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沒水,她的頭發(fā)又臟又亂,絳紅色衣服也是又破又舊。家里人的衣服全由她一手縫制,現(xiàn)今大旱三年,天降奇禍,家里買不起新衣服,她只好把自己的舊衣服改小了給小桑羅穿。每次小桑羅捧著母親給她改好的新衣服,總是捧在手心里歡喜得不得了!“哇!我又有新衣服穿了!哈哈!…媽媽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葉婦總是溫柔地說:“真好看!”這一幕…仿佛還在眼前……,家里人的衣服被她縫了又補(bǔ)補(bǔ)了又縫,“父親,該吃飯了,桑羅,別在逗弟弟了,他還小呢。”
桑羅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母親,乖巧溫柔地說:“正因為他還小,我才要給他多講講故事,這樣他就能早早地熟悉這個世界了?!闭f罷她泯開嘴角笑了笑,露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葉婦擺好碗筷,轉(zhuǎn)身抱著小寶桑奇,滿眼母愛的說:“小寶貝,餓了嗎?來來來,你也吃飯啰?!?p> 小桑奇在葉婦的懷中吃飽了奶,開心地笑了。他“嘿嘿……”的笑著,露出可愛的牙槽,小桑羅端著碗筷看著開心的弟弟,說:“弟弟笑了,他笑了。弟弟真可愛?!?p> 葉源芝咬緊了牙關(guān)說:“王妹,別與這狗官一翻爭執(zhí),他只不過為了找一個替罪羔羊?!比~源芝強(qiáng)忍不住五臟六腑被震碎的傷害,從嘴里吐出一口鮮血,強(qiáng)撐起聲音,說:“狗官,你只不過缺少一個替罪恙羊而已,打死我一個就好了,為何逼迫我的老婆和家人?”
官員揮了揮手,打板人員暫時退下,胖官員趾高氣昂地說:“這年頭有權(quán)就是好,誰叫你老婆長得好看呢!至于你的家人,本大人高興怎么處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一句話,本官樂意!”官員靠近他說。
葉源芝“呸”的一聲,鮮血濺到官員的臉上。紅袍官員從衣袖里掏出白方帕,離他遠(yuǎn)些,擦干凈臉上濺到的血跡,手指著葉源芝說:“打!給我繼續(xù)打?!贝虬迦藛T又開始奮力地行刑。
被強(qiáng)拉著的葉婦王氏跪下說:“官爺,你放過我家男人吧!只要你放過他,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紅袍官員撇著豆子小眼,看了一眼葉婦,沒有理會她。葉源芝終于被打死,眼看著自己男人斷氣在自己眼前的葉婦,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她一腳狠踩住一個士兵的腳,一口鋒利的牙咬住另一個士兵的手,兩個士兵立馬放開她,并大聲慘叫起來,各自抱住痛處跳腳跳手著。
葉婦順勢從一個士兵的腰間拔出利刀刺向狗官,刀鋒逼得他直往后退,說時遲,那時快。狗官正驚嚇著來不及閃躲,他旁邊的士兵一把利刀快速地拔出,刺向葉婦的腹中,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刺中狗官,葉婦看著自己的刀鋒距離仇人那么近,再看看自己身下已然中刀鮮血直流,她不甘心!她忍不住從嘴里吐出一口鮮血,仍不惜身體被刺穿,刺向仇人,卻仍舊是只差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士兵收回刺向她腹部的劍,鮮血從她腹部涌出,她松開了劍捂住腹部流血的位置,一步一踉蹌地走向葉源芝,眾官兵驚看著她,她強(qiáng)撐著走到丈夫身旁,跪在他身邊,恩愛地把臉貼著葉源芝的后背,說:“源芝,我來陪你了,來世,我們還做一對好夫妻?!闭f完,她握住丈夫的手突然松開了,斷了氣。
紅袍官員害怕地拍了拍胸脯,暗自舒了口氣,“好險!”一邊對著葉婦的尸身罵咧:“刁婦。不知好歹。”
殺葉婦的士兵左膝跪地,抱拳說:“大人,小人一時失手殺死了大人看中的美人!還請大人再責(zé)罰?!惫賳T擺擺胖手,驚魂未定地說:“沒事,這樣的美人我可沒命享受!死了好,死了好…”他拍著胸脯自言自語了幾句,走出了農(nóng)家。
小桑羅在后山的地窯里呆了半天,不耐煩地問:“爺爺,官兵走了沒?”爺爺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小桑羅端著米汁,爺爺一勺一勺地喂著弟弟說:“不知道,要不爺爺出去看看。”小桑羅把米汁放在窯內(nèi)的小舊木桌上,接抱過爺爺手中的弟弟,小桑羅滿眼擔(dān)憂心著父母的安危,抱著純潔可愛的弟弟,他喝完米湯,睜開可愛的大睛,正滿足地“嗡嗡嗡”地哼著歌兒,但是小桑羅實在笑不出來。她說:“爺爺,你去吧,我看著弟弟?!?p> 爺爺架起樓梯,爬上樓梯打開小小的窖門出去了。小桑羅見爺爺走后并未關(guān)窖門,自己抱著弟弟,小心翼翼地抓上到窖口,她先把弟弟舉到窖口上放好,自己機(jī)靈地腳一蹬雙手趴到窯口,她抱起弟弟,往山下快步走去。
爺爺從后山下來,到了前院,看到兒子和媳婦慘死的景象,心下悲痛,他顫巍巍地走過去,心下悲涼,大氣不敢出,把食指放在兒子和媳婦的鼻端探了探呼吸縮回了手,他悲慟哭喊起來:“兒呀,你怎么就這樣走了!你們雙雙離去,剩下我們老幼之軀,可如何是好?”他跪在兒子身旁哭道。
小桑羅倉促地抱著弟弟下坡,聽到爺爺?shù)目藓奥?,急忙跑到跟前,她睜大眼睛看著血跡斑斑的父母與哭泣中爺爺,滿眼的恐怖與觸目驚心之情,小小的桑羅就這樣抱著弟弟站了一會兒,眼淚一滴一滴從可愛的大眼眶流了出來。她漸漸接受現(xiàn)實,腳步走近已死的母親,蹲在母親身旁,看著母親的頭睜著眼躺在父親身上一動不動。小桑羅輕輕把襁褓中的弟弟放在干凈些的土地上,用小手給母親漂亮的大眼睛安靜合上,她弱小的軀體把母親的頭從父親身上放下,扶著她平躺在地上,擺好她的身體。
小桑羅看著平躺的母親尸體腹部淤血的傷口,和雙手淋漓的一雙手,淚眼婆娑,她擦了擦流出的眼淚,爺爺把父親翻轉(zhuǎn)過身來,桑羅把頭放在父親的左胸前聽了聽,視線無意間落在父親低垂的手上,突然他父親的右手無名指動了動。
小桑羅又隱約聽到父親的心跳聲,她驚喜地對爺爺說:“爺爺,父親沒死!父親還活著,我剛才看到他手指動了一下。爺爺你聽聽,父親有微弱的心跳?!睜敔旈_心地擦了擦眼淚,說:“真的嗎?”他耳朵靠近兒子的胸膛,聽了聽:“我兒沒死!我兒果然沒死!桑羅,你把弟弟抱回屋,爺爺把你父親背回屋去?!?p> 小桑羅說“好的,爺爺?!彼泵Ρе艿軠?zhǔn)備進(jìn)屋,這時木屋石墻外來了一群人,都是當(dāng)?shù)夭缓萌堑牡仄α髅ゴ植家轮鴿M身是灰塵,衣褲一身的補(bǔ)丁打補(bǔ)丁。他們看著葉老爺子正準(zhǔn)備背起葉源芝,帶頭一位假意好心幫忙道:“葉老爺子,您年紀(jì)這么大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兒子,瞧您現(xiàn)在都一大把歲數(shù)了,干得了這體力活嗎?不如我?guī)湍???p> 葉爺爺硬氣地說:“不用?!睅讉€流氓不由分說搶過葉源芝的身體,背在其中一個大漢身上,十幾個青年男漢,一窩蜂的健步如風(fēng)地跑走,葉老爺子說:“畜生!他還沒有死呢。你們快還我兒子!”葉老爺子緊追上他們,小桑羅抱著弟弟緊追上去,葉老爺子氣喘吁吁終于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兒還沒死,你們想干嗎?”他張開雙手?jǐn)r住去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