她隨身攜帶的雙劍,便碎了一地。
木娘一貫沒有什么表情的,圣古卻似乎看到了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整個人也像呆了一樣愣在那,氣壓一瞬間低到了極點。
“這……是你自小帶著的劍吧。”魚音拾起一片看了看,碎成這樣,斷然不可能復(fù)原了。
夜梟把玉石半妖交給了魚音,自己走到木娘面前,不帶猶豫地就跪下了,伏身在她面前:“大姐,你救了玉兒,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你指東我不往西!”
圣古實在很難想象幾天前還對他們連連說滾的一個流氓半妖,如今對木娘如此俯首帖耳,血池當真是個尚武的地方,實力為尊。
可能月人也想到了那日被罵的情景,不禁開口打趣他:“夜梟,你可知道,木娘在此之前剛認了圣古當大哥,既然你認了木娘當姐,現(xiàn)在是不是該叫圣古一聲大哥、叫我一聲姑奶奶聽聽?”
只見夜梟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圣古和月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猙獰著眉眼發(fā)出了一聲極其不屑的“嘁”。
月人大怒,正巧此時已繞過山神結(jié)界,眼前空曠,一眼可看見血池盡頭,只見她一把揪起夜梟的領(lǐng)子,使了十足的力,不顧夜梟蒼白的警告,哼了一聲就向森林方向扔去。
據(jù)龍女所說,那時她與昆吾正對著湖水大眼瞪小眼,只聽“啊啊啊啊啊——”的一聲慘叫,夜梟旋轉(zhuǎn)著撞向了湖邊的血池結(jié)界,被結(jié)界反彈進湖中,一路打水漂般奇形怪狀地跳躍著,最后停在了他們面前。
龍女愣了很久,終于反應(yīng)過來,險些笑進湖里,像那日夜梟嘲笑她一樣,毫不留情地嘲諷了夜梟,只是當時夜梟頭暈?zāi)X脹,連岸都找不到在哪,也沒聽見龍女的嘲笑就是了。
再看我這邊,月人了事,拍了拍手,伏身摸了摸巨鷹的脖頸,“你要乖哦,不然你主人就是你的下場?!?p> 在月人的恐嚇下,即便自己的主人如同斷線風箏被放飛了,巨鷹也不敢撂挑子,乖乖飛回了森林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