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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寫在沙上

第26章 插曲

青春寫在沙上 巷木 3049 2019-05-03 10:00:00

  “Wing,你好點沒?我本來想讓Tina買束花去醫(yī)院看你的,可是你待的醫(yī)院離公司太遠。如果你就住在我們公司附近的那個醫(yī)院,我們整個公司的人都會去看你的?!崩贤醵酥Х缺?,關(guān)切地問。

  半個小時的車程確實挺遠的,比起離公司僅半個小時腳程的醫(yī)院。陳一羽不認為在公司的一些人會跟她談人情味,可是在這一刻,陳一羽還是有些許感動的,老王此時是真心實意地關(guān)心她的。

  有時候,她覺得老王除了好色些,暴躁些,其他方面竟然都還不錯。因為專注于設(shè)計這一塊,交際都交給了Jane,老王少了常見老板的市儈和虛偽,他不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據(jù)說,有一次,老王因為和甲方的意見不和,老王要堅持自己的設(shè)計,還跟甲方吵了一架。自此,老板娘Jane極少讓他獨自談方案。陳一羽以為老王之所以還保留著某些真性情,都是因為Jane幫他擋住不少風(fēng)雨。

  “沒事兒,回家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标愐挥鹞⑿?。

  “嗯嗯?!崩贤觞c點頭,站著喝一口咖啡,便轉(zhuǎn)身進辦公室。

  陳一羽把裝滿水的杯子放在桌子的杯墊上,她的桌面很干凈,除了杯子和手機是她的私有物,其他都是公司財產(chǎn)。

  李哲曾打趣過她:“只有沒有準(zhǔn)備長期留在公司的人,擺在桌面的私有物才會那么少。”

  陳一羽淡淡說:“公司蟑螂好多,怕它們光顧我的私有財產(chǎn)。”

  公司有蟑螂是其中一個原因,本質(zhì)原因是她著實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放在辦公室的。在公司里,屬于她的只有一張桌子,還是隨時都會變成下一個人的,給不了她安全感。其他人桌面都有杯子、擺件、植物、充電器以及各類私人用品,而她只要下班,連杯子也是要帶走的,整個桌子就像沒有人用過一樣。

  “哲兒,剛才我去打水時,老王竟然關(guān)心我的病情。”陳一羽說。

  李哲懷疑地說:“例行公事吧?”

  “不怎么像吧,他還特沒情商地跟我解釋了Tina沒有代表公司去看我的原因。”

  李哲吃驚地看著陳一羽:“難得??!平常我見到老王都是繞路走的,有時迎面遇上了就來一個蒙娜麗莎式的微笑,但是絕對不交談?!?p>  “哲兒,撇開他某些不良品質(zhì),我覺得老王這人還是可以的。”陳一羽想著剛才的問候,老王沒有掩飾自我,該是真心的關(guān)愛吧。她不由地認為嫌棄醫(yī)院遠的是Tina,除設(shè)計以外的事,老王很信任Tina,Tina又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能輕易把老王哄住。之前他們的午間休息時間只有一個鐘,現(xiàn)在多的一個半小時是Tina爭取的;每周各式下午茶也是Tina爭取的。

  李哲嫌棄地說:“陳一羽,你可真容易收買?!?p>  陳一羽遲疑片刻,還是妥協(xié)了:“好啦好啦,當(dāng)我沒說。”

  陳一羽一瞅時間,10點06分,周袤的位置還是空的。

  “哲兒,周袤哪去了?他怎么還沒來上班?”陳一羽問。

  “誰?”李哲有點蒙。

  “Hugh?!?p>  陳一羽其實挺討厭公司以英文名字相稱的,到公司幾個月,公司有些人的中文名她都不知道,有種她壓根不曾認識這些人的感覺。以后換了個中國老板的公司,她要跟別人談?wù)撘郧暗娜耍粋€勁兒地說:“你認識Rebecca嗎?這姑娘特別直爽,中文名我就不知道了,她短發(fā),瓜子臉,身高大概165公分?!蔽胰?,和目擊者跟警察叔叔描述嫌疑犯的樣貌特征一樣,樣子可以描述,名字就不知道啦。

  “Hugh好像是有事,跟老李請了一天假?!?p>  有事?不會被她挑明說了以后太難過,沒心思上班吧?不會吧,他不是這種人啊。陳一羽揣測。

  她瞄了一眼周袤的桌子,也是干凈的可怕,電腦、鍵盤、鼠標(biāo)、筆和文件,一件私人物品都都沒有。周袤是個有潔癖的人,是不是她透露過公司有蟑螂,所以也不樂意放東西在公司?她要不要關(guān)心一下他?

  “Wing啊,你知道嗎?你這個師兄可厲害了,PS、CAD、SU用得賊溜。多虧了他,不然我們一定要熬到周五早上都回不了家。你之跟進的工作大多是Hugh一個人幫你做好的,連老李都覺得他厲害?!?p>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師兄可以一個人當(dāng)兩個人使,我在這兒沒啥用處?成啊,我立馬收拾包袱,把工作都交給你們做?!标愐挥鹱鑫鼱?。

  “走吧走吧,不送!”

  李哲壓低聲音:“我都覺得他可以跟老李旗鼓相當(dāng),馬筱得力助手的地位要保不住了,以后要跟著其他組長被老王劈頭蓋臉地罵了?!?p>  陳一羽說:“你想多了吧,老李只是對我們沒啥感情,他對馬筱或多或少有點師徒情誼,起碼有一起熬夜玩王者的感情?!?p>  “也是?!?p>  晚上19:30。

  “哲兒,你要不要明天早上7點就過來畫圖?。壳颇隳前存I盤的手速,今晚通宵都做不完呢?!标愐挥鸫蛉さ卣f。

  “早上7點公司門都沒開,如果開,我馬上調(diào)好明天的鬧鐘。”李哲拿起手機,假裝要調(diào)鬧鐘。

  “好啊,我告訴Tina,讓她明天早早來開門。”

  “哈哈,看看我明天起得來不?!?p>  就這一來一去的各種胡扯,沉悶的工作時間才容易過些。

  “你們是不是明天7點來畫圖啊,我讓Tina來開門?”Jane笑著問道。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她們的背后,把這一段聊天記下了。

  “哈哈,Rebecca說來!”

  “不不,Wing說來!”

  Jane露出招牌式憨笑,隨即換上急躁的神情,語速極快地說:“Wing,總平面的一期屋頂要改,我把一期的屋頂平面放服務(wù)器上了,你把屋頂替換一下。改好放在服務(wù)器上,寫我名字的文件夾!”

  “好?!标愐挥瘘c頭。

  Jane離開時,腳速也是極快,跟一陣風(fēng)似的。陳一羽跟李哲對視一笑,她們找到老王和Jane的共同點了:趕著投胎的步伐!

  陸雪凝懷疑地看著咧嘴傻笑的陳一羽,神色里透著疲憊,應(yīng)該是剛下班。

  “阿凝,驚喜嗎?”陳一羽朝她比一個心。

  “遇到事了吧?!标懷┠屗M來,從冰箱里拿出幾個橙子,對半切開,放在橙汁機上。

  陳一羽到她這里都已經(jīng)21點多了,那么晚下班還跑到她這,一定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嘿嘿,知我者,莫若阿凝也?!标愐挥鹣矚g跟陸雪凝聊天,跟她說話不費勁,她總是能夠猜到陳一羽的用意。

  “小羽,過年家里人給我安排了相親。”陸雪凝把橙汁放在陳一羽面前,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爸媽可真著急,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那么快就給你預(yù)定好啦?過年給你排了幾個???年初一到元宵?”陳一羽對這種情況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身邊不少人都是一畢業(yè)就被安排相親。老一輩的人都會為孩子們干著急,事實上很多人都享受著單身帶來的自由,這個時代哪還有人那么早結(jié)婚?。?p>  “聽你闡述,我覺得周袤這個人不錯啊,你就不考慮考慮?”陸雪凝挺希望陳一羽能夠嘗試跟別人交往的,這樣能夠忘記某個人,過點正常人的生活,

  陳一羽慵懶地說:“人嘛,單身慣了,就會覺得談不談戀愛不那么重要。談戀愛費時費力,還得掏真心,我沒有真心這樣的東西。如果我真的因為一時興起就答應(yīng)他,反而會把他傷得更厲害。”

  “你又沒嘗試過,怎知道一定會傷害他?”陸雪凝問。

  “你跟你男朋友一起快兩年了吧,怎么你不跟你家人說你有男朋友了?非得回家相親?他怎么也不帶你去見家人?”其實陳一羽懂那種感覺,就像穩(wěn)定的化學(xué)鏈突然有了變化,不穩(wěn)定會更容易產(chǎn)生化學(xué)反應(yīng),有些不穩(wěn)定她不知道如何去應(yīng)對。陸雪凝跟她一樣,只是想要保持現(xiàn)狀。

  陸雪凝沉吟許久,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沒準(zhǔn)備好,他也沒準(zhǔn)備好吧。”

  陳一羽淡淡說:“男人對結(jié)婚都是有使命感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迫于家庭的壓力不得不結(jié)婚。既然他們婚姻是這樣的,那么他們最后結(jié)伴的對象不管是不是最愛,他們也還是會結(jié)婚的。周袤也一樣,他總會找到一個適合他的人結(jié)婚,而我的出現(xiàn),不過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插曲。哈,女人也一樣,也不是非得有足夠的感情基礎(chǔ)就才能結(jié)婚。年齡擺在那,他們就得結(jié)婚?!?p>  “你就是喜歡把自己當(dāng)做異類。”

  陳一羽對愛情的態(tài)度很消極,她信有真愛,不信真愛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她在意周袤,因為他把她的喜好給記住了。

  “阿凝,周袤讓我想起了高中一個暗戀我的人,那人偶然間打聽到我說喜歡喝蘋果醋,然后每天我的桌子上都會放著一罐蘋果醋。于是我放話說我喜歡的人愛喝蘋果醋,我愛屋及烏,從此我的桌面再也沒出現(xiàn)過醋。其實當(dāng)時我還挺感動的,難得有人記住我愛吃什么,盡管我至今不知道那個暗戀者是男的還是女的。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過了用心愛人的年紀,想不到還有這種傻乎乎的人?!?p>  陳一羽不知道如果當(dāng)年送她蘋果醋的男孩一直堅持送下去,她最終會不會感動到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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