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栽贓
長樂縣主冷哼一聲,拿手指了指宴然。
太子目光落到儼然是身上。
宴然低垂著頭,兩手在身前相喔,那衣袖上的一大片污漬,想讓人忽略都難。
“可這位姑娘衣裳也被污了。”
聽得這話,宴然心中覺得稍許安慰,“好歹是做了幾年京兆尹的人,還沒昏聵到二話不問就定人的罪?!?p> “可我的衣裳確實(shí)是被她弄污的?!遍L樂縣主噘嘴道。
太子好聲好氣問道:“那這位姑娘的呢?“
長樂縣主將頭偏向一邊,“我又不是有意的?!?p> “這位姑娘可是有意的?”太子好笑看著她。
長樂縣主氣鼓鼓道:“那是自然!”
“哦?”太子顯然不信她的說辭。
“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小姐?”因宴然一直低著頭,太子只好去問一旁的江秀靈。
宴然聞言,唯有抬起頭,與太子對視一眼,又迅速低下,神情恭敬道:“稟殿下,小女出自長興侯府??h主無意打翻湯碗,小女用衣袖遮擋,同樣無意,使得湯汁濺到縣主身上?!?p> 這一眼對視卻讓太子認(rèn)出了宴然。
他面上略有些驚訝,頓了一下,才道:“原來是你?!?p> 宴然再次屈膝向太子行了一禮,“正是小女。多謝太子替小女伸張正義?!?p> 這聲謝,卻使得太子心情有些復(fù)雜。
畢竟他親手定罪的那人,是他嫡親的堂弟,福旺世子陳梓欽。
雖說陳梓欽平時(shí)行事確實(shí)十分荒唐,沒個(gè)正形,那事做地不地道,可長興候府也太硬氣了些,拼著女兒家的名聲都不要,也要將人定罪。
結(jié)果陳梓欽被奪去世子身份,發(fā)配北疆三十年,而長興候府也沒落到什么好處。
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長興侯府一大家子的性子,倒是與遠(yuǎn)在東境駐守的長興侯十分像。
既然牽扯到陳梓欽,太子自然知曉長樂縣主對宴然的敵意從何而來。
長樂縣主與陳梓欽是表兄妹,二人年齡相仿,陳梓欽雖不著調(diào),對長樂縣主倒是不錯(cuò),長樂縣主自然看宴然不順眼。
“既然都是無意之舉,便趕緊去將一身衣裳換了吧。”太子溫和道。
長樂縣主見太子竟不替她做主,心中愈發(fā)憤懣。
她冷哼一聲,甩袖往前行去。
太子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
江秀靈與宴然再次屈膝向太子行了一禮,待他離去后,才繼續(xù)往前行。
這樣便與長樂縣主錯(cuò)開了些距離。
長樂縣主越想越不甘,將丫頭叫到跟前,對她低聲細(xì)語數(shù)句,并將一物塞到她手里。
丫頭聞言,面色驚慌地看了長樂縣主一眼。
“你敢不聽我的話?”長樂縣主目光陰沉盯著丫頭道。
“奴婢不敢。奴婢遵命!”丫頭疾聲道。
“莫要露出端倪,否則繞不了你!”長樂縣主恨恨道。
丫頭連忙稱是。
待江秀靈與宴然快走趕上,主仆二人已恢復(fù)如常。
江秀靈領(lǐng)著二人到了女眷換衣之處,分別將二人領(lǐng)到兩間房間稍候,等著丫頭將衣裳送來。
宴然今日帶的寒月出門,衣裳在客院,到此處約莫要一刻來鐘。
一個(gè)小丫頭在一旁陪著她,江秀靈則被長樂縣主叫到了另一間屋子。
“怎么還不來?”長樂縣主坐了一會兒,便有些不耐煩,對貼身侍女道:“你去瞧瞧?!?p> “是?!辟N身侍女領(lǐng)命而去,由一個(gè)小丫頭領(lǐng)著走出院子,往客院方向行去。
走了百丈來遠(yuǎn),便遇上了攜丫頭前來的英國公世子夫人。
侍女想起縣主的叮囑,知曉有英國公世子夫人在,恐不能依計(jì)行事,便停下腳步,恭敬地朝英國公世子夫人行了一禮,并溫聲道:“奴婢方才隨縣主過來時(shí),恰巧遇見太子與世子也離席了?!?p> 英國公世子夫人聞言微微蹙眉,“聽著丫頭話中意思,莫不是太子有何不妥?”
“縣主可無礙?”她看著丫頭道。
“多謝夫人關(guān)心??h主污了衣裳,換一套即可。有江姑娘在一旁作陪?!?p> 英國公世子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便未再往前去,轉(zhuǎn)身朝太子與朱伴霖的方向行去。
太子是貴客,可不能有一絲慢待之處。
看著英國公世子夫人離去,侍女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站在路旁耐心瞪著。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gè)眼生的丫頭拿著一個(gè)包袱走過來。
知曉這應(yīng)該是宴然的婢女,侍女走上前,面含微笑道:“將包袱給我即可。”
寒月并不識得這人,目光清冷道:“我親自交到姑娘手上。”
說著,越過她繼續(xù)往前走。
“站??!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侍女朝寒月呵斥道。
寒月可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腳步都不停一下,徑自往前走去。
“快攔住這丫頭!”侍女大聲說道,“莫不是冒充的丫頭,欲對姑娘們不利?”
隨行的丫鬟聽了這話,一時(shí)有些拿不定主意。
侍女已經(jīng)快步上去,伸手去扯她的胳膊。
哪料到寒月不僅手勁兒比普通婢女大,伸手也很敏捷,她不僅沒得逞,還身子前傾,摔了個(gè)狗啃泥。
“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婢女,若不將她攔住,進(jìn)到院子里,危害小姐們的安危就不好啦!”侍女顧不得摔地身上疼痛,大聲道。
隨她一道上前的婢女本就是個(gè)跑腿的,見她說得疾言令色的,便也上前,將寒月攔住,“勞煩你將衣裳遞給我們,在外等候片刻?!?p> “我是...”寒月正向小丫頭道明身份,那摔倒的侍女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去搶她手中的包裹。
寒月忙側(cè)身避過,那侍女卻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二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兩人隔得太近,寒月手腳施展不開,扭打間,被那丫頭扯開了包袱。
隨著零落的衣裳掉落在地,一聲清脆的“嘭”聲從地上響起。
這聲音使得寒月微微皺眉。
長樂縣主的侍女卻是暗自松了口氣,總算完成了縣主交代的任務(wù)。
她反倒不像方才那么急切了,只是低下頭,氣喘吁吁道:“是什么聲音?”
那隨她出來的小丫頭硬著頭皮上千,蹲下身將衣裳從地上撿起,裝進(jìn)包袱皮里,卻發(fā)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呀!”
只見銀光一閃,一把沒有刀鞘的匕首,明晃晃地躺在地上,發(fā)出幽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