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薇一把拉住了忙碌著的安心:“我要在這里,頂替你受苦,甚至去死。葉安心,你是不是能有點良心,跟我說聲謝謝?”
安心這才認真看看如今的葉安薇。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那個青蔥少女了。也不是后來看到的皇子侍妾,而是一身樸素的衣服,一張帶著濃妝,透著風塵的成熟女子。安心對她笑了笑:“一年前,你就該死了。流放西北,你能回來,那是你自己有本事。但是你是生死,一直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跟你說謝謝?現(xiàn)在,你來到這里,是我讓你來的嗎?范統(tǒng)領都說了,是你自己跟太子爺交換的條件。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走下去。薔薇姑娘,哭著走下去吧?!?p> 葉安薇緊緊咬著唇,顫抖著松開了安心的手臂。如今的安心,也不是那個讓她欺負一下,只會嘟嘴巴撒嬌的小丫頭了。
馬車離開了,安心娘反倒對著安薇福福身,說著感謝的話。不管怎么樣,她當娘的,看到女兒能離開這地方,她高興。
安心丫頭的馬車,日夜兼程,還沒回到京城的時候,皇后派來的貼身公公已經(jīng)帶著一壺毒酒來到了馬場小院子里了。
葉安薇這是剛住了兩天呢,就看到了那杯毒酒了。然后.....那貼身公公竟然是認識葉安薇的。這人不對??!這不,只能帶著葉安薇回京城復命去了。
這葉安薇,薔薇姑娘,這是坐馬車好玩嗎?坐過來,坐過去,又坐過來,坐過去。這要是在現(xiàn)代,車站都能給她一個VIP了。
當然,馬場的太子侍妾換了人,這種事,那公公也知道不能聲張的。薔薇姑娘就這么秘密回京了。
范統(tǒng)領是個辦事牢靠的人,他是在一個夜黑風高殺人夜,不,是潛伏夜,帶著安心,帶著太子東宮的令牌,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進了東宮。
接待安心的是東宮安公公。這不是很清楚葉安心是什么身份,畢竟他以前也只遠遠見過安心一次。就這樣,安心被當成外面接進來的女人,來了一套洗洗刷刷。
整個洗洗刷刷的過程,整整兩個時辰呢。甚至還要經(jīng)歷全套的身體檢查。陌生的嬤嬤一點也沒跟安心客氣,就連里面都檢查了。
那語氣,一點也不好:“姑娘既然不是處子,那該了解的,也應該都了解了。咱們太子爺金貴,不是什么臟的都能近身的?!?p> 臟的?金貴?安心嘟嘟嘴,不說話!忍了!
那嬤嬤估計著看安心不是處子,認為安心這條路走不長。外面來的,不干不凈的女人,怎么可能當貴人呢?還不就是太子新鮮那么幾天嗎?
終于,終于,在洗刷結束后,她被光溜溜地卷在紅布下,被幾名大太監(jiān),給抬到了封寒塵的床上。
足足忍了兩個時辰的葉安心,就跟一個脹著氣的河豚一樣,快要炸了??善?,她現(xiàn)在不是太子爺?shù)恼?,而是侍妾。侍妾也就這待遇了。
“哼哼哼!”紅布卷得跟個春卷一樣的安心丫頭,只能氣呼呼地哼幾聲。在她的哼哼聲中,房門打開了,又關上了。屋里的燭火在來人走進來的時候,也熄滅了。
一時間,四周漆黑一片。但是安心很快就確定,來人就是封寒塵。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黑暗中熟悉的觸感,那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熟悉的聲音說著:“厲害了!葉安心!都敢殺人分尸了!”
“哼!你也厲害了!太子爺!都有這待遇了!”
“把尸體冰鎮(zhèn)著,送到軍前,你這是跟誰學的?”
“那太子爺,你這把女人卷成油條一樣,抬過來侍寢的,是不是很爽啊!”
“爽啊!是你就更爽了!在馬場這么長時間,沒好好練習騎射,反倒學會殺人了。果然是長大了,不會害怕了?!?p> “太子爺,你這沒好好學習治國,反倒先用上了侍寢這一招。果然是當了太子,就有太子的架勢了?!?p> “嘴巴也厲害了!”
接著,太子爺有的是辦法,讓這個學壞的小媳婦嘴巴厲害不起來。甚至叫了一整晚,聲音都喊啞了。
本來安心被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晚上了。這洗刷兩時辰,就更晚了。這再叫啊,喊啊,天都快要亮了。
還是門外的安公公低聲叫著:“太子爺,該起了,快要上朝了。”
還該起了,天知道,他們一整夜都沒睡。
封寒塵沒有讓人進來伺候他穿衣,而是自己穿好,在把安心塞到昨晚上就準備好的寬寬的紅色袍子里。
安心幾乎是閉著眼睛,就跟個布娃娃一樣,被他擺弄著。
“安心,別睡覺了。堅持一下?!?p> “嗯?!?p> “一會讓人送你去院子里。你自己住一個院子,不會有不長眼的人去吵你的。”
“嗯。”
“太子妃那邊,已經(jīng)被軟禁了。你不必理會?!?p> “嗯?!?p> “知道為什么不能留在我這里嗎?”
“嗯?!?p> “睡著了?”
“嗯?!?p> 封寒塵皺皺眉,還是先離開了。剩下的就交給宮人把。相信安心,能處理好現(xiàn)在的情況。
但是,這情況,根本就不是安心處理的。她是直接睡著了,被人抬出東宮正殿,抬到了東宮一個小小的小院子里的。那小院子,就三間房,就比宮女們住的大通鋪好一點而已。畢竟她現(xiàn)在是一個從外面被抬回來的侍妾身份。
安心這剛醒來,都已經(jīng)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宮女們送來的,就是兩個菜,一碗飯。那份例就跟嬤嬤和朝霞的一樣,都是宮女的份例啊。
安心餓了,沒挑剔,一邊塞著一邊問:“問下他們,能不能安排沐浴呢?”
嬤嬤點點頭:“我吃完就去問問。這侍寢后,怎么著都應該有安排的。”
沐浴,安心是沒等到,反倒是等到了十全大補湯!
她這還端著飯碗呢,看著安公公呈到面前的那黑漆漆的湯藥,皺皺眉。
在東宮里,朝霞有點弱了,而是嬤嬤問道:“敢問公公,是太子爺?shù)囊馑迹屗退巵淼膯???p> 安公公一臉笑,都是笑里藏刀的那種:“宮里祖制,侍妾沒有資格懷上皇嗣。”
安心幾口咽下飯,伸過手去:“端過來!”她還是很明白的。她現(xiàn)在只是侍妾身份,而且就在東宮,她要藏好了,讓皇后娘娘不會在人海茫茫的皇宮里發(fā)現(xiàn)了她。要藏好,就要不突出,那一切就要按侍妾的規(guī)矩來。例如,侍寢要有人送過去,接回來,不能留宿太子正殿。例如,侍寢后,肯定要喝藥。
安心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瞎鬧騰呢。要不在皇后眼皮子下,被發(fā)現(xiàn)了,等著她的就是賜死了。何必給太子哥哥惹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