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神雕已經(jīng)離去,但老頑童并未放棄,連連呼喊,聲音帶上內(nèi)力,傳出極遠(yuǎn)。
片響后,始終不見神雕歸來,他才收聲,但依舊不死心,轉(zhuǎn)而望向武陽,腆著臉笑嘻嘻道:“小兄弟,這大鳥是你養(yǎng)的嗎?”
穆念慈雖然之前就聽武陽說過老頑童的性格,但此刻見了他這幅不正經(jīng)的模樣,還是沒能忍住,捂嘴偷笑。
武陽也忍不住發(fā)笑,同時又搖頭道:“神雕是我的朋友,他有名字的,叫墨羽!”
神雕靈性非常,武陽從未將他當(dāng)作自己的寵物,穆念慈也同樣如此,墨羽還是她給起的名字,而神雕也欣然接受。
老頑童聞言,神色大喜,三兩步奔到武陽身前,滿臉討好道:“朋友也一樣,哈,你能不能讓你的朋友陪我玩玩?”
武陽笑意不變,語氣淡然道:“我倒是可以將我朋友叫來,但他愿不愿意陪你玩,那就要看他的意愿了?!?p> 老頑童雙眼一亮,急切道:“那還等什么,快,快將你的朋友叫來?。 ?p> 武陽擺擺手,似笑非笑道:“這倒不急,先說說我若是將朋友喚來,你怎么謝我?!?p> 老頑童神色一呆,完全沒料到武陽會這么說,不過,他急著與神雕玩耍,想也未想便回道:“你要什么,只要老頑童辦得到的,都答應(yīng)你?!?p> 武陽笑容一斂,驀地正色道:“那好,你將九陰真經(jīng)上卷借我一觀,怎么樣?”
老頑童忽然色變,兩只眼睛死死盯著武陽,氣鼓鼓道:“好啊,原來你和黃老邪一樣,也在打我真經(jīng)的主意!”
武陽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這你可說錯了,黃老邪是用詭計騙走了你手中的下卷真經(jīng),而我現(xiàn)在可是光明正大地與你交易?!?p> 老頑童面色一怔,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嬉笑道:“不錯,你確實比黃老邪光明正大的多,不過,我?guī)熜终f過,這九陰真經(jīng)決計不能讓旁人得去,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武陽哈哈笑道:“重陽真人當(dāng)年奪得九陰真經(jīng)后,卻禁止門人修煉,確實令人佩服,不過,他讓你保管真經(jīng),不讓旁人觀看,這事可做得不地道!”
老頑童對王重陽最是敬服,此刻聽了武陽之言,頓時大怒道:“我?guī)熜衷趺醋龅牟坏氐懒耍俊?p> 武陽瞥了老頑童一眼,好整以暇道:“重陽真人當(dāng)年以武力奪得九陰真經(jīng),確實教人心服口服,但他死后卻吩咐你將真經(jīng)封存隱藏,此舉對黃裳前輩、甚至天下武者來說,是不是太過自私?”
“而且,他一死倒也不打緊,卻教后世修為勝過他的人再也無法憑借武功名正言順地奪取真經(jīng),這是不是太過不公平?”
老頑童聞言,頓時愣在當(dāng)場,武陽之言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多少也有幾分道理,王重陽封存真經(jīng),算是絕了黃裳的衣缽傳承。
而且在老頑童看來,他師兄的遺訓(xùn)確實糊涂的緊,這么厲害的武功不讓練,實在是白瞎了前輩的心血。
不過,老頑童最是敬重王重陽,即便心中這般想,但也決計不愿違背師兄的遺訓(xùn),更不會仍由旁人說道師兄的不是。
當(dāng)下,他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聽你的意思,若是我?guī)熜诌€在世,你就能憑武功從我?guī)熜帜抢飱Z走真經(jīng)了?”
武陽聽出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之意,卻是神色不變,肯定道:“那是自然!”
老頑童嘿嘿直笑,良久啐道:“癩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氣,別說我?guī)熜?,你若是能勝得了我,那真?jīng)借你一觀又何妨!”
武陽心中一喜,暗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當(dāng)下確認(rèn)道:“當(dāng)真?”
老頑童輕哼一聲,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時,一臉躍躍欲試之意,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剛剛瞧見了武陽展現(xiàn)出來的輕功,知道武陽修為不弱,但他見武陽這般年輕,心想武陽就是從娘胎里開始修煉,也決計不是自己的對手,故而答應(yīng)的異常爽快。
而且,他剛剛只與神雕交手了幾招,實在不過癮,眼下正好可以借這個機(jī)會再與武陽玩玩。
眼見目的達(dá)成,武陽哈哈大笑,同時伸手示意道:“那就開始吧!”
老頑童也不廢話,身形一閃,朝著武陽逼近,半途中,右拳忽然一送,砸向武陽的胸口,拳勢輕柔舒緩,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力氣一般。
武陽知道老頑童自創(chuàng)了一套空明拳,眼下這拳柔中帶韌,拳勁若有若無,想來是空明拳無疑。
念及至此,他右掌一伸,迎著老頑童的拳頭拍了過去。他正巧也想著領(lǐng)教空明拳的奧妙,故而并未用出全力。
拳掌相交,武陽心中驀地一動,只覺得自己這一掌打在了棉花上,空蕩蕩的渾不受力,但緊接著,又有一股極強的勁力倒灌而回,將他手掌徹底震開。
交手一招,便占上風(fēng),老頑童哈哈大笑,極為得意道:“怎么樣,我這拳厲害吧!”說時,又一拳打了出去。
武陽沉默不語,或掌或拳,始終迎面而擊,仔細(xì)體悟著空明拳的奧妙,不多時,兩人便拆了十余招。
因為未曾動用全力,武陽看起來一直處于下風(fēng),但這時,他也差不多摸清了空明拳的要旨。
這套拳法至陰至柔,講究以柔克剛、以虛擊實,以不足勝有余。出拳時勁道為虛,招式并不刻板,但拳意綿綿不斷,乃是真正的道家武學(xué)。
不過,以柔克剛還是取決于功力的深淺,四兩雖然可以撥千斤,但絕對撥不了萬斤。
武陽體會到空明拳的奧妙后,也不再留手,當(dāng)下身形一震,一股渾厚如山的氣勢猛地升騰而起。
他煉體之時,始終不忘馴服掌握自身的每一分氣力,久而久之,精氣內(nèi)斂,巨力蟄伏,從外表看去與常人無異,只有動手時,才能感受到那如同淵海的巨力。
不過,即便是此刻,武陽也只動用了七分力。
老頑童面色一驚,尚未弄明白原因,便被武陽一掌拍中右拳,這一次的結(jié)果與之前截然不同,他只覺一股可怕至極的巨力灌入手臂,似天河倒泄,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泄力的極限,整個手臂頓時一陣酸麻。
緊接著,不等他反映過來,武陽又是一拳轟來,拳勢厚重如山,似泰山壓頂一般瞬間充斥了他整個視野。
他“哎呀”一聲,慌忙朝著后方退去。
然而,武陽比他更快,他剛剛退出一步,武陽的拳頭已經(jīng)離他胸口不足一尺,危險之際,他只能抬起另一只手臂擋在胸前。
武陽見狀,驀地變掌為爪,一招扣住老頑童的手臂,與此同時,另一只手并指為劍,極速向前刺去,不等老頑童掙脫,劍指已經(jīng)點在了他的眉心。
“你輸了!”武陽劍指一點既收,旋即負(fù)手而立,淡然笑道。
老頑童神色呆愣,看看武陽,又瞧瞧自己的手臂,直到此刻,他手臂中的酸麻之感還未消除。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力氣……”老頑童猶自不能相信自己落敗的事實,口中喃喃不停。
武陽撇撇嘴,故意激道:“怎么,你要食言賴賬?”
“誰要賴賬了!”老頑童猛地抬頭,神色羞惱道,“我剛剛只是有些不在狀態(tài),才讓你撿了個便宜,這次不算數(shù),咱們再來打過?!?p> 言罷,他也不管武陽是否愿意,就出拳再次攻來。
武陽深知老頑童的性格,知道不將他徹底折服了,很難教他遵守諾言,故而也不分辨,抬手迎了上去。
仍舊是七分力,但即便如此,武陽雙臂之力也超過了千斤,不到十招,便壓的老頑童毫無還手之力,其后數(shù)次點住老頑童的眉心。
到了這一步,老頑童也沒臉再打下去了,一張臉漲的通紅,他也看出來了,武陽的招式直來直往,并無多少精妙之處,但那一身恐怖巨力卻教他無計可施。
他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將武陽打量了數(shù)遍,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的力氣怎么這么大?”
武陽笑而不語,只拿眼看著對方。
老頑童面露赧色,他知道武陽在等著自己實行諾言,沉默少頃,他一咬牙,返身回到洞內(nèi),從地下挖出一個石盒,取出盒內(nèi)的經(jīng)書,丟向武陽。
“給你!”說時,如同小孩子撒氣一般,氣鼓鼓地背身坐在洞口,再不瞧武陽一眼。
武陽不以為意,伸手接過經(jīng)書,只見封面上寫著“九陰真經(jīng)”四個大字,當(dāng)下翻開,從第一頁讀起。他神魂強大,一遍下來就盡數(shù)記住,隨后將經(jīng)書還了回去。
接著,笑道:“老頑童,這九陰真經(jīng)確實博大精深,我要回去參驗一番,就不陪你玩了!”
老頑童常年一人待在洞里,寂寞孤獨,好不容易才遇到武陽和神雕這么有趣的人物,此刻自是極為不舍,但剛剛實在是輸?shù)奶珣K,即便單純?nèi)缢?,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挽留。
當(dāng)下,只能羨慕地看著武陽以嘯聲招來神雕,與穆念慈如來時一般并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