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yōu)楹尾蛔屇銠z查?定是你又仗著是我虞家人,恃強凌弱。”自她八歲起,這王丈生便跟在身邊,她自然清楚他的為人,不過平時一直看在眼里,從不管教,導(dǎo)致他越來越變本加厲,百姓對他厭惡至極,她也是一清二楚。
“小姐,您冤枉小的了,我好說歹說只是檢查一下,還亮了身份,可誰知,他們竟說虞府在他們眼中什么都不是,甚至對老爺夫人出言不遜,那話可難聽了,小的聽了都?xì)庹耍锨袄碚?,這才被他們傷了?!?p> “現(xiàn)在想來,那丫頭定藏在車?yán)?,否則他們?yōu)楹尾蛔屝〉臋z查?”
王丈生添油加醋的亂說一通,心中冷笑連連,他摸著臉上的傷,火辣鉆心的疼,又想起大夫說自己根本未中毒,這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哦?你說了是虞府的人,他們還出言不遜?”虞繆聽信了他的話,眉目淺揚,眼神轉(zhuǎn)冷。
“是啊!小的哪敢拿老爺夫人作假,小姐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王丈生又是一通哭訴。
“行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臉長的也不怎么樣,劃傷就劃傷了?!庇菘姲琢怂谎郏凰薜男臒┮鈦y。
王丈生這才閉了嘴,怯怯的看著自家小姐。
“哼,那個米麓兒一定不能讓她跑了,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將我虞家如此不放在眼里?!?p> 王丈生心中一喜,不動聲色的又道,“小姐英明,事發(fā)在大街上,周圍人都看了笑話了,若我們不給他們一點教訓(xùn),定都覺得我們虞府好欺負(fù),以后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議論我們呢,我們可不能當(dāng)了別人茶余飯后的笑資?!?p> 他又在后面激了一句。
“如今,我爹娘都在李大人家中做客,此事不要驚動他們,你去找二十人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何能耐?!庇菘娬酒鹕?,撫平衣衫,貌美的容顏上盡顯狠辣。
“是,小的這就去,”他還未離去,就看到府中李慶叫嚷著被幾人抬著過來了。
“你這又是怎么了?”虞繆視線向下,看到了他腳踝處的傷,雙目一凝。
“小姐,小的知...道米麓兒在哪,她被萬...萬商鏢局的人帶走了,小的聽到那人好像叫童武。”李慶面色蒼白,咬牙忍著痛把在街上看到的敘述了一遍。
“可看清楚了?”
“小人絕對沒有看錯?!?p> “不錯,你做的很好,你們把他抬下去,再去把城中最好的大夫叫來為他診治?!?p> “是?!睅兹颂е氯チ?。
“小姐,那臭丫頭之前果然藏在馬車?yán)铮y怪他們不讓我檢查,還傷了我。”王丈生若說之前沒有被揭穿后的害怕那是假的,而此時只念上天佑他。
“你可知童武?”虞繆眼眸半瞇,聲音也陰沉了下來,剛剛聽李慶的轉(zhuǎn)述,那童武可是重要角色,找到他,自然也就能找到米麓兒。
“小的知道,他之前是米家護衛(wèi),本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誰知竟做了萬商鏢局的一個鏢師?!?p> “很好,現(xiàn)在他們想必還未出城,你去找人打點一下,讓東西兩城的城門守衛(wèi)看緊一些,只要是孩子還有馬車都不許放行,我們?nèi)コ情T口守株待兔?!?p> “小的馬上去。”王丈生按吩咐照做,去了。
“哼,米麓兒!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p> 虞繆冷笑一聲,眼神看向池中。
剛剛那些驚走的魚又聚了過來,互相爭搶離她最近的位置,她喜歡極了這種圍繞在她身邊轉(zhuǎn)的感覺,她拿起放魚食的空碗轉(zhuǎn)了轉(zhuǎn)纖細(xì)的手腕,重重的把碗扔在魚最多的地方,看著他們驚嚇的游走,她哈哈大笑。
“跟我作對,都該死。”
冷相知趕著馬車出了城,就在他們剛剛消失在遠(yuǎn)方,城中守衛(wèi)便下令孩子馬車一律不放行。
這讓很多人哀聲怨道,卻無可奈何。
“小十三,為師餓了,為何不在虞城吃了午飯再離開?”玉空玦癟嘴。
他話剛落,車門開了一條縫,咣當(dāng)一聲,又是一塊冷硬的干糧從外飛來。
“若不是你耽擱,我早就到家了,干糧隨你吃,只要別煩我?!崩湎嘀涞幕亟^。
“幺雞,你餓,先吃。”玉空玦拿起干糧遞到幺雞嘴邊。
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起窗帷一角,深邃的眸子看向半空。
天上灰蒙的云漸漸聚攏,怕是有一場春雨即將襲來。
此時的虞城城門口,城衛(wèi)正仔細(xì)的排查。
一個伙計裝扮的大漢帶著斗笠推著輛板車隨著人流一點點向前蠕動。
“停下,你車上是什么?”守衛(wèi)頭領(lǐng)將他攔下,刀鞘杵杵上面摞著的麻袋。
“大人,小的是隔壁鎮(zhèn)子的采買小二,這不店里沒米了,就來這采購幾袋,店里急著要呢?!蹦侨它c頭哈腰的打開一袋,白花花的米粒映入眼眶。
“你把那幾袋都打開我看看?!?p> “您放心,小的絕不敢欺瞞。”他麻利的把那袋系好,很是聽話的打開另一袋。
“大人,您看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得趕緊回去,您行行好?!彼奶帓吡績裳?,悄悄的在官兵手里塞了銀子。
那領(lǐng)隊接過銀子顛了顛,把銀子收好,誰知面上冷笑一浮,大聲喝道,“不行,我們秉公辦理,打開!”
“你!”
大漢見狀一股怒火往上翻涌,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恨不得把這護衛(wèi)咬個稀碎,可他忍住了,強壓下怒火,手上緩慢的拆解著麻袋的繩子,一雙眼暗暗的打量周圍環(huán)境。
守衛(wèi)領(lǐng)隊站在他的右后方,對面還有一個小兵正在排查另一排的行人,前方有四個手拿兵器的官兵。
還有一隊官兵離得稍遠(yuǎn)一些。
“麻利點?!鳖I(lǐng)隊的不耐煩的催促。
他連聲稱是,手上動作快了一分,繩子一松里面的大米露出,“大人,您看。”他錯開身,方便那領(lǐng)隊上前檢查。
領(lǐng)隊彎腰上前,可還未湊近,他突然揚起手中大米,正對領(lǐng)隊的臉。
領(lǐng)隊的一時不察,大驚之下別過頭,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對方一個鞭腿帶著凌厲的勁風(fēng)直掃在他肚子上。
他悶哼一聲重重的跌在地上,向后擦出好幾米遠(yuǎn)。
“你做什么!”對面的官兵怒指他,還未抽出佩刀,大漢抓住車轅猛地用力,板車狠狠的撞向那個官兵。
前方四個官兵刷的抽出佩刀,向他攻來,說時遲那時快,他隨手抓起一袋米,那袋米在他手中似沒有重量一般,被他狠狠的扔向朝他攻來的官兵,其中一人躲閃不及,連帶著他身后的那個官兵都被撞倒在地。
另外兩人在他手下不過幾招就被打趴在地,這些官兵平時只是稍作檢查進城的百姓,懶散慣了,再加上襲擊突然,沒有做好準(zhǔn)備,一眨眼功夫便一頭倒的敗下陣來。
那人扛起最里面的一個麻袋就跑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