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菲嘟噥一句“資本家,才不要加你呢”。遂把手機放到一邊,連同君樾的“十一有什么計劃”也沒回復(fù)。
晚上,如愿吃完了麥當(dāng)勞后,姐妹倆開始翻箱倒柜,研究明天的旅行計劃、穿衣打扮。
“第一站,中央大廣場-紫禁城-景山公園,然后去前門吃飯,怎么樣?”端木菲問道,同時拿出一件衣服往妹妹身上比,“明天穿這個行嗎?”
端木曦被姐姐的衣服驚呆了。雖說姐姐過著蝸居的日子,連微信也不曉得(當(dāng)然這玩意也的確沒有普及),但衣品真心好。
姐妹倆身材又很接近,看得端木曦真是愛不釋手?!敖憬悖愕囊路婧每?,這個我喜歡,這個也喜歡?!?p> 端木菲得意地說道:“你姐姐我,可是有一個全球買手級的時尚衣著顧問呢,我的衣品完全是受她影響。唉,她不做時裝設(shè)計真是可惜了!”她說的自然是太史蘅。
“難怪了。姐,我已經(jīng)把十一期間穿的衣服都挑好了,一天一套不重樣。這么漂亮的衣服,穿一次不虛此行了。”端木曦挑挑揀揀,轉(zhuǎn)眼床上衣服堆成一座小山。她滴溜溜地轉(zhuǎn)著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姐姐。
端木菲看出了她的花花腸子,說道:“你要是喜歡就帶走,難得我妹妹喜歡不是?”
“真的?姐你對我真的太好了!”端木曦一把摟住姐姐的脖子,在臉上啃了一口。逗得端木菲開懷大笑。
“你繼續(xù)試衣,我先去洗個澡?!?p> 端木曦興高采烈地試衣,就聽姐姐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著多半是推銷的,就沒接。
隨后那電話又打進來兩次,唉,這年代騙子何其執(zhí)著。等到第四次打來時,端木曦怒了,接起電話就說:“喂,你有完沒完?我忍你很久了。我不買房子不貸款,也沒有親戚朋友生病住院,你別指望我會往你說的賬號匯款?!?p> 對方說話的是個男聲:“我是邀你拍照的唐哲,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錯了。”
“莫名其妙?!倍四娟貟鞌嗔穗娫?。
端木菲從浴室出來,就聽到妹妹和人打電話,語氣很暴躁,就問道:“剛才和誰通話呀?”
“騙子,還自報家門叫什么甘蔗,我管你甘蔗還是蜂蜜,居然還說要還要拍照?!倍四娟貧獾馈?p> 端木菲猛然想起唐哲,一拍腦門,說道:“你啊,這個暴脾氣,也不問問清楚,這是明天幫我們拍照的攝影師,技術(shù)很棒的?!?p> 她把電話打回去,和唐哲確定了明天的路線和時間。
歡樂的十一之游即將開始。
“假如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論去到哪里,她都與你同在。巴黎,是一襲流動的盛宴?!?p> ——海明威
太史蘅的心里也住著一個巴黎,那里有風(fēng)靡世界的時尚、膾炙人口的文學(xué)、以及令人動容的藝術(shù)。在她人生的第30個年頭,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攻略研究,第一次巴黎之旅終于成行。
小長假的第一天,她留給了心儀已久的盧浮宮、巴黎歌劇院以及老佛爺百貨。
因為是自助游,并且設(shè)計了購物環(huán)節(jié),一天下來已經(jīng)精疲力盡,堅持每時每刻都要保持優(yōu)雅的她,將中跟鞋(日常生活中她都是恨天高的忠實擁躉)換成了平底鞋。
第二天她簡化行程,略做休整,打算真正體驗一下老巴黎的自由愜意。
于是,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太史蘅走進了目的地,巴黎一家英文書店——莎士比亞書店。
她特意坐在了黃金時代海明威和薩特坐過的桌椅旁,點了一杯現(xiàn)磨咖啡就著一疊薄脆餅干,翻開英文版的《麥田里的守望者》。她時而望望窗外,細(xì)細(xì)感受著法國人悠然的people-watching。
“Bonjour mademoiselle.Puis-je m'asseoir ici)(我可以坐在這里嗎)?”一口地道的法語在耳邊響起,帶著歌者般的頓挫聲音,這聲音令人愉悅。
循著聲音望去,卻看見一張中國面孔,俊逸的大羽帶著迷人的微笑望著她,手里端著的托盤有精致的慕斯蛋糕和馬卡龍,以及一本精裝版的書籍。
“哦,世界真小。”太史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書香與咖啡香氤氳,為她的眉眼增添了一抹知性,她薄薄的唇點綴著淡淡的彩,與酒吧初見時的烈焰紅唇迥然不同,真是一張非傳統(tǒng)美但卻很高級臉的感覺。
大羽卻在腹誹,如果世界很小,也不至于制造一次邂逅都得跨越兩個半球了吧?!罢O,太史?他鄉(xiāng)遇故交,真好?!闭f著,徑自在她對面坐下。
太史蘅莞爾一笑,故交實在談不上,充其量一舞之誼。
但在國外遇見同袍,確實會比較親切吧。
“好久不見,‘指揮家’先生?!彼赜昧硕四痉飘?dāng)初對大羽的稱呼—樂隊指揮家,略帶玩笑地說道。
“別別,叫我大羽就好?;蛘呦裥》茙熋靡粯?,叫我徵羽哥?”大羽說著,微笑著眨眨眼。
“你好像比我還小吧?”
“額…”大羽小尷尬,居然還是姐弟戀。不過也不錯。
太史蘅想想,折中地說道:“好吧,徵羽。巴黎的名勝你都看了哪些?怎么也想到來莎士比亞書店?”
大羽心里那個美啊,徵羽,多么親切的稱呼。他摩挲著手中的精裝書,說道:“巴黎我以前來過兩次,該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這次就是放松、以及尋味。這書店附近有個影子餐廳,法餐特別地道。晚上要不要一起試試,保證犒賞你的味蕾?”
對待吃,太史蘅實在是個沒什么追求的人。包括這次攻略,也沒有包含吃的部分,她甚至做了天天吃長棍面包的打算。此刻有人給出好建議,那真是意外之喜?!昂?。”她說完就繼續(xù)埋頭看書了。
大羽愣了一剎那,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唇舌才能邀請到她,沒想到答應(yīng)地如此爽快,以至于事先準(zhǔn)備好的臺詞沒了用武之地。
看她繼續(xù)讀起書來,他有點訕訕地翻開自己的書—《And then there were none》(英國阿婆代表作《無人生還》)。
“孤島奇案?我好像看過這部電影。”太史蘅說道。
“感覺怎么樣?你也喜歡懸疑推理嗎?”對于共同話題,大羽抓住機會攀談。
“喜歡倒也談不上,只是覺得情節(jié)比較扣人心弦,全程幾乎都是提著心看完的。阿婆對人的刻畫太深刻了。”太史蘅半回憶半敘述道。
“下次叫上我好了,我最喜歡懸疑推理的了,阿婆、柯南道爾的小說、希區(qū)柯克、大衛(wèi)林奇的電影,我都看過。”大羽目光灼灼,侃侃而談,忽又撓頭道:“哦,看我一時興奮,你應(yīng)該喜歡文藝的,愛在黎明破曉前、午夜巴黎、黃金時代這種?!?p> “Bingo!”
兩個人停止了討論,各自看起自己的書,直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