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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棋—風(fēng)臨城之百虺入城

第176章 莫知過(2)

  少年咬緊牙關(guān),吃痛“唔、唔”兩聲。

  狼少吸了吸鼻子,周圍除了血味和土味,并沒有留下榴蓮的味道。很好,石猴不在,可以任意處置這家伙。

  “你見過箱子里有什么,那進(jìn)了箱子猴子還能救你嗎?還是說,跟剛才那個人,一樣被啃得精光。”副手邊說邊把他按在鐵皮箱的鎖上。

  少年眼睛里泛出一點空洞,頗有些機(jī)械地重復(fù):“我死不了。”

  這家伙實在叫人看不透。狼少十分好奇為什么死到臨頭仍能狂妄地喊出這話,腦洞大開地猜想:“難道你不僅有一只會變石頭的猴子,還有一只猴子會把你尸體縫起來?還是說,你是泥鰍變的,剁成八塊以后,每一塊身子變成一個人,從一個變成兩個?”

  副手想想兩個一半兒身子仍能獨自站立行走,不過只可以單腳蹦跳,被剖開了肚皮,五臟六腑流了一地,就覺得惡心。

  狼少:“說說為什么?!?p>  少年沉默了一下:“因為我是砌石墻的命??晌议L這么大從來沒砌過石墻,所以我現(xiàn)在不會死?!?p>  狼少瞠目結(jié)舌,還以為藏在背后的會是怎樣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呢。

  “就這?”

  “對,就這個?!笨瓷倌暄凵裾J(rèn)真,并不像是在撒謊,他強(qiáng)調(diào),“我能活到現(xiàn)在,就憑這個?!?p>  這不該是個張狂到無視天命的家伙嗎?怎么風(fēng)向一轉(zhuǎn),談起命定論了。狼少大叫:“什么亂七八糟的,算命什么的不能信啊?!?p>  少年嗤之以鼻??衫巧購乃难劾锟吹搅诵┰S失措——莫非,他又在虛張聲勢?

  狼少針尖對麥芒,毫不示弱,鄙視他:“砌墻的。石匠?!?p>  少年毫不留情嗆回來:“你的碑沒準(zhǔn)由我來砌?!?p>  “噗——”狼少一口唾沫星子,噴少年一臉。

  嘉揚(yáng)已經(jīng)放棄了,他要率領(lǐng)狼群朝著風(fēng)臨城門快腳前行。他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你后說話的機(jī)會,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滿嘴鮮血,臉被打的歪了一半,剛剛毫不畏懼死亡的眼睛有了點慌亂,但仍舊直視狼頭領(lǐng)這個死神。

  “莫知過?!边@一回,他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莫知過,不知犯下的過錯——不肯悔改的意思嗎。名如其人,怪不得如此猖狂。

  “把木牌子還給我?!鄙倌昱R死前這樣提要求。

  “是這個?”狼少覺得奇怪,“為什么要牌子?死了以后猴子會循著木牌來給你收尸?還是能保佑你不死是不是?”

  身邊的鐵皮箱子又開始顫動,還發(fā)出輕微的“嗚嗚”聲,細(xì)聽又好像是磨牙的咯吱咯吱聲,眼見著沙漠狼就要把箱子打開,少年臉色蒼白,抿了一下嘴,聲音顫抖:“給我木牌?!?p>  周圍沒有榴蓮的味道,也沒有奇怪的石頭會自己動,看來石猴的確跑遠(yuǎn)了。破木頭牌子而已,又不是金子銀子。狼少還懶得拿,隨手拋給他。

  莫知過終于拿回了寶貝小木牌,緊緊攥在手里,似是告別前的禱告。

  狼少更加奇怪地看著他:“你要是進(jìn)了箱子,怪物把你吞掉,肯定也把木牌吞掉了。到時候石猴也找不到你。”

  少年執(zhí)著的眼神沒有一絲猶疑:“我命里還不該死。你等著看吧?!?p>  狼少輕聲:“瘋子?!?p>  “你的名字我記住了。作為獎勵,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箱子里裝了什么,了一個心愿。究竟死不死得了,看你造化?!奔螕P(yáng)抓小雞一樣提起莫知過,打開沾滿崔官鮮血的箱子,把他整個推了進(jìn)去。

  沉重的蓋子封鎖上,釘角鐵皮箱不安地晃動起來,隨之傳出來的是風(fēng)過松林的陰森吮吸聲,震震顫顫,光聽不看就能把人嚇掉一層皮肉。箱中的獵物拼命掙扎,撞得箱子差點從牛車上滾下來。狼群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箱子,個個心驚膽戰(zhàn)。幸虧狼少及時落了鎖,不然箱中兇物再放出來,可沒人能阻止得了。

  砰砰的撞擊聲越來越弱,箱子也逐漸平穩(wěn),血腥氣味從鐵皮銜接的縫隙中幽幽飄出,越來越大,越來越濃。一會兒工夫,箱子完全靜了下來,不動了,不響了,整個長亭靜的死氣沉沉,只剩厚重的腥味久久飄散不去。

  少年的血沒有像崔官那樣四處飛濺,他被箱子里的怪物吞噬的一滴不剩。

  “拜拜了,張狂的家伙?!崩巧俪渥訐]了揮手告別。

  鐵皮箱只消停了片刻,里面的東西再一次輕微騷動,好像饕餮一樣越吃越餓,永遠(yuǎn)都喂不飽。更恐怖的是一口箱子的饑餓傳染到另外兩口箱子上,僅剩的三只箱子同時搖動起來,咯吱咯吱叫囂著“餓”。

  噩夢似乎在此時蘇醒了。

  “趕緊把箱子分開!”

  沙漠狼見勢不好,聽從頭領(lǐng)命令,兩三人一齊撲到箱子上面用身體的重量把蓋子死死壓上,反復(fù)確認(rèn)鎖還結(jié)實。另幾人趕緊把開始興奮起來的箱子拉動五丈開外,和了泥涂抹鐵皮縫隙,血腥味終于滲不進(jìn)去,似乎有了脈搏跳動的箱子這才漸漸死去。

  僅一口箱子,便毀掉了整座險俞山,把那里的匪人全部丟入地獄之口。沙漠狼命不該絕,僥幸逃了出來。這一路上車?yán)郎?,距離死亡僅一步之遙,眾人無一不是惶惶,若不是為了賺大筆銀子,若不是還有這“沙漠狼”的名號支撐,他們是無論如何走不來風(fēng)臨城的。

  一切終于暫時平息下來。

  狼少小心翼翼上前,把釘死鐵皮的釘子檢查一遍,見仍舊牢固,終于舒了口氣,心有余悸吐出一句:“另兩只箱子幸好沒打開。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喝了太多血,吃了太多肉,特別興奮啊。”他遙遙看了看風(fēng)臨城墻,“還是說,距離越近,就越興奮?”

  嘉揚(yáng)在這時候向大家開口:“我知道這一路兄弟們帶著不祥之物,心驚膽戰(zhàn),可終歸來到風(fēng)臨城了。在險俞山有兄弟喪命,回了西澤,要好好給他們安葬。箱子釘子還結(jié)實,鐵皮也沒斷裂,只要不再開啟蓋子,里面的東西就出不來。我們快點進(jìn)城,把箱子交了,領(lǐng)了錢立刻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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