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沒有龐牛那樣把馬強全方面壓制的力量,跟他戰(zhàn)斗的人幾乎都會無可抵擋地落入下風。
這是由他的能力決定的。
他可以放棄所有防御,任何施加在他身上的傷害都只會讓他變得更強。
只要這種傷害累積到一定的程度,他就可以像龐牛一樣對絕大多數(shù)的人做到一擊即死。
而他的對手多半都沒有跟他以傷換傷的余地,龍泉也是一樣的,所以在馬強開始進攻之后,她就迅速地被壓制住了。
只能徒勞地在他和馬的夾擊中不停閃躲,偶爾的反擊對于馬強來說也是不痛不癢。
“這么打下去,你是殺不了我的?!痹邶埲俅坞U之又險地躲開了他的攻擊之后,馬強停了下來,他還是比較喜歡直來直往的戰(zhàn)斗風格。
“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殺得死的人?!饼埲衷俸笸肆藥撞讲耪径说馈!安贿^,我看已經(jīng)差不多了?!?p> “嗯?”看著龍泉毫無紊亂的呼吸,馬強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優(yōu)勢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
一種不太妙的感覺從他心底浮現(xiàn)了起來。
龍泉之前的行動對馬強造成的傷害不痛不癢,不是因為她做不到足夠大的傷害,而是因為她只是在試探。
她要試探出馬強受到的傷害與他提升的力量之間大概的比例。
輕度的傷害已經(jīng)試過了,接下來,就該試試更重的了。
龍泉的攻勢忽然就變得凌厲了起來,每劍都在足以致命的位置留下深深的傷痕,而馬強依然完全放棄了防守,他只需要成功擊中龍泉一次就足以奠定勝局。
讓他心驚的是,要做到更致命的傷害,就需要做出更危險的動作,但龍泉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游刃有余地在他和馬的夾擊之間來回著。
還好,因為龍泉更兇猛的進攻,馬強的力量和速度也在迅速地提升著,他能感受到龍泉已經(jīng)漸漸要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好了,該結(jié)束了。”馬強剛想把這句話說出口,龍泉卻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馬強的一口氣被她給憋了回去,幾乎把臉都脹成了通紅。
龍泉就像是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他還從沒打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一直在被打,自己卻一次都碰不到對方的戰(zhàn)斗。
打得憋屈,又被憋了口氣,他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馬強和馬一同仰天怒吼了一聲,用他猛然提高的速度向龍泉沖了過去。
“看你還能溜多久!”馬強連接向著龍泉揮出了兩拳,馬也朝著龍泉躲閃的方向踏了過去,看著她勉強躲開的樣子,痛恨地咬著牙又再撲了過去。“你以為你能一直跟得上老子的速度嗎?!”
“之前大概是要跟不上了?!饼埲W身躲開后伸手拉開了她斜挎在身上的背包。“但現(xiàn)在應該能跟到你死為止?!?p> 幾塊寬厚不一的鐵板從她的背包里漂浮而出,如同衛(wèi)星一般繞著她的身體慢慢旋轉(zhuǎn)著。
看著這幾塊有些生銹的鐵板,里面甚至還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平底鍋,他知道龍泉的能力是控制金屬,但這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能夠產(chǎn)生多大傷害的樣子。
然而他不妙的感覺又再加重了幾分。
“殺我……就憑這個嗎?”馬強不由得問出了聲。
“沒錯?!睋Q繞著龍泉旋轉(zhuǎn)的鐵板忽然一停,隨即跟著她一起猛地向馬強撲了過來。“就憑這個!”
龍泉隨后的攻擊猶如驚濤駭浪般地猛烈了起來。
非但跟得上馬強的速度,還穩(wěn)穩(wěn)地壓制了他,無論他的速度提高到多快,她都能輕松地閃開。
在幾天以前,龍泉幾乎都是靠著自己的劍術來作戰(zhàn)的。
她對自己能力的運用,基本上只停留在了提高速度和力量來輔助劍術的層面上。
她畢竟是從小就開始訓練劍術的,即使后來得到了控制金屬的能力,也難以從習慣之中跳脫出來。
所以這種運用的方式尚且在合理的范圍之內(nèi),只是稍顯粗糙而已。
但在見識過艾銳和林啉對自身能力的巧妙運用之后,她對自己能力開發(fā)的程度就相形見絀了。
她并不是一個愚鈍的人,既然意識到了問題,就該想辦法來把問題解決。
之前與針蟻的隊長戰(zhàn)斗時,她第一次地把手上的銀環(huán)用于限制敵人的行動,并讓自己逆轉(zhuǎn)了局勢。
在針蟻的基地外與巨型鴕鳥戰(zhàn)斗時,她又借助了對方的力量來做出了效果極佳的行動。
用能力來限制對手,也用能力來借力行動,只要想得到,就可以發(fā)揮作用。
當她意識到她的能力還可以這么用的時候,她作戰(zhàn)的能力就得到了一次飛躍式的提高。
她本身的劍術和體能等等都沒有什么變化,得到變化的是她對自己的能力的看法。
就好像一直只知道用手來撿拾地上的野果的人,忽然發(fā)現(xiàn)這雙手還可以制作各種各樣的工具一般。
由于艾銳不知所蹤,為了更好地運用自己的能力,她只能隨手找了幾個合適的道具。
也就是這些鐵板。
厚度、大小、材料甚至形狀都不太一樣,有些還比較新,但大部分表面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銹蝕,那塊醒目的平底鍋的把手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生生砍斷的。
很顯然,這真的是她隨手找來的東西,不過龍泉并不在乎這些東西好不好看,能用,好用,就足夠了。
純粹依靠自身對金屬的控制來增加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是有非常明顯的局限的。
她不可能靠這個能力飛到天上去,也不可能做到完全脫離常規(guī)的動作,也就是說,她的行動依然是可以預測,也是可以提前針對的。
只要速度比她本身的速度快到了一定的程度,她就將無計可施。
然而,有了這些鐵板之后,一切都不同了,甚至給了馬強完全換了一個人的感覺。
龍泉沖到馬強身邊時,龍泉直接迎著馬強的拳頭刺出了一劍,照她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身法,這一劍如果命中了馬強,她也絕對躲不開他的拳頭。
但龍泉身旁的一塊鐵板隨著她的進攻撞在了馬強的拳頭上,龍泉用能力將這塊鐵板向側(cè)前方推,她的力量是遠遠比不過馬強的,于是她借著馬強的力量向側(cè)方躲開了這原本不可能躲得開的攻擊。
在她脫離馬強的攻擊范圍之前,又有兩塊鐵板貼到了馬強的左腿上,這兩塊鐵板從后側(cè)把馬強的腿夾在一起,龍泉將兩塊鐵板往回拉,又借著馬強的力量向另一個方向躲開了她身后奔來的馬的踩踏。
在這些鐵板的幫助下,她做到了完全以能力來承擔或躲避對方的攻擊,不斷地以能力來借力或者卸力,馬強的力量已經(jīng)快要接近他曾經(jīng)的極限了,她卻還是游刃有余。
近身戰(zhàn)本就是她擅長的戰(zhàn)斗方式,雖然因為她的能力范圍只有一米多,這讓她可以活動的空間減少了許多,但也只是幾次來回,她就完全適應了這個節(jié)奏。
這讓馬強空有一身力量卻完全沒有發(fā)揮的余地,感受著自己的能力已經(jīng)漸漸接近了與龐牛對戰(zhàn)時的程度,無比的憋悶從他心底浮了起來。
在這之前,他崇尚天地,崇尚以力量帶來的公平。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正在被另一個人以他所崇尚的方式推向敗局,但他卻無法接受了。
說到底,他并不像是他自認為的那般虔誠,一旦事情的發(fā)展與自己的需要不符,他的本性也就顯露了出來。
并非每個人都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事情,也并非每個人都有機會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事物,他會要求別人這么做,只因為他是這里最強的那個人。
他只是一個有著強大實力的自私者罷了。
而一個自私的人即將失去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事物的時候,他會憤怒,也會瘋狂。
馬強的心中燃燒起了越來越強烈的不甘與憤恨。
他已經(jīng)很就沒有如此憤怒過了,這份怒火,讓他找到了一些從前在這座城市中艱難求生的熟悉感覺。
這種感覺,他自然是討厭的,但似乎還有著什么其他的東西正藏身于這種感覺的背后。
略微停頓后,他意識到了這究竟是什么,隨即借著這股憤恨朝著他的馬狠狠地甩出了拼盡全身力氣的一拳。
龍泉意識到這一拳并不是朝著自己來的,輕巧地閃到一旁后疑惑地戒備了起來。
而這一拳直接將這匹與他一同陷入了瘋狂的馬從半空之中砸進了地面之中。
仿佛已經(jīng)宣泄了自己的憤怒,馬強看著自己的拳頭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在做什么?”馬強回過頭朝龍泉問道。
他之前從沒有對自己的馬攻擊過,她原本判斷他自己造成的傷害是無法為他提供力量的,但這突如其來一擊讓她有些動搖。
“不明白也沒關系,我也只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的?!瘪R強回過頭看了一眼剛剛從地面的坑陷中爬起身的馬,把自己的拳頭握緊,又松開道?!拔乙呀?jīng)不需要這匹馬了?!?p> 他已經(jīng)解除了自己的能力,他曾轉(zhuǎn)移到這匹馬身上的所有損傷同時爆發(fā)了出來,它還未發(fā)出任何聲響,就瞬間失去了生命。
這個行為讓龍泉更為疑惑了,她不認為馬強會在自知不敵后放棄的。
緊接著,距離他們大約只有百來米的街道上傳來了上百匹馬一起發(fā)出的痛苦嘶鳴。
“沒錯,我還是最強的那個?!备惺苤约荷砩媳戎案吡松习俦兜牧α刻嵘?,馬強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他果然想得沒錯,他的能力是可以無限制地提升的,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他已經(jīng)無所謂龐牛是否還活著了。
至于把他逼到了這個程度的龍泉,出于一半的謝意,他準備給她一個痛快。
在這個念頭從他的頭腦中出現(xiàn)的下一個瞬間,他的拳頭就已經(jīng)沖到了龍泉的身前。
龍泉還沒從之前的疑惑之中回過神來,慌忙間將幾塊鐵板擋在了馬強的拳頭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可借。
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向另一側(cè)閃身,然而馬強的這一拳從急速瞬間轉(zhuǎn)換成了靜止,另一只拳頭以更強的力道攔截在了她準備閃躲的方向上。
她只能再次用另外幾塊鐵板勉強擋了下來,但這股力量實在太強了,也實在太快了,她根本沒有緩沖的余地,連人帶著鐵板一起被砸飛了出去。
由于這一拳并不是打在她的身上的,她以能力擋了下來并借著推力倒飛而出,除了一瞬間的眩暈以外,她的身體并沒有受到直接的損傷。
但這種程度的沖擊力給她的能力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她甚至沒來得及在倒飛而出的同時把用來阻擋的鐵板拉回自己的身旁,就脫離了她的能力范圍。
身在半空之中,她很快就要一頭撞到身后的墻壁上,她準備著用另外幾塊鐵板來作為緩沖,可是馬強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側(cè)。
并揮出了他的雙拳。
龍泉再次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出,并且又有幾塊她用來阻擋的鐵板脫離了她的控制,由于全身猛烈受力而飛出帶來的眩暈感,還有幾塊鐵板直接失去了控制。
這陣眩暈感只持續(xù)了一瞬間,但這種感覺剛剛消失,馬強就又一次地出現(xiàn)了。
這一次她身旁已經(jīng)只剩下那一塊巴掌大的平底鍋了。
并且,這塊平底鍋是她之前準備用來作為落地的緩沖使用的,所以她把這塊平底鍋放在了她的身后。
她以能力來操控金屬的動作再快,也是需要時間的。
擋不住了。
她和馬強一同想到了相同的一件事,但兩人的臉上對此則露出了完全不同的表情。
馬強獰笑著揮出了絕殺的一拳,將龍泉一拳砸進了她身后的墻壁里。
這個景象本該讓他高興的,因為這正是當初龐牛對他做的事。
但他并沒有因此放松下來,他剛剛打出這一拳的觸感清楚地告訴了他,他并沒有如自己想象一般擊中龍泉。
如果這一拳打在龍泉的血肉之軀上的話,她絕不可能倒飛出去,只會被他的拳頭直接貫穿胸膛。
龍泉從一片碎石堆里爬了起來,她剛剛確實是來不及阻擋了,但她并沒有干等著,依然在試圖用平底鍋把馬強的拳頭擋下來。
就在這一拳幾乎要命中的同時,她感覺到平底鍋移動的速度忽然加快到了極致,如同瞬移一般擋在了馬強的拳頭之前。
這股巨力把她擊飛后,她又把平底鍋轉(zhuǎn)到了身后抵擋即將碰撞到的墻壁,而這一次的速度也依然是那么快。
只不過這股力量實在太大了,她沒有緩沖而停在墻壁前的余地,帶著鍋直接將墻壁撞穿了。
“呼……”林啉喘著氣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站在了馬強身前幾十米的位置松了口氣道?!斑€好……咳咳……趕上了……”
另一個穿著何偉文衣服的女性也從她身后走了出來,右手提著刀,綁著繃帶的左手缺了兩根手指,依然還有鮮血在流淌著。
“跟馬強打一場,我倒是期待了很久了啊。”她笑了笑道。
馬強的臉色立刻從剛剛的得意中黑了下來。
“楊梟呢?”馬強朝著她問道。
“啊,你看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跑到你面前來,你老婆怎么了你就猜不到嗎?”變成了女性的何偉文笑道,看樣子她完全不介意自己變成了這樣子,還順手在自己的胸前揉了揉,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個沾著血的手印。
“你……”馬強說著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何偉文的面前?!霸撍溃 ?p> 但何偉文輕巧地躲開了他的攻擊。
有林啉在,拼速度這種事,他還從沒怕過。
犬神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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