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硯知的傷心事(三)
雖說皇帝已經(jīng)預(yù)料過這樣的答案,可再次聽聞此事時,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揪心。
忽然想起在沁扉院里的那個丫頭,似乎未曾見過她發(fā)自內(nèi)心笑過的模樣,平日里微笑起來的樣子,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仿佛還能再見她落淚時的景象。
當(dāng)時不以為然,如今心中卻感到陣陣酸楚。
像是能夠感同身受一般,皇帝關(guān)切地向歐陽勛再次問到:“那你可知她的家人此時身在何處?”
那一瞬間,皇帝的內(nèi)心是不接受楚堯先前所說的那般,硯知的奶娘被南宮徹所殺。
他寧愿,那奶娘還在南宮徹的手中,尚且留得一性命。
只是這樣的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沒等歐陽勛回答,皇帝的心中便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世人皆是清楚,那漠北的皇帝心狠手辣,又怎會留得一老婦的性命。
“這……”顯然,在面對皇帝的問題時,歐陽勛也有些猶豫,沉默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向皇帝說明,半響也只是猶猶豫豫地回答到:“已……不在人世……”
不在人世。
多么委婉的話語。
卻更像是一把針扎進心口令人窒息。
無須再追問下去,那定然是死于南宮徹得手中。
“那可憐的孩子啊……”皇帝滿是惋惜地嘆了一聲。
眼里竟有了對硯知的憐憫之意。
皇帝向來心慈手軟,光是這令人憐惜的身世,便已經(jīng)讓他打消了對硯知痛下殺手的念頭。
但這并非歐陽勛想要的。
他無時不刻不在忌憚著那西域丫頭說出了他的秘密。
因此,在面對皇帝對硯知的憐惜時,他還是開了口試圖打消皇帝對硯知的想法,而嚴(yán)肅地說到:“但這不過是那女子一面之詞,孰是孰非,還望皇上給臣一個徹查的機會。”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理智讓他認(rèn)同了歐陽勛的話。
卻沒能等他開口允諾。
一旁的楚堯便已經(jīng)發(fā)了話來,直接對歐陽勛說到:“不必勞煩歐陽將軍?!?p> 歐陽勛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了楚堯,不知他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看到楚堯?qū)χ鶗客鈫玖艘宦暎骸疤諠尽!?p> 接著便見楚堯的貼身侍衛(wèi)恭敬地走進了御書房內(nèi),雙手作揖對面前的皇帝與歐陽勛行禮到:“微臣陶澗見過皇上,見過歐陽將軍?!?p> “免禮吧!”皇帝輕輕抬了抬手說到,而后又看向了楚堯,像是在詢問著他究竟要做些什么的樣子。
“把人帶進來?!背驈娜莸亻_了口,對陶澗吩咐到。
“喏?!碧諠净貞?yīng)了一聲,對著門外的侍衛(wèi)招了招手。
就見幾名侍衛(wèi)押著一名身穿灰色舊布衣的男子走進了御書房內(nèi)。
那人臉上沾染著塵土,面色憔悴。
但皇帝還是能夠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個人來,不禁瞪大了眼睛,開了口,半響卻什么話都沒能說出來。
“這……”
那男子在見到皇帝時,一下子便雙膝跪倒在了地上,微微顫抖著身子,虛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對皇帝的敬畏而說到:“小人拜見皇上!”
“漠北的使者?”就連一旁的歐陽勛都是一臉的詫異,不由地指著面前的這個男子,疑問到:“他不是……”
不是早該離開楚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