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了,但是碧柳亭還是有些涼意,這得益于建造的材料,一陣風(fēng)吹來,感覺不到暑氣,對應(yīng)的建造價(jià)格也是極高的,光是這八支白玉柱,一支就得千兩白銀,金絲楠木加上琉璃頂,這一座亭子便是上萬的白銀。饒是前些天第一次來的司空淼也不禁感嘆楊家的富裕奢侈。
上了白玉橋,司空淼才發(fā)現(xiàn)楊巖身邊還有一人,而且已經(jīng)半靠在了楊巖懷里,只是現(xiàn)在是側(cè)著身的,司空淼并沒有認(rèn)出是誰,“想不到楊兄已有佳人,弟恐叨擾。。。。。。?!?p> 正說著,走到楊巖對面還沒坐下,看見那位佳人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羅瑕瑜,一時(shí)說不出話。
楊巖神色自若,“來啦,今天特地請你來吃一杯酒,盡一下地主之誼?!?p> 司空淼心里轉(zhuǎn)了九曲十八繞,這才坐下,“楊兄客氣了,不知道這位佳人。。。。。?!?p> 楊巖看了一眼羅瑕瑜,羅瑕瑜低著頭吃著小菜,“昨日替趙鋒慶生辰,喝醉了,偶遇的一位姑娘,深得我心,聽說與司空公子有舊?”
“哪里哪里,只是與羅姑娘的父兄有生意上的來往。也曾在羅家莊上小住。”司空淼心里一驚,臉上卻是面不改色,隨即端起一杯酒,“萬謝羅姑娘一家的招待之誼?!闭f完便一杯飲盡了。
羅瑕瑜按照禮節(jié)應(yīng)該也是要回一杯的,但是楊巖并沒有讓人給她準(zhǔn)備酒杯或者茶杯之類的,看了一眼楊巖,楊巖卻只是將她的左手捏住了,放在了大腿上。
司空淼自然是注意到了,但是他卻不敢有意見,隨即也意識到了,這次恐怕是個(gè)鴻門宴,若是不能善了,只怕是回帝都的路不好走了,“羅小姐已經(jīng)與楊兄定下了婚約了?”
楊巖分不清語氣的來了一句,“你說呢?”
“弟過幾日即將回帝都,怕是來不及,獻(xiàn)上城外山莊地契及珍寶望兄收納,以示敬禮。”
楊巖輕輕捏了一下羅瑕瑜的手,似乎很是得意,看吧,三字就幫你把你家地契要回來了,還給你撈了珠寶。羅瑕瑜輕輕的在楊巖的手心畫著圈圈。心卻覺得有些可笑,曾經(jīng)他們家對司空淼不也是這樣,奉承和討好。如今卻對她身邊的人逢迎,獻(xiàn)上花了兩個(gè)月時(shí)間謀劃的山莊地契,還特意額外附送珍寶。
楊巖又開口道:“司空公子倒是有心,不知何時(shí)啟程,本少好送一程?!?p> “不敢勞動尊駕,明日便啟程?!?p> 見司空淼這么識相,楊巖也就沒多說什么,只是閑話家常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今天過就已經(jīng)是死人的人。
表面上和和氣氣的吃完一頓飯,司空淼帶著兩個(gè)小廝就走了。小彩帶到了側(cè)院里面,幫羅瑕瑜已經(jīng)收拾好了二層樓,第一次見這么大的房子,而且這棟二層樓都是她和小姐的,但一想到那個(gè)紈绔,小彩也明白,像這些富家子弟,對于后院都是看著好的就給收了,不禁又為小姐日后的處境擔(dān)心。
羅瑕瑜陪著楊巖坐在碧柳亭,兩人心思各異。羅瑕瑜想著以后的事情,楊巖則想著什么時(shí)候去下聘,畢竟是第一位娶進(jìn)門的,雖然不會像正妻入門一樣三書六禮的,但是二書三禮還是要做到的。
三書指的是媒人寫的媒書,下聘禮寫的聘書,婚書是送完鄉(xiāng)禮寫的。六禮指的是,給媒人的媒禮,然后是親禮,分三禮,一個(gè)是父母兄弟的,一個(gè)是母家的表親禮,一個(gè)是本家的堂親禮,之后是聘禮,最后是鄉(xiāng)禮,基本是給街坊鄰居送點(diǎn)東西什么的就算了,然后大家做個(gè)證,寫個(gè)婚書,禮節(jié)就算過了。
阿炎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少爺,那個(gè)什么,羅老爺和羅大少都出獄了,我見著沒什么傷,就帶他們?nèi)ノ覀冊旱拇筇昧恕!?p> 羅瑕瑜瞬間就有些激動了,又被楊巖按住了,順手一把攬到懷里,“陪我?guī)滋炷阍倩厝?,然后我就讓家里?zhǔn)備聘書,三書六禮不行,二書三禮還是能給你的。”
羅瑕瑜溫順的靠在楊巖懷里,“好?!币话愕逆胰腴T都是一書一禮就已經(jīng)很好了,楊巖卻還打算給她二書三禮。
楊巖自然不知道羅瑕瑜的想法,示意羅瑕瑜站起來,“走,你去好好看看父兄吧,然后來我這,去你的樓吧,我在。。。。。。?!?p> “你陪我一起,行嗎?”羅瑕瑜看著楊巖,脆生生的問道,“我才剛來這里?!?p> 楊巖看著羅瑕瑜主動拉著自己的手,一聳眉頭,“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你就小彩一個(gè)人,以后如果事情多,那里還有兩個(gè)隨時(shí)能拿去用,我院子里下人不多,要是不夠,你就去找王婆,讓她給你分兩個(gè)人使喚?!?p> “嗯。我知道了。”
“我現(xiàn)在院子只有你一個(gè)人,你想住哪就住哪,你先幫我管著院子。還有,最近幾天呢,母親都在查賬,早出晚歸,我如果不在家,你就在院子里別亂跑。”
“你要去哪?找他們喝酒啊?!?p> “能帶我嗎?”
“我是去花樓,花樓是煙花之地,哪有良家女子去這些地方的?!?p> “那,她們有我漂亮嗎?”
楊巖聽著小臉微紅的羅瑕瑜,煞是可愛,“你,這是吃醋了?”
“哪有?我。。。。。。別捏了。”
楊巖看著羅瑕瑜微紅的小臉,忍不住捏了一下,就被羅瑕瑜抗議的雙手捏住了,“放心,我不留夜。你得等我回來?!?p> “等你回來。”
楊巖趁著不注意,又揉了一下羅瑕瑜的臉頰,才拉著羅瑕瑜走了。
大堂里面,羅錦和羅秀兩人吃著熱乎乎的飯菜,穿著不太合身的衣服。衣服在牢里面已經(jīng)壞了,找的是阿炎以前的衣服。牢里面呢也吃的不夠好,連著十幾天都吃的那種夾砂的飯菜,可把兩人難受死了。
羅瑕瑜看著父兄,又看了一眼楊巖,楊巖輕輕拉了一下羅瑕瑜,就松開了手。羅瑕瑜輕輕啄了楊巖臉頰一口,就小跑了過去,“爹,大哥。想死你們了。”
羅錦看著羅瑕瑜,忍不住流了淚,“兒啊,爹也想你。”
“小妹,這些天你過得怎么樣?你是怎么幫我們出來的?”
羅瑕瑜剛想用手袖抹眼淚,旁邊楊巖就掏出了一條手帕,“擦擦?!比缓笥謱α_錦和羅秀說道:“羅莊主,羅少爺又見面了。我是偶然碰到的令媛,情意相投,又聽說了司空家圖謀莊上的染布手藝,故而出手,替你們討回了公道?!?p> 羅錦聽到“情意相投”的時(shí)候就明白了七八分,心里泛起了悲涼之意,卻也是不做聲息,說道:“能被楊少看上,是小女的榮幸?!?p> 羅瑕瑜有些躲閃的看著羅錦和羅秀,卻又被楊巖拉到一旁坐下了,“二位先吃,相比這么多天也沒吃到什么好的。今天暫時(shí)就別走了,我母親出去查賬了,晚上才能回來,到時(shí)候你們商量一下娶妾的事情就好了,把日子定好,也走個(gè)流程。這樣我們兩家都有面子?!?p> “那是,那是自然地?!?p> “行了,你們吃吧,我?guī)奶幾咦??!?p> “去吧,去吧。”
羅瑕瑜順從的跟著楊巖走了,留戀的看了一眼父兄,出了門,看著前面的男人,輕輕嘆了一口氣,“謝謝你?!?p> “你是我的人,自然是幫你的。以后什么事情都和我說,我給你主持公道?!睏顜r淡淡的說道,“好了,他們也出來了,也安全了,過一會你們家被扣的莊子地契應(yīng)該也能回來了,你還想要什么?一并說了吧,把之前的事情了了,這樣你也舒服,我也舒服。”
羅瑕瑜臉色微紅,幾次想開口,卻都沒有說出來,楊巖回頭了一眼,“怎么了,還有什么不好說的嗎?”
“我,沒什么,沒什么?!?p> “有什么就說?這個(gè)地方,除了我爹和我爺爺,我最大?!?p> “我想,想說,以后如果,你娶了正妻,你能不能每旬都陪我兩天,兩晚上就好了。”羅瑕瑜雖然還沒出閣但也知道,在一個(gè)家族里,一個(gè)妾室要想立足,就得有一個(gè)兒子,如果沒有,就得不到夫君的關(guān)心。所以,夫君晚上能不能留房就很重要。
楊巖到?jīng)]想這么多,“想我陪你?”
“你以后就是我夫君了,當(dāng)然想你陪我了。”
“我娶妻的事情你得看我母親的意思了,而且,不就是每旬兩晚上嗎?我給你就是了。”
“嗯。”
“再說了,我現(xiàn)在就你一個(gè)人,你只想兩天嘛?”
“臭流氓?!?p> “流氓說晚上想去你房間?!?p> “你,你愛來不來?!?p> 楊巖突然發(fā)現(xiàn),調(diào)戲這個(gè)小女人還蠻有意思的,尤其是白嫩的臉頰下面泛出的微紅,莫名的讓人有些心醉。尤其是當(dāng)她醋味起來的時(shí)候,生氣嘟嘴的樣子,總是讓他忍住不去捏羅瑕瑜的小臉,雖然每次羅瑕瑜都是抗議的,但是她抗議起來的樣子更是讓他喜歡。
突然被楊巖深情的望著,羅瑕瑜躲閃了一下,“你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嗎?”
楊巖也緩了過來,“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我?guī)愎涔溥@個(gè)院子吧。你喜歡什么花的話,可以挑一片地方種著,我對這方面沒什么需要,只是東邊的竹林和這池子的蓮花不能動?!?p> 羅瑕瑜想著,“那我在池子邊種點(diǎn)秋菊應(yīng)該可以吧?”
“秋菊的話,我記得母親的院子有一個(gè)叫什么雙生貢菊,是南明大皇子來我們家時(shí)候帶來的,我看過幾次,還可以,再過一個(gè)月就要開了?!?p> 羅瑕瑜抿了抿嘴,“那你母親會不會介意?”
“我母親喜歡的是君子蘭,雙生貢菊她應(yīng)該不會介意的?!?p> “那就行?!?p> “這樣吧,我晚上就去找我母親,讓她差人送過來?!?p> “好,好,你看著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