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后院一道刺耳凄厲的聲音穿透而過,正在吃飯的客人嚇得一個激靈。
詢問小二,小二回說是有位客人要進“音漪戲社”,正在吊嗓子。
不過聽那聲音那么悲慘凄厲,還伴著哭聲怎么也不像在吊嗓子。
當然疑惑歸疑惑,沒人追根究底管那閑事。
一個上鎖的房間門口,六月寒透過門縫看著桌上一動未動的碗筷,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師父,小師妹還是不吃。”書房中,正書寫的玉空玦抬眸,“情況怎樣?”
“好在是安靜下來了,沒有像之前那樣哭喊,否則咱店的客人怕是都要被嚇跑了?!?p> 玉空玦放下筆,“你讓廚子再去準備一些飯菜?!?p> “好。”六月寒點頭。
當玉空玦來到房間,她便是那副樣子,披頭散發(fā)的抱膝坐在墻角,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臉上淚痕猶在。
“兩天不吃不喝,怎么?想下去找你父親作伴?”他搬來椅子坐在她前面打趣。
“我父親沒死,我父親也不是那老者的兒子,他們長的一點都不像,你不過是為了讓我死心,找人做戲罷了,否則你為什么把我關在房間不讓我出去?你就是怕我查到真相。”
雕塑般的人影動了,她抬頭看他,眼神似狼一般。
“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我為何找人做戲?對我而言有何好處?你又有何值得我如此大費周章?”
“那你就不要攔我?!彼鲋鴫従徠鹕?,還未踏出一步,卻又跌在地上,兩日未吃喝,又是干嚎又是哭喊,她的體力早已消失殆盡。
“你這個樣子怎么探尋真相?”他雙臂環(huán)胸,居高臨下的掃視。
“不用你管。”她再次搖搖晃晃的站起,這次她沒有讓自己倒下,一步一步咬牙努力的向著門口走去。
他挑眉看她,在她就要走過他時,突然伸出腳,她一個始料不及砰的一聲面朝下摔在地上。
“連這個門口都走不到,就不要逞能了?!彼Α?p> “你不是人!”她趴在地上怒目而視,這一刻,她心里迸發(fā)了想要殺人的沖動。
“我也是為你好,省的你出去暈倒被人撿到賣到山溝溝里去?!彼茮]看到她的怒意,笑呵呵道。
“師父,飯好了。”六月寒端著飯走了進來,“師妹怎么了?”
他趕緊把飯放在桌上,把冷相知扶了起來。
“餓暈了?!彼?。
慢條斯理的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彎腰對視,“你想要真相,我便帶你去尋真相,你不死心,我便讓你死心,養(yǎng)足精神,我晚上帶你去見你父親?!?p> 他負手離去,六月寒扶著她做到桌前,“吃飯吧,師父一向言而有信,只是結(jié)果怕不是你想要的?!?p> 六月寒的話她并未往心里去,這兩天她想通了,因為她相信,自己的父親還活的好好的。
夜深人靜,星月都隱藏在云里,天色陰沉一如冷相知此刻的心情。
左家大院后山,一座小墳孤零零的立在半山腰上。
前面立著三人。
“小六,這便是左卿言的墳?”
“是?!?p> “真是可憐,得罪了太子,為保左家榮譽就算不入祖墳,卻連個墓碑都沒有?!庇窨斋i遺憾的搖頭。
“你胡說!我父親沒死!”冷相知糾正他。
“你是真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搖頭,“小六挖墳。”
六月寒一聲不吭的開始挖墳,隨著墳越挖越深,冷相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玉空玦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師父,到底了?!?p> 一個漆黑棺木呈現(xiàn)在三人眼前。
“打開?!?p> 冷相知緊握著拳頭,眼睛閉的死死的,她想要去看,可她不敢看,她想轉(zhuǎn)身離開,跑的遠遠的。
隨著“嘎吱”一聲,棺蓋被打開,她心沒來由的一抽。
突然緊握的拳頭覆上一雙冰涼的大手,讓她恢復了一些理智,玉空玦拉著她走到棺前。
“睜眼?!彼涞拿睢?p> 她急促的喘息,不住的安慰自己,里面絕對不是自己的父親,如此再三,她猛然睜眼看去。
彎月沖破了云的桎梏,跑了出來,傾瀉滿地銀白,也照亮了棺木之中躺著的男人。
里面的人安靜的像睡著了一般。
容顏依舊,只是蒼白的不像樣子。
那個俊逸的面容自她懂事起,便刻在了心里,可這是她第一次不想看到自己的父親。
她突然發(fā)瘋般的去抬棺蓋,“這不是我父親,快蓋上!快蓋上!”
“你不是想探尋真相嗎?”
玉空玦冷眼旁觀,倒是六月寒眉宇輕輕一皺,有些不忍直視。
“真相?真相就是我父親還活著?!彼哉Z,使勁的抬著棺蓋,可任她如何努力,棺蓋始終紋絲不動。
她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她跑到六月寒身邊揪住他的衣襟,“求求你,把棺木蓋上吧,那不是我父親,我們擅自挖別人的墳是不禮貌的?!?p> 她求他,六月寒把頭扭到一邊。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她跪下磕頭,不斷的磕頭,額上有血滲出,與泥土草木汁混合在一起。
“小六,把棺材蓋上吧?!庇窨斋i淡漠的看著她,最后下了命令。
六月寒身材一點都不魁梧,看上去還有些瘦弱,可他卻一手就把沉重的棺材蓋拎起。
“不!不要!不要蓋!”冷相知又變了,她一下子跳進坑里,撲在棺木上,“不要蓋!我不讓我父親離開我!”
她撕心裂肺的低吼。
“你看也看了,我們該回了?!庇窨斋i淡然而立,以往的笑容不再。
“不要!我不要回!”
“阿爸!我是相知?。∧憧煨研?!”她死死抱著棺材板,哭的肝腸寸斷。
“阿爸!你醒來?。∧銕一丶?!阿娘!祖父還有依依都在家等著我們回去呢!”
“你快醒來??!”她哭喊,聲音令人動容。
“他死了,不會醒來了?!庇窨斋i立在她身后,毫不留情的打擊她。
“你胡說!阿爸只是睡著了?!彼叵?,搖頭,“我要等他醒來。”
玉空玦一把拎起她,任她如何踢打始終都不能掙脫開。
“不要!你放開我!我父親沒死,他只是睡著了!”她瘋狂的掙扎,嘶吼,剛有些好轉(zhuǎn)的嗓子再次變得嘶啞。
“認清現(xiàn)實,你父親已經(jīng)死了?!庇窨斋i拎著她,淡漠的說著。
棺木重新蓋合,看著六月寒一下一下的埋著土,她變的安靜下來,停止了掙扎。
嗯?他揚眉看去,還突然有些不適應,他把她放下,她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蹲下身子,眨了眨眼,在她無神的雙眼前伸出手晃了晃。
她抬頭,滿是血絲的眼眸充滿了恨意,突然發(fā)瘋般的撲向他,張口便咬向他的手臂。
他一指點在其額頭,輕而易舉的擋住她的攻勢,“小十三屬狗的?張口便咬?!?p>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父親,若不是你把他抓來,我父親根本就不會死!你還我父親!”
她大吼,聲音嘶啞,淚水再次奪目而出。
他低下頭看進她充滿恨意的眼眸,“若不是我,也自會有其他人把你父親抓來,他照樣會死,可若不是我,你也會死?!?p>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只求我父親現(xiàn)在在我身邊!”
玉空玦嗟嘆,失望的搖搖頭,“死都不怕,可想你父親在你心中的分量,可你卻不曾想過報仇?!?p> 她驀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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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耳
不好意思晚點了。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