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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棋—風臨城之百虺入城

第77章 予輝(1)

九鼎棋—風臨城之百虺入城 霖木涼 2000 2019-06-21 09:00:00

  *世界之神居所中,風臨棋盤上,掉入坑的“龍”字棋實體暫時消失,爬出坑來以后,身上莫名籠罩了魚面棋的緋紅色。

  兩枚人面棋其中之一,頭頂上的庇佑福星光芒大減,福星與紅色金魚棋在劇烈撞擊后,兩敗俱傷。逐漸地,福星經(jīng)過短暫的黯淡,雖然依舊高懸在蒼穹上,但是開始出現(xiàn)偏離人面棋的趨勢。

  經(jīng)過第一回合較量,風臨棋盤上的棋子靜止了下來,看上去安安穩(wěn)穩(wěn)落在網(wǎng)格交叉處,待時而動,只是不知每一枚棋子背后隱藏積累了多少勢頭。軟刷棋子朝東搏浪而行,與其他八枚棋子漸遠。*

  風臨城向東連接著浩瀚的東海。是夜繁星璀璨,海面風平浪靜。海水的最深處變成了黑色,猶如一個巨大無比的深淵,將所有靠近的船只和魚蝦全部吸進無底洞。

  一葉扁舟在海上漂浮,好像是被棄置了的脆弱樹葉,隨便一個浪花打來,都會將小船打翻。

  小舟頭尾各有一人,一個中年,穿了破舊的蓑衣,看著像個漁民;一個衰老,如同枯木一樣了無生機。兩人之間的船中部橫著一根七節(jié)手杖,好像隔出了兩戶人家。在同一條小船上呆了十年之久,只面對一張面孔,就算情人之間千言萬語也早該說盡了,所以現(xiàn)在,船頭船尾的兩人便好像分別處于不同的世界。夜深深,他們都緊閉著眼,似在沉睡。

  細看過去,兩人沉睡的方式實則不同。中年漁民明顯是受了重傷,昏迷許久。

  昏迷和睡覺的時候,意識總會遠離身體。

  比如中年漁民。

  時間彎彎曲曲的河流,清涼的水從腳趾間流過。中年漁民踏入其中,提起步子朝著河流的源頭走去,隨著夢神的指引,遠離了時間網(wǎng)格中標志著當下的定點。

  他先看看風吹日曬、雨打浪擊十年的結果:一手黝黑粗糙的皮膚,總也洗不干凈、總帶著咸腥味的身子,再看看幻境中的另一個自己,彼時的他,還是個保養(yǎng)良好的年輕人。干凈利落一身簡服,十分清爽,關鍵是面孔真的好年輕,沒有過早長出的縱橫溝壑,分明一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公子。

  嬌小的女孩子趴在他的膝蓋上睡覺,那個只有見了刀劍才會精神起來的瞌睡男孩同樣趴在他身邊,打著呵欠聽他用和尚念經(jīng)一樣的聲音讀到——

  “《四海錄》上說,從火離國到水澤國,海水越往北,顏色一直加深。剛離開水澤國大陸,是孔雀石一樣的藍綠色,到了北方天極以南的水澤,黑檀中的水幾乎全黑,可并不渾濁,只是插入雙手也見不到半寸皮膚?!?p>  “凝兒,你想去水澤國看看嗎?”

  女孩子不答話,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四足,你想去水澤國看看嗎?”他不氣餒,問完女孩,轉過來問男孩。聽上去像是在發(fā)問,根本是自言自語。

  “真想游遍全世界,看看夏源之地東西南北四天極的景象。你們兩個不想去看嗎?”

  名叫四足的男孩突然張開眼睛,一字一頓,回答斬釘截鐵:“不、想?!?p>  在一旁靜靜觀看一切的中年漁民與十多年前年輕的自己感同身受,這實在太奇異了,面前的分明就是回憶中的幻影,與現(xiàn)在的他其實已經(jīng)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了,為什么橫過漫長的十年,仍然能夠與當年的自己建立連接,比如這心里最柔軟之處的酸楚之感,又涼又疼。

  “四足你說什么?你不想走到遠方去看看這個世界千奇百怪的模樣?”十年前的自己堅持用詩人的眼光看這個世界,想想人本就應該不受約束,自由翱翔,天南海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是不真正看到,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他不氣餒地追問。

  傻呆呆的男孩跳起來,跟他四目相對,幾乎鼻尖對鼻尖。

  “好吃的,好玩的!我——不——去——”

  兩次遭到直白的拒絕,年輕的他很是生氣,捏著男孩的小鼻子:“你再說一遍——”

  “不去!不去!”孩子一邊退后一邊開始胡亂拍打,四足才開始習武,并不懂什么招式。

  “為什么不去?為什么?書上描寫的多有意思。你難道不想親眼看看黑潭里黑色的水?東海是藍色的,風臨城的河流也是正常的清澈,你從小就在這里生活,沒見過黑色的潭水澤,沒見過,你怎么知道不喜歡看?”他堅持勸四足接受出走的想法。

  中年漁民嘴角噙著笑意,看當年的自己跟四足打打鬧鬧,突然之間,開始厭煩少不經(jīng)事的自己:真是可笑,那么想去的地方,你自己去成了嗎?

  “不去!不去!不去!”

  “為什么?給我個理由。水澤國有好吃的,黑潭也有好吃的。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好吃好玩的,沒有人的地方,我們能發(fā)現(xiàn)別人不知道的好吃的和好玩的。”

  四足早該過了牙牙學語的年齡,同齡大的孩子嘴巴拉巴拉小大人一樣什么都會說,可他稍顯呆滯,只會執(zhí)著地搖著頭,從開始到現(xiàn)在只有“不去”兩個字,變換著音調和長短。

  “不去——不去——”男孩子才不肯聽哩,可反反復復說著有限的字眼兒,叫人懷疑他的智商是不是沒有跟同年齡一起長大。

  四足——他還是個只會單個字兒往外蹦的呆娃娃嗎?

  中年漁民開始思考。似乎不是呢。他分明記著四足從小聰明,識字很快,小嘴總能吧唧出凝兒聽不懂的字眼兒,氣哭小凝呢。

  “不去?為什么呢?我猜猜啊,是不是怕不好玩?”年輕人合上書,認真地跟小孩子較勁。

  “嗯——”孩子雖然說不出來,卻聽得懂,重重點了一下頭。

  年輕人翻開《海風志》,換了一篇繼續(xù)念:“好啊,那四足聽聽這地方好玩不好玩?;痣x國往南三萬里就是世界的盡頭,那里的天懸瀑飛瀉而下,水晶瑩透明。那里的山崖上,有一座巧娘巖。四足,你記得那首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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