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聲伸手掀掉面門上的黃符,仔細(xì)看了兩眼,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夸了句:“這符不錯?!鳖D了頓,還是補(bǔ)了句,“可惜對我沒啥用。”
諸熠掀唇卻什么都沒說,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
突然有些同情諸婆婆。
這就是顧聲對上諸婆婆,他從來不操心的原因,因為諸婆婆根本不是顧聲的對手。
諸婆婆的確不相信顧聲沒被什么臟東西附身,顧聲今天對她的態(tài)度,顧聲在墓地里做的那些,顧聲對符咒化出的黃符沒有任何抵觸。
種種跡象表明,顧聲的確如她想的那般深藏不露,只不過更厲害些罷了,是她的黃符沒起到作用而已。
索性她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突然間數(shù)道符咒朝顧聲砸過去的時候,諸熠根本沒想到諸婆婆會玩偷襲,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周身戾氣突然暴漲。
這諸婆婆是要砸死顧聲的節(jié)奏啊,剛想朝諸婆婆出手,背后就被人動手拍了拍,暴漲的戾氣槽瞬間清空,轉(zhuǎn)頭看向顧聲,見她安然無恙躲過了朝她砸去的符咒,提起的那口氣去始終不曾放下。
諸婆婆的目的他還沒琢磨明白,他需要些時間:“嬸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抓住諸婆婆的手,阻止她的肆意妄為。
諸婆婆也煩諸熠,卻還是向他解釋道:“你看她的身手,那么利落的身手,怎么會是你家顧聲?根本就是不知被什么附身的怪物!諸熠你還攔著我干嘛!”
諸熠冷笑不止,心里竄上心頭:“那嬸娘你又是什么?嬸娘你的身手,比我家阿聲的身手,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更何況,剛才黃符也貼在阿聲面門上了,阿聲不是阿聲,難道是嬸娘你的符咒失靈了?還是你只想隨便找個打殺阿聲的理由?”
氣得不輕的諸婆婆呼呼喘著粗氣,一番動手沒討什么便宜,失了先機(jī)也落了下乘。
顧聲看似艱難躲地過朝她砸過來的符咒,實際上很那種艱難也是裝的,裝得很不到位,諸婆婆一眼也能看穿她的心思。
只見顧聲躲過一連竄的攻擊后,對著諸婆婆也是一連竄的言語攻擊:“婆婆我還是真是服氣您,我都乖乖不動任您貼符在我面門上,您不會見好就收啊!難道真如我爺爺說的那樣,您只是想隨便找個打殺阿聲的理由?”
諸婆婆冷冰冰的眼神朝顧聲射來,知道已經(jīng)討不成便宜,索性不理會這爺倆,轉(zhuǎn)身顫巍巍地走人。
一番舉動直把諸熠看得目瞪口呆,指著諸婆婆離開的方向問顧聲:“什么意思?”
顧聲翻個白眼:“現(xiàn)在動手不明智唄,還能有什么意思?!?p>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問的是,諸婆婆為何選擇這個點(diǎn)發(fā)難你?”
“以為我是軟柿子唄,話說這被人看扁的滋味,我怎么覺得那么有意思呢!難道我這副樣子,就是那種可任人隨意搓圓揉扁的樣子?”
這下?lián)Q諸熠翻白眼了。
算了,他也看出諸婆婆的態(tài)度了,估計老人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慢則明后兩天,快則就在今晚,諸婆婆會再次向顧聲發(fā)動攻擊,就是不知致命不致命了。
諸熠猜的沒錯,夜半三更,諸婆婆沒親自來,卻驅(qū)使了一紙片人手握柄匕首進(jìn)屋了。
一心認(rèn)為諸婆婆目前還不會置顧聲于死地的諸熠,睜眼后看到顧聲頭上懸著一柄匕首的一幕,嚇得差點(diǎn)濕褲子。
下意識一個術(shù)法拋過去,打掉紙片人手上的匕首。
顧聲比諸熠醒得還早,見諸熠打掉腦袋上懸著的匕首,能像從前一樣瀟灑使用術(shù)法,不用她動手,萬分欣慰。
隨手解決掉紙片人,緩緩坐起身子:“這是不是有點(diǎn)那啥了,諸婆婆不會是不著急諸青傾的眼睛吧……要不她那么著急朝我動手?這到底是為啥為啥?”
諸熠揉揉眉心,還沒從一把匕首對著顧聲腦袋的驚險場景中回過神來。
“那什么,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有沒有嚇到?”
顧聲豪氣拍胸:“好著呢!放心?!?p> 諸熠松了口氣,蹙眉想諸婆婆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聽曾姓兄妹話里的意思,諸婆婆對顧聲這個能看到鬼怪生靈的陰陽眼的女孩,應(yīng)該是特別珍惜才是,怎么會讓紙片人帶匕首對準(zhǔn)顧聲的腦袋?
“難道……”
顧聲豪氣拍胸得不到回應(yīng)后,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她現(xiàn)在的年紀(jì)充其量就是個孩子,身體更需要很多的睡眠,更何況上半夜本就防著諸婆婆玩偷襲這招,這危險警報一解除,坐著都打起盹來。
被諸熠突然地一句響亮的“難道”,嚇得睜大眼。
“怎,怎么了?”
迷茫四顧,視線最后落到了眼冒金光的諸熠臉上。
諸熠也看向顧聲:“難道諸婆婆已經(jīng)不打算給諸青傾治眼睛了?”
顧聲甩了甩頭,腦子清醒了幾分:“什么意思?”
自從諸婆婆朝顧聲動手的那一刻,諸熠就在想諸婆婆的意圖,可就是沒想明白,就在剛剛,他反復(fù)回想紙片人拿匕首瞄準(zhǔn)顧聲腦袋的一幕,才煥然大悟過來。
“諸婆婆的今晚的做法,都在告訴我們,她已經(jīng)放棄給諸青傾治眼睛。
按理說,諸婆婆是不死人,能耐是常人不可捉摸的,可諸青傾的陰陽眼卻是被人強(qiáng)行開啟的,這說明了什么?
那么小的孩子被人強(qiáng)行開啟陰陽眼,如果沒有諸婆婆的默許,我是不信的。
還有,我們都知道,諸婆婆找另一個陰陽眼的孩子治諸青傾的陰陽眼一事,是無稽之談,我覺得諸婆婆未必不知道那種行為是無稽之談,治療陰陽眼的法子又不止那么一條!
可如果諸婆婆知道那法子是無稽之談,還這么做,那諸婆婆找陰陽眼女孩的最終目的,還是不是給諸青傾治眼睛?”
顧聲被諸熠一連聲的發(fā)問弄得手足無措,瞌睡蟲也早跑的無影無蹤了。
如果按照諸熠的說法,那就是諸婆婆一個不死人,蝸居在群山環(huán)繞的山窩窩里,找一個陰陽眼的女孩……
艾瑪,完全沒一點(diǎn)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