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硯珵出現(xiàn),宮渺的心緒再也沒有辦法平靜。
她不敢抬頭,不敢和他的目光又任何交集,也不敢再參與這個地方的任何話題。
“寒一,你這未來媳婦兒挺嫻靜的。”許硯珵站在那兒,懶懶地隨意靠著,揚了揚下巴,勾起唇角,笑著道。
“是啊,宮小姐文靜,母親說正好和我互補?!痹S寒一一派正經(jīng)公子哥的做派,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騙過了許家老老小小這么多年。
宮渺抬眉,不置可否。
“老爺,夫人,可以開飯了?!眰蛉俗哌^來,輕聲開口。
許寒一站起身,經(jīng)過茶幾邊上,邊走邊道:“我去洗個手?!?p> “啪……”茶幾上的一本雜志掉落在地上,落在了老夫人酈君面前。
“對不起,奶奶,我來撿。”許寒一正要彎腰,雜志已經(jīng)被酈君撿了起來,手上的翠玉鐲子還跟木質(zhì)地板輕輕碰了一下。
雜志落地的時候角度刁鉆,正好以翻開的姿勢落在了地上,酈君拿起來的時候,視線掃過翻開那頁,起初只是淡淡一眼,慢慢眉目一凜,眼神加深。
客廳內(nèi)眾人都注意到,紛紛把目光投了過去。
突然,酈君把視線從雜志上移到了宮渺臉上,頓了片刻,又看了看手上的雜志。
如此往復了兩三次,臉色越來越難看。
眾人當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但沒人敢問。
王文敏走上前,循著酈君的視線彎腰看了看雜志上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臉上也倉促起了驚訝的神色。
“這……”王文敏欲言又止,把目光投向?qū)m渺。
楊雪知道出事了,連忙走過去,果然從老夫人手上的雜志上,見到了宮渺拍的平面照。
照片上的女人膚白勝雪,身材姣好,婀娜多姿,極盡風情。
“宮夫人,這是小渺?”王文敏不敢置信地問。
“這……這……”楊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漲紅了臉。
她哪里能想到,宮渺拍的廣告圖,已經(jīng)能上這種雜志了?
“這搔首弄姿的,成什么體統(tǒng)?”酈君臉都黑了,把雜志往茶幾上一扔,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偏過頭去,百般不滿。
站在一旁的許寒一顯得有些無措,動動手指,又收了回去。
許硯珵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彎腰拿起那本雜志,看了幾秒,勾唇淺淺一笑,道:“這不挺好看的嘛?佳人既醉,朱顏酡些?!?p> 淡淡的一句話,在宮渺聽來,卻是意味深長。
許老爺子和許云連看了雜志之后沒有說話,但面色和酈君相差并不大。
王文敏嫁進許家二十多年,當然最會看這一家子的臉色,當即面露難色,看向楊雪:“宮夫人,來吃飯吧,訂婚的時日也不急于今日就要選出來,咱們從長計議?!?p> 楊雪雖然沒有什么文化,但是這番話她聽得懂,這是訂婚日期被擱置了意思。
“哎,好,好?!睏钛┠四~頭上的汗,低聲回應。
一頓飯吃得壓抑非常。
宮渺倒是無所謂,只不過多承受了幾個來自楊雪的白眼,她從小看到大,早就習慣了。
只是自從許硯珵一出現(xiàn),她的心里再也沒有辦法想其他了。
那個在四年前闖進她生命中的男人,本以為四年前那一別,他們這一生,再也不會遇見。
沒想到……
飯后,許際舟和酈君直接甩手上了樓。
王文敏送宮家三人出門。
“宮夫人,今日之事,實在有些出乎意料,我們保持聯(lián)系?!?p> 大戶人家,送客的時候都沒有多余的廢話。
萬籟枝
【佳人既醉,朱顏酡些?!砍鲎浴冻o·招魂》——戰(zhàn)國·屈原,可以理解為:美人已經(jīng)喝醉了,紅潤的面龐就更添了幾分紅光。(瞧瞧,許硯珵口中都是什么虎狼之詞,來自作者本人的強烈譴責-手動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