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答案只能死記硬背(2)
“然后呢,開了八扇門,跟旌旗陣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會出不同的題?!惫蛹竞喲缘?,“以陣中題分流入塔之人,確保從同一個入口進旌旗陣的,能夠走到屬于自己的八扇門之一?!?p> 公子尨撓著頭大叫:“原來是這樣,好麻煩!如果是我,只留一扇門,想讓誰進來,就開開門,不想讓誰進,就不開門。哪里用得著八扇門,外面再圍上幾百個旗桿子?”
公子季笑道:“師父來自東海,金魚族思維與我們不同,他們心思巧妙又保守縝密,擅布機關(guān),設(shè)下的繁雜流程定要遵守?!?p> 十年前,稚齡玄宸布下旌旗陣,入主星辰塔。那個時候,公子季除了崔家小姐以外的四人都比玄宸大。公子季又是萬般寵愛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跟一個矮了好幾頭的六歲小女孩兒叫師父,他心里自然不服,除了各種反抗不聽命,還想過聯(lián)合起來把塔中總穿黑衣的那個小女孩兒揪出來曬曬太陽。可是,當(dāng)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旌旗陣這般精妙的布局,只能在心中震撼無比,感慨萬千,望塵莫及。聯(lián)合徐辛發(fā)動的一場反叛小師父的鬧劇,引線還沒冒出硝煙,就戛然而止。
他回憶著:“……當(dāng)初修建星辰塔,布置旌旗陣,的確花費好大力氣,小師父提出的一切要求,父親一一滿足。等到建好那日,我們都來觀看開陣。她就站在星辰塔最高處,舉手之間旌旗陣隨著她的心思千變?nèi)f化,每次入陣道路皆不相同,比迷宮圖復(fù)雜百倍。那時我才意識到,星辰塔主果真不一般。”
公子尨不以為然,踩踩腳下:“她還真是不把自己當(dāng)客人,這里是什么地盤,是風(fēng)臨城太史府上,她敢占一大塊地,上面擺自己的玩具?膽大包天啊!我爹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要不是伯父重用異女,爹爹早就把她從塔里揪出來打她一頓。”
公子季立刻喝他:“不可無理。你還想不想聽了?”
“想?!?p> 公子季停頓一下,繼續(xù)說:“我們五人加上父親,每次進入旌旗陣,最少要通過三關(guān)考題。根據(jù)題目的不同,每人分別走不同的路線,而不該進入的人——”他看了眼公子尨,“就好比大河的分支流水,確??梢赃M入星辰塔的八人準(zhǔn)確無誤站在師父設(shè)定好的八扇門外。師父不用開門,也知道門外站的是誰。師父這個旌旗陣的設(shè)計得十分精妙,細(xì)想也很有道理,譬如有的時候,我們五人一同登塔拜見,可師父耳提面命,通常一對一依況施教,而且傳達天命,也因人而異,總不好被別人聽取,所以進去總的有個先后順序。有了這八扇門的設(shè)計,師父想要見誰,即時就能召見,而其他人也不會聽到不該聽的內(nèi)容?!?p> 公子尨一暈又一暈,哇哇叫道:“難道說,就連你們幾個,每次也都得答題才能進???”
公子季苦笑:“那當(dāng)然。就連父親,每次都要答題才能進。以前我不服小師父,她叫我在旌旗陣?yán)锒刀缔D(zhuǎn)轉(zhuǎn),從日出到日落,一共六十四道題?!?p> “六十四道!一整天啊?!惫訉大@叫著插嘴,“答對了嗎?六十四個??!能全答對簡直不容易。最后你進去了?還是被踢出來了?”
“那是師父她略施懲罰,順便拷問我前幾天功課。六十三道題全是師父講授內(nèi)容,我雖然逃學(xué)不聽講,幸好公子柯和辛林做了筆記,知道她要考我,嚇得我連夜背書,最后全部答出?!?p> 六十三題全部答對,公子尨由衷敬佩:“二哥真是厲害!最后你進去了吧?!?p> 公子季吸了口氣:“沒有。小師父還是請我出去了。”
“???不是全答對了?”
“因為六十四題我答錯了。”
公子尨一暈:“筆記上沒有?”
公子季無奈道:“師父見授課內(nèi)容我全部答出來,故意出了道沒講過的題,我自然答錯了?!?p> “不公平!那你是怎么出去的?叫她踢出去的?”這個顯然是公子尨更加關(guān)心的,如果公子季回答“踢出去的”,他心里會平衡好多。
“為什么‘踢’呢?當(dāng)然是旌旗變幻連接方式,唯一能往前走的路,就是通往入口的路。我是從入口走出去的。算是師父請我出去的吧。自那以后,我再不敢惹師父生氣了。”公子季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很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三句離不開“踢”字。
“師父從來不會把人提出旌旗陣,如果有外人闖入,每一道關(guān)卡的題判斷不是我們幾人,棋子連接的方式就會變化多端,最后都是通向入口,叫那闖陣的人自己走出去?!?p> “為什么把我踢了出去?摔得那么慘!”
公子季咳了一聲:“你?”
公子尨趕緊打掩護:“紀(jì)年法這道題,到底該怎么答?”
“三個答案都正確。但是來著身份不同,選擇的答案也不同。”
“???那就是沒有答案嗎?”公子尨心一虛,才意識到自己之所以闖過了第一關(guān),其實并不是因為答對了題,而是因為沒有答案的情況下,答什么都不算錯。
“也不是沒有答案……”
“二哥你快講講,這道題怎么通過答題區(qū)分不同的人?”
“尨弟你看,今年的年份,按照君安皇族紀(jì)年,是‘正元三年’,按照百位紀(jì)年,是‘禺京十年’,按照金烏神紀(jì)年法,是‘烏神辛丑’,嚴(yán)格說來,三個答案都是對的。但是,徐、辛、柯、凝一共四人,都是十年前召入星辰塔為徒的,而十年前正好排到了‘禺京’,所以‘禺京十年’這個選項,是他們四個才會選出的。師父在教授的時候,也反復(fù)強調(diào),入了星辰塔修習(xí),譬如占卜術(shù),需要卜者腦中自有另一套時間概念。我們五人塔內(nèi)塔外過的是不同年份。世上紀(jì)年法并非只有這三中。許多異術(shù),常人即便知道了方法和咒語也施展不了,是因為身心存在的時空不同。師父精通各種占卜,能夠在不下十種紀(jì)年法之間自如切換,我就不行啦,單單是人間的的皇族紀(jì)年和百位紀(jì)年,就經(jīng)?;煜?,占卜的時候一般不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