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集
靜姝來到川菜館,透過玻璃窗,看到婆婆在朝她招手。婆婆身邊坐著一個阿姨,小小的不仔細看都不知道里面還做了一個人,靜姝記得她是上次來家里吃飯的那位劉阿姨。江母的對面是上次拿鑰匙時在小酒吧見到的男人。靜姝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朝靜姝點點頭,看上去很紳士。
“靜姝,來,你坐這里!”靜姝推門進來,婆婆熱情的對著靜姝說。她要靜姝坐在劉阿姨旁邊,自己和那個男人坐在一起。
這下,靜姝便與那男人對面而坐了。直接盯著別人看不禮貌,靜姝就借著打招呼,仔細看了看。是一張充滿英氣的臉:雙眼皮上一對又粗又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嘴巴略小,比小宋叔叔好看,比小董長得靠譜。
“看看菜單,想吃點什么!”婆婆將菜單拿給靜姝,靜姝又點了麻婆豆腐,難得不用自己出血,可得點點兒自己愛吃的。江母笑靜姝就會點這一個菜,又給她點了一條鱸魚一盤玉米烙。
餐桌上,靜姝聽到婆婆喊他小蔡,想必這叔叔是姓蔡的。小蔡叔叔的性格和小宋叔叔差別很大,似乎和江有汜更像些,一頓飯下來幾乎沒說幾句話,一直很安靜的聽著女人們說話。劉阿姨似乎也很早就認識小蔡了,一個勁兒的夸小蔡好,還慶祝婆婆終于找到了一個心儀之人。
婆婆真是有魅力,總是有男人圍著她轉。
吃完飯,婆婆和劉阿姨也不說話,既不說結賬,也不說不走,就在那里尷尬的坐著。靜姝看著突然在等待什么的兩個人,真是覺得尷尬,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吃霸王餐了!靜姝看了一眼婆婆,婆婆正看著劉阿姨,劉阿姨也看著婆婆,然后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兩句心不在焉的話。小蔡叔叔當即會意,起身就去收銀臺結賬了。見到小蔡去結賬,婆婆和劉阿姨立即恢復活躍的氣氛,等小蔡叔叔回來,兩個人帶著微笑對視了一下,仿佛在說:“歐耶,作戰(zhàn)成功!”見此情景靜姝又一次在心里念叨:早知道就不來了!
從小餐館出來,婆婆就對靜姝說:“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說完,就和劉阿姨和小蔡叔叔朝對面小酒吧走去。合著就是拉著靜姝來蹭飯,不帶靜姝玩的!靜姝叫囂著:以后再也不來。
吃完飯,睡了一覺,醒來,靜姝摸摸肚子,感覺肚子又長大了。好餓,靜姝將牛奶倒在杯子里,嘴一直很刁,只能多喝牛奶了。最近有胎動了,偶爾醒來這家伙還會踢一踢動一動,靜姝覺得很好玩??纯磿r間三點多,該把晾曬的床上四件套收進來了。
摸著已經(jīng)晾曬好的被單靜姝聞了一下,觸手有些硬,但聞起來帶著洗衣粉的香氣。靜姝將床鋪好,期待著江老爹回來后大吃一驚的來說感謝。
晚上,靜姝不睡,等著江老爹回來。她都想好了,江老爹回來后,她就假裝上廁所,故意在客廳里逗留一會兒,這樣江老爹就有機會跟自己說“謝謝”了。
十點半,江老爹回來了。靜姝穿好睡衣,假裝上廁所。江老爹進了自己房間,靜姝故意把關門的聲音弄得很大。靜姝從廁所出來,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江老爹依舊沒有出來。又等了一會兒,江老爹還是沒出來。這樣呆著也是無趣,靜姝回了臥室。剛把臥室門關上,就聽到那邊“咚咚咚”小碎步跑動聲,沒多久又聽到廁所推拉門被打開的的聲音,接著又是“咚咚咚”的小跑聲。
“我怎么感覺你爸好像在故意避開我們?”靜姝問。
“沒有,他就是不好意思?!苯秀嵴f。
靜姝半信半疑,總之今天的期待泡湯了。
江有汜早早起來上班去了,靜姝一直睡到早上九點多才打著哈欠起來,準備到廚房煮點粥吃。
“這什么?”靜姝自言自語的大叫。
只見廚房的灶臺上滿滿當當?shù)臄[著老舊的鍋碗瓢盆。靜姝用她那八百度的近視眼趴上去,仔細看著看:這些碗,她只在自己的爺爺奶奶家見過,而且好多盤子和碗都有缺口。靜姝掀開那小電飯鍋,里面還有枯萎的黃樹葉子和少量的泥土。那炒菜的鍋,里面因為年久不用,又遇著水,生了厚厚的一層鐵銹。靜姝看了看一個透明袋子,袋子里全是筷子。
這些不就是那天在江老爹房間里看到的東西嗎?他把這些東西放廚房干嘛?
靜姝給江有汜打電話。
“奧,我今天早上見他把東西放那里的,他說讓你挑一挑,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扔了吧!”江有汜說。
“那些東西哪有能用的!”靜姝生氣了。這不是給我找事嗎?
靜姝將那些東西分了三次,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江有汜回來后,靜姝告訴江有汜那些東西家里已經(jīng)有了,而且都很破舊,沒必要留著。她將它們?nèi)釉诹碎T口的垃圾桶里。
“老人嘛,就是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什么東西都留著。從前我跟他一起住的時候他也是,明明用不著,非要走哪兒帶哪兒。你說那些舊東西留著又沒有用,帶著還占地兒,留著干嘛?我和他好好說,他嘴上說著‘好的好的’,結果搬家的時候還是帶著。就是舍不得扔!”江有汜說。
聽完江有汜說的話,靜姝下意識的搓了搓手,她想是不是要把那些東西從垃圾桶里撿回來,或者扔到更遠的地方去。
“那我是不是要把那些扔的東西再撿回來?”
“不用不用,扔都扔了”江有汜說。
晚上,江老爹回來的比平時都要晚一些,靜姝起身,悄悄的開了一點門。從門縫看去,江老爹拿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直徑進了臥室。
靜姝回來,心想,他會不會看到門口垃圾箱里的鍋碗瓢盆呢?天這么黑應該看不清楚吧!轉念一想,有路燈啊,天再黑也看得清!早知道,就不聽江有汜的了!或者去蓋一下,不讓他看見也好啊!
第二天,靜姝起來,給江老爹房間通風時,看到了昨晚他拿回來的袋子,她打開袋子:正是昨天扔掉的鍋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