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賈劍擦掉眼淚抹掉鼻涕，飛奔回到了醫(yī)院里。
一路上接受了數(shù)十道目光的洗禮，成功被剖析出了兩個完全對立的人格。
戰(zhàn)斗組的修行者基本上都是在鄙夷賈劍羸弱的體格，在巨連市這么暖和的冬天，竟然能被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紙糊的嗎？另外一個人格比較文藝，剖析的主體是護士和女職員，她們認為賈劍提著的盒子一定是女朋友買給他的禮物，是一個剛剛墜入愛河的懵懂少年。
賈劍一直就是一個的低情商代表，他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因為這些眼光和猜忌完全傷害不到他，也就沒有理由因此苦惱，因此改變。
旁若無人的活著并沒有什么不好。
賈劍回到病房，沒有看到任橙，把蛋糕放在病床邊的柜子上，從床底的盒子里摸出了黑絲絨盒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放心又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確定聚道魔神的眼瞳還在里面，把盒子塞進懷里再一次跑了出去，去到剛才避風向陽的角落，掏出紙筆，寫下了他找到的唯一解。
“琉璃圓盤！唯一解?。。?！
聚道魔神的眼瞳已經(jīng)吸收了大量的能量，那晚在院子試驗的時候，章大王你就注入不少能量進去。和鄧子浩戰(zhàn)斗的時候，最后時刻眼瞳從松田文雄那里吸收了巨量的靈魄能量，我想能量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而且它又是一個極為優(yōu)質(zhì)的載體，我把這個裝在身體里，就像是木昕老妖婆裝在胸口一樣，這樣的話我的機體就能夠控制它了，之后你把能量吸到體內(nèi)，再去融合鄧子浩的靈魄就好了。這樣可行嗎？”
賈劍寫完之后遲遲不見章鐸反應(yīng)，輕聲問了一句，生怕嚇到章鐸，聲音壓得很低。
“不！你可能會死?！?p> 賈劍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繼續(xù)在紙上寫著。
“死就死吧。我賈劍茍活到現(xiàn)在無非就是想要替家人討個公道，要不是章大王你的出現(xiàn)，我這一生都很難討回公道。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來了，即便我的魂魄灰飛煙滅了，我的章大王，你也會幫我完成這個心愿不是嗎？你孤身一身來到這里，要拯救的是一個國家，是黎民百姓，相較之下，我微不足道，甘愿赴死！請把融合聚道魔神眼瞳的方法告訴我！”
“我不知道……”章鐸的聲音趨于無力。
賈劍不死心，繼續(xù)寫。
“我有融血妖族的體質(zhì)，肯定熬得?。】旄嬖V我方法，晚上吳凌還要審問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趁你還有意識，快把方法教給我！”
“真的不知道?！?p> 不知道就只能試了！
賈劍收好紙筆，再一次回到了病房。病房里，任橙正捧著熔巖蛋糕傻笑，看賈劍進了門，放下蛋糕，對賈劍壞笑了起來。
“你這腦回路真的是令我感到意外，竟然在熔巖蛋糕上面寫上‘賈劍做的’，雖然蛋糕店字寫得丑了點，意思算是到了，你今天的表現(xiàn)很好，超過預期?！?p> “你喜歡就好?！边@個時候賈劍哪有功夫管任橙，俯身從病床下面取出水火雙锏和雷系匕首，轉(zhuǎn)身要走。
“喂，賈劍，你這是要越獄嗎？帶上我?。 辟Z劍火急火燎的架勢引發(fā)了任橙的好奇心，蹦到賈劍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賈劍的狀態(tài)，伸手拉住了賈劍的胳膊，“哎，你這眼角有淚痕啊，怎么回事？”
“任橙，今天是我被遺棄的8周年，有些心塞。我剛才還訂了一箱酒和一些吃食，你幫我去開陽府門口取一下唄?！辟Z劍說著，又向任橙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武器，“吳執(zhí)事通知我?guī)е淦魅ヒ惶耍f是要給我這些武器重新校核一下參數(shù)。”
任橙給了賈劍一個擁抱，抱得很淺，“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嘛，別想過去的事，往前看。我這就去取?！?p> 賈劍支走任橙，抱著一堆武器在醫(yī)院里找到了一個雜物間，進去之后把門反鎖，把黑色絨盒子、水火雙锏和雷系匕首一股腦倒了出來。
“我的王，麻煩你把身體感知的斷開。”
“你確定這么做？”
“我確定！”賈劍斬釘截鐵地說道。
“心意我明白……把瞳片和……虹膜分開……”
章鐸斷斷續(xù)續(xù)說完這一句，就再沒有了動靜。
賈劍的想法和章鐸不謀而合，木昕老妖婆能夠把聚道魔神的瞳片裝進身體，現(xiàn)在他的體質(zhì)近似于融血妖族，理論上應(yīng)該是可行的。
賈劍抽出匕首，把匕首尖對準瞳片和虹膜的連接位置，小心翼翼地扎了進去，看似琉璃般質(zhì)地，實際上并沒有想象中堅硬，匕首尖端傳來的觸感，更像是劃開鮮活的筋肉。賈劍第一下獲得了成功，還沒來得及得意，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劃開的那一小段縫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黏合在一起，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前后加到一起不過3秒鐘，縫隙處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被破壞的痕跡，恢復到了最開始光潔平整的樣子。
賈劍聯(lián)想到了木昕老妖婆把瞳片從身體上撕下來時的血腥畫面，當初他還想不通為什么會那么難撕，木昕老妖婆仿佛是用盡了力氣才把瞳片撕扯下來，就是因為瞳片具備附著連結(jié)的能力，而融血妖族的恢復能力又極強，兩者疊加，撕扯中必定會強行修復裂開的血肉，勢必會起到極大的阻礙。
撕不撕下來是后話，擺在眼前的是如何裝上去。賈劍不知道瞳片徹底切割下來之后會有什么異變，到時候再在自己身上開洞可能就來不及了。思考了一下前后的順序，決定先在身體上開出一個整整大上一圈的血洞，然后把瞳片割下來，按到血洞上，等上個十幾秒鐘，瞳片和身體接合到一起，應(yīng)該就算是成了，這樣子的話應(yīng)該比較穩(wěn)妥。
賈劍脫掉上衣，把醫(yī)院下發(fā)的病號服卷成一卷，咬在嘴里，擦拭干凈雷系匕首，用火锏將匕首燒紅，生平第一次自殘，賈劍多少還是有些膽顫的，顫顫巍巍地握著匕首，有些懵，不知道該在何處下手。
“放心臟位……”章鐸提醒了一句。
賈劍聽到章鐸喘息般的聲音，心中的大義與憐憫再一次得到了激勵，一時間激發(fā)出了無窮的勇氣，腦海中閃過了平生所學的所有詞匯和名言。
孤注一擲……
破釜沉舟……
置之死地而后生……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賈劍咬緊牙關(guān)，用匕首挖開了心臟位置的皮膚，整個人緊繃著，匕首每前進一寸，賈劍都要承受巨量的疼痛，幾乎昏厥過去，短短半分鐘他已經(jīng)汗如雨下，血液和汗水一齊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鮮紅的小水洼。
強忍劇痛悶哼伴著血肉燒焦的嗞啦聲，賈劍用了一分鐘，把心臟上方切下了巴掌大的一塊皮膚。為了延緩血肉恢復的速度，賈劍顫抖著抓起火锏，將裸露出的血肉燒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