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聲沒去看諸婆婆和柳成銘嚇傻了的表情。
她想去墓室中心,看看兩副棺槨有什么古怪。
不知為什么,自從進了這墓室,那兩幅棺槨就特別吸引她的視線。
諸熠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突然牽著她往墓室中心走去。
顧聲正思考那棺槨為什么那么吸引她,手里的暖意就唬了她一跳,見牽她手的是諸熠,才跟著他走。
走近,棺槨被看得更仔細了。
棺槨內(nèi)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自不必說,看得更仔細的是棺槨外的符紙,即使數(shù)百個年頭了,符紙破損眼中,里面蘊含的法力卻還在。
顧聲上手摸了把符紙,體驗了下那股把她往后推的力量,不由笑道:“這符紙竟然摻了佛修和道修的精髓,簡直絕妙!這世上的方外之人,果然不可小覷!”
她就說諸婆婆沒那么大能耐能讓幾張符紙,撐六七百年時間還沒被墓室里的游魂棺槨撕裂。
原來棺槨上貼著的符紙,另有來頭。
諸熠卻上手撫了下棺槨。
在顧聲不解的目光里,淡淡笑道:“知道這里邊曾經(jīng)趟著的是誰?”
搖頭表示不知。
她怎么會知道這里邊是誰,不過倒可以再感嘆一聲,這兩位的倒霉程度,碰上兩個看似忠心耿耿,實則愚不可及的下屬。
諸熠似乎會讀心術一般,唇角也掀起一絲類似嘲弄的笑來。
想要推開棺槨,卻被顧聲出手制止了。
嚷嚷道:“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掀開棺槨,圍住這兩臺棺槨的其他棺槨,就會伺機而動,會惹來麻煩的!”
反映過來諸熠想要掀棺的諸婆婆等都圍了過來。
一圍上來,紛紛把手伏在棺槨上,似乎諸熠一有開棺槨念頭,他們就會一起上手阻止一般。
諸熠溫和一笑,拍了拍顧聲的腦袋,解釋道:“我術法恢復了?!?p> 一句話讓顧聲格外開懷,只見她驚喜地松開了阻止諸熠掀棺槨的動作:“真的!那太好了!這真是令人高興的事!”
既然不用擔心會惹來麻煩,她也想知道諸熠掀棺做什么,自然不會阻止諸熠做他想做的事。
顧聲知道諸熠在說什么,諸婆婆等也知道諸熠在說什么,但顧聲明白他諸熠里的意思,他們都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啊。
他們只知道掀棺的后果不可估量,自然不能讓諸熠莽撞行事。
在顧聲手移開棺槨,不阻擋諸熠接下來會有的動作后,四雙手更加用力地壓在了棺槨上面,阻止諸熠會有的任何的動作。
諸熠蹙著的眉突然展開,輕飄飄的視線從諸婆婆身上,再到柳成銘身上一一掃過,最后停留在曾娟身上。
他的視線也只在曾娟身上多停留那么一兩秒,諸熠就不再看他們。
他一只手放在棺槨上,輕輕一推,不管棺槨上還有多少雙手阻止,都阻止不了棺槨被推動的明顯痕跡。
只聽到墓室內(nèi),所有棺槨的棺蓋都同步移了指甲蓋大小的距離,百來臺棺槨一起發(fā)出棺蓋被掀動的聲音,場面一時間很是壯觀。
諸婆婆驚駭莫名,大聲阻止諸熠:“諸熠,你不能這么做,你要這么做了,就算我們能逃出去,曾姓兄妹,伍妲母子也得留在這?!?p> 這時候倒顧念起曾姓兄妹,伍妲母子了。
諸熠不為所動,曾姓兄妹聽到諸婆婆這話,急得頭上都冒煙了。
眼見諸熠明顯已經(jīng)不顧他們兄妹死活,是硬要掀棺槨,他們怎么能忍。
但情急之下,又不知如何阻止諸熠。
在諸熠再次出手要推動棺槨時,曾娟有了動作,她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前會不會暴露什么,掐訣朝諸熠一丟,一個圓錐形冰錐朝他砸去。
曾娟這一出手,所有人都蒙了,包括呆呆看著她的曾致。
曾致一時間忘記了此時兇險的場合,只在內(nèi)心瘋狂吐槽:這世界變化太快,他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原本以為這里人和鬼,諸婆婆、柳成銘、他,把最近頻出風頭的顧聲也算上,他覺得他們才是一眾人等中的大佬。
卻沒想自家妹子和諸熠,沒留給他時間準備準備,就突然逆襲了。
簡單的一出手,就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顧聲見諸熠輕松躲過了曾娟的偷襲,就相信了諸熠術法回來的話,冰錐丟過來時的驚懼也平息了,就樂得不插手此事,在一旁看諸熠怎么操作。
諸熠還沒做什么,曾致就炸了。
他緊拽著曾娟的胳膊不放,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此時此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曾娟背著他,偷偷用伍妲母子吃不下的剩余的供奉,習了鬼域功法了,而且看她的樣子,習得的功法還小有所成的樣子。
“你這一身的功法,哪來的?”
面對曾致的詢問,曾娟尷尬地移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
可此情此景,一句話不說也不是個事,索性用上了拖延政策。
“哥,這事我們回去再說,回去之后我肯定老老實實的交代了?!?p> 曾致瞬間清醒過來,雖然接下來的他的視線,會時不時分給曾娟一些,但到底是看清了此時的情景,也不想和曾娟鬧得太難看,讓別人看了笑話。
諸熠見大家都安靜下來了,抬起眼眸,冷靜地分析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這棺槨我是要開的,你們阻止不了我。你們不阻止,我有法子制約開棺后,墓室里會出現(xiàn)的亂象;你們阻止我,棺照樣開,開棺后我就不阻止亂象了?!?p> 說完,就看著曾娟,一副你怎么選我怎么做的架勢。
曾娟既然無意間暴露了自己的能力,也不覺得這事諸熠問她有什么奇怪的。
諸熠既然能躲過她致命一擊的偷襲,她就清楚自己不是諸熠的對手,況且有諸熠在,到時候就算墓室里亂象四起,只要沒人搗亂,她還是能保證將她和她哥帶出去的。
二話不說,將按壓在棺槨上的手撤離,還順帶著把她哥的手也抽離了棺槨。
形勢比人強,她不做無畏掙扎。
曾娟的識時務,卻讓諸婆婆和柳成銘很頭疼,他們還想曾姓兄妹再檔一會,他們能想出個相應的對策來。
可事實是他們還來不及想什么對策,曾娟就退出了戰(zhàn)場,這著實讓兩位老人慌了手腳。
諸婆婆似乎還在做垂死掙扎。
“諸熠,這是我和你柳叔主子的棺槨,你當著我們的面,開我們主子的棺,是大不敬你知道嗎?”
諸熠扯出個很淺淡的笑,除了顧聲,幾乎沒人能看出他有笑過:“我記得,你們主子手臂上有道月牙刀疤?!?p> 諸婆婆和柳成銘聞言,不可置信得盯著諸熠,幾乎又要嚇得跌坐在地。
如果不是這兩位的手本來就撐著棺槨,就是再次跌倒在地的命運了。
顧聲向諸熠投去的視線里,也帶著滿滿的錯愕。
只有曾姓兄妹還不明所以,靜靜等待事件進一步發(fā)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