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真看著一片灰霧籠罩的妖譚,心中直呼:孽債。
嘆息一聲自語道:“本不該再留你們再世,但念在從未出去作亂,且暝映連死后都想繼續(xù)守護(hù)著你們,那就一切就此放任吧,希望能早日散去執(zhí)念,塵歸塵,土歸土?!?p> ...
“唔,唔,唔。”風(fēng)瀾被五花大綁的被繩索給套上,此時見奇真掀簾,一時激動不已,想開口讓他救自己出去,但奈何嘴中被黃色絲巾給塞上。
奇真幸災(zāi)樂禍的想著:“這小丫頭,是有多怕這小子跑了啊。”
絲毫不覺,他曾經(jīng)也和風(fēng)瀾一樣,聽到岐睨裳三個字就談之色變。
奇真見風(fēng)瀾像毛蟲一樣朝著自己腳邊蠕動,實在沒忍住,語氣調(diào)侃著幫他取下口中的絲巾?!白⒁庑蜗?,修真之人的氣節(jié)哪里去了?”
風(fēng)瀾倒靠在轎門處,濃重的喘吸后大聲吼道:“氣質(zhì),氣節(jié),骨氣什么的,在她這個惡魔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存在的?!?p> “你挎包呢?”這時,奇真才注意到,一直被風(fēng)瀾戴在身上的布袋不見了,此時轎中座上只有一支拂塵與一面帝君面具被靜靜合放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丟了就丟了!幫我解開這該死的繩子?!憋L(fēng)瀾完全忘記了挎包中還有什么重要東西,他現(xiàn)在只想著怎么能逃出妖譚,遠(yuǎn)遠(yuǎn)離開這里。
奇真聽到這話,腦門上瞬間起出一層薄霧,一手把風(fēng)瀾按回轎中,扭頭就向妖帥府跑去。他可沒忘記,余子靈的碎魂還封存在包里面。
在岐睨裳疑惑的注視下,奇真都把整個妖帥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挎包。停留在石亭邊,抬頭盯著血靈樹思索良久,發(fā)現(xiàn)余子靈和白兔‘提供的線索’中,還有幾處令人驚心的端倪。他現(xiàn)在想盡快證實心中所想。
“裳兒,趕緊把風(fēng)瀾和瑾念帶回岐水,然后把這個血靈果藏好,再來妖宮太子府找我?!逼嬲嬉贿叞蜒`果塞到岐睨裳手中,一邊快速說道。
之所以去妖宮,是因為白兔記憶中,曾出現(xiàn)過無渡邀請暝映一起去的場景,想來,哪里也可能有一絲線索留下。也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無渡的線索。
“好,裳兒現(xiàn)在就去,師尊要小心一點?!贬颜f罷,立馬進(jìn)廂房準(zhǔn)備帶出瑾念趕回岐水時。
奇真作勢很不好意思的抬手輕晃說道:“嘿嘿,乖徒兒有云轎,想必直接御空而行,趕回岐水,但為師...”
只見岐睨裳攤開小手,一枚紫金色搖鈴和一塊邊城通行令牌憑空而現(xiàn)。
“咳,那為師就先行一步?!逼嬲嬲f道。實則想掩飾心中的尷尬,才說給岐睨裳沒超過半日,現(xiàn)在又舔著臉?biāo)饕貋恚埵悄樒ぴ俸?,現(xiàn)在也面上兩側(cè)也有著些許紅暈。
...
青石城墻外。
離邊城不到十里地的一片綠色田野中,長著牛角的老妖帶著一名同它模樣相近的小妖,正齊齊推動耕具,揮灑著勤勞的汗水,應(yīng)該是太過勞累,老妖拿起腰間掛著的水袋,仰頭直灌,老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酣暢淋漓的神色。
不過...半息后,差點被水嗆到。
只見頭頂不過三尺高,一枚同成人體型還要大的搖鈴,帶著破風(fēng)聲快速掠過,一陣風(fēng)浪緊接襲來。
老妖怒吼道:“飛這么快,還這么低,是想撞死大爺?你瞅你那個癟樣,沒那個氣質(zhì),還硬要裝御劍飛仙。”
小妖羨慕道:“要是我能坐在上面,像那個人一樣,來去逍遙如風(fēng),翱翔天際就好了?!?p> 老妖訓(xùn)斥道:“逍遙個屁,娃兒你看清楚他那個癟樣了嗎?簡直就像一條黑皮大狗趴在上面。”
藍(lán)白相互點綴的天空,奇真?zhèn)忍稍趩净赈徤希嚷N起,腳尖輕點,嘴角邊還叼著一根青草??此企w態(tài)放松,很是享受的模樣,但臉龐眼睛緊閉眉宇輕擰,讓人一看就知道有很多心事。
“只能步行了啊。”奇真緩緩落下,收起已經(jīng)變小的喚魂鈴,隨手掛在腰帶上,抬頭數(shù)百年如一日的邊城入口呢喃道。
“人類?站...”一名穿著黑色鐵甲的小妖,剛準(zhǔn)備攔住走路一搖三擺,想走進(jìn)邊城的奇真時,一塊印有岐睨裳三個大字的令牌直接就貼在臉上。
小妖立馬膽顫跪倒在地,頭都快插在黃色泥土中,驚悚道:“大人恕罪。小妖有眼不識...”
“這得是被欺壓的多慘,才能有這樣的心理陰影?”奇真看著小妖無奈的想到,“咕?!倍亲又袀鱽硪宦暱震A。
“大人別吃我!我...我家中還有百歲老爹,三歲嗷嗷待哺的兒子,我..”顯然,小妖耳目靈敏,同樣聽到這一聲細(xì)微聲響。
“帶我去妖仙樓吃一頓,說不定我就不打算吃你?!逼嬲婵謬槈男Φ牡?。同時,也想從這名鎮(zhèn)守邊城的小妖身上,打探一下有沒有一些線索。
“小妖并無多的銀兩,就這些散碎銅錢?!毙⊙麄€頭都快埋在地下了,手掌哆哆嗦嗦的渾身上面摸動,只見半天才從鐵甲下面的褲襠中掏出幾枚銅幣。
“那也行,你就找一家小店,隨便讓我吃一點也成?!逼嬲鎻澭е⊙p腿,像拔蘿卜一樣,把它整個沾滿黃色泥土的頭拔了出來。
...
奇真看著這熟悉的酒肆,一時心頭悸動,想起在這里和證銘風(fēng)初識時的場景,一陣感慨。
小妖見奇真發(fā)呆心中一陣膽寒,嘴唇開裂的指著桌上幾道小菜和一臺烈酒問道:“大人,您是嫌棄這些菜和酒嗎?”
“呵呵,不是,想吃這些菜都快兩百多年了?!逼嬲骐S口說道,拾起桌上木筷,大把夾起碟中菜品,狼吞虎咽起來,作勢像真是幾百年沒吃過飯菜一樣。
小妖此時心中冰冷一片,抱在手中的酒壇都在強(qiáng)烈顫抖,想要為奇真斟上一蠱,卻不知此時烈酒全部淌在地面上,心中膽寒的想到:這廝能活兩百年,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吃妖人!
“說起來,你們現(xiàn)在當(dāng)妖兵待遇可真差,當(dāng)多久了?怎么才積下這么幾枚銅板的軍餉?”奇真咽下大口菜飯,抬頭問道小妖。
“回...回大人,三年?!毙⊙龔?qiáng)作鎮(zhèn)定的說道,只不過一雙眼睛飄忽不定。
“三年才積下這么一點?”奇真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