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一片吵雜的喊殺聲,將沈江驚醒了。
他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
天空是灰暗的,沈江從地上爬起,揉著眼睛看著這血腥的一切。
這是一場黑與白的戰(zhàn)斗,一方穿著黑色戰(zhàn)甲,一邊穿著白色戰(zhàn)甲。
雙方廝殺著,吼叫著,瘋狂著。
所有人的人拿起武器就沖向了敵人的陣營,沒有規(guī)則的胡亂殺一通。
鮮血飛濺,頭顱落地。
一批又一批的人群,將一具具尸體踐踏,每一步,都帶著殷紅的血跡。
我在哪?
我先前在做什么?
沈江覺得腦子有些空白,好像有什么東西沒想起來。
他捂著頭痛苦的想著。
啪!
有個人沖殺的時候沒注意到他,竟一腳給絆倒了,也將沈江給壓倒在地。
沈江是個二階修士,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易的將對方推開。
結(jié)果,一下,兩下,三下......
嗯?這家伙看起來不是那么肥胖,怎么就如此重呢?
“王戎?”對方看著自己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沈江呆滯的望著他,這個人看上去也就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面貌比較普通,可能是因為長年受日光照射的原因,皮膚黝黑,臉上也是坑坑洼洼的。
因為挨的近,沈江都能看到他臉上幾處細(xì)微的刀疤。
這個家伙的長相,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可他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等等......好像有點不太對!
可是,究竟是什么地方出問題了呢?
沈江捶著腦袋,他有些想不起來了!
那男子終于確定了,這個滿臉血跡的少年是王戎,他從沈江的身上爬起來,嚴(yán)厲道:“王戎你不去殺敵,坐在這做什么?”
殺敵......
沈江想起來了......這個家伙是......
“隊長,我,我剛剛失神了,我現(xiàn)在就去殺敵!”
沈江慌忙的從地上爬起來,低著腦袋看著地面,不敢去瞟隊長。
隊長蹙眉,不滿的指著沈江的腦袋呵斥道:“失神?你不知道這是戰(zhàn)場嗎?我說過多少遍了,在戰(zhàn)場上,生死一線。一定要使出全力殺敵,你居然還敢分神?”
沈江羞愧的汗水一滴滴的落下,顫顫巍巍的說道:“對不起,隊長,我......”
如此危險的戰(zhàn)場,容不得他們閑聊。
沈江話還沒說完,一個穿黑甲的士兵被扔了過來,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抖了兩下,就咽氣了。
“愣著干嘛,趕緊殺敵啊!”隊長見狀臉色大變,交代完,就沖向了戰(zhàn)場。
沈江呆愣愣的看著隊長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這個家伙,我好像不認(rèn)識??!
“喂,還愣著呢?小心隊長忙完了又來訓(xùn)你一頓!”
突然有人拍了下沈江的肩膀,沈江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瘦弱的少年,對方一副和自己很熟悉的樣子。
“嗯!猴子我們走吧!”這個人的名字他沒想起來,可他記得,他平常都叫他猴子,因為他太瘦了。
黑色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像掛在木棍上一樣。雖然這有些夸張的成分在內(nèi),但猴子是真的瘦。
“殺!”
吵雜的戰(zhàn)場,不斷的喊殺聲。
沈江握著長矛,不是同其他士兵一樣刺,而是像拿了一把斧頭似的,直接劈下。
噗!
長矛太長,沈江的動作又快如閃電,對方也是握著長矛直刺,他一心護(hù)著胸膛,卻怎么也沒有想到,那長矛的尖會鋒利的劃過他的頸脖,奪走了他的生命!
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沈江的修為比他們高。
戰(zhàn)場上太亂了,如果不是黑白兩種戰(zhàn)甲太好區(qū)分的話,誤傷自己人還真是有可能的。
沈江詭異的殺人方式并沒有被人注意到,因為每個人都在集中精神殺敵、活命。
沈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把一根長矛當(dāng)斧頭使用。
噗!
噗!
噗!
......
沈江像只耗子似的,在整個戰(zhàn)場上游走著,專找白盔甲的士兵偷襲,幾乎是殺一個一個準(zhǔn)。
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只是那熱乎乎的鮮血濺在臉上,總感覺有種淡淡的悲涼。
“撤退!”
雙方都很默契的撤退著,沈江不懂,但是他學(xué)著旁邊的人,背著身子后退,退回我方陣營。
啪!
一不小心,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
“你瞎啊,沒看到后面有人嗎?”一個聲音在身后吼道。
沈江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就見又一個少年,手里提著個帶白色戰(zhàn)甲帽的人頭,那個家伙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抱歉!我真的看不到后面!”沈江被那個人頭的眼神給嚇到了,驚的后退幾步,目光盯著那人頭瑟瑟發(fā)抖。
那少年同其他人黝黑的皮膚不一樣,他的皮膚很白,明明年紀(jì)不大,整張臉上卻好像寫了傲慢兩個字。
白臉少年發(fā)現(xiàn)撞到自己的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小兵,剛想罵上幾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看到自己手上的人頭居然嚇的發(fā)抖。
他哈哈大笑,臉上布滿了譏諷之色:“不是吧,你一個上戰(zhàn)場的士兵居然還怕人頭?”
白臉少年的聲音不但沒有克制,還說的更大聲了,附近一些士兵聽到了,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怕死就好好回家里待著,來什么戰(zhàn)場!”白臉少年抖了抖手上的人頭,露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說教起沈江時,臉上則多了一分前輩對晚輩的關(guān)愛、照顧。
但是沈江卻從那個少年的眼睛里面,看出了陰冷和嘲弄。
沒有理會,沒有爭辯。
如果不是家里窮,為了掙點錢,誰愿意來這鬼地方。
回到了我方的陣營,沈江又看到了隊長,這一次,他很狼狽,身上的戰(zhàn)甲被劃開了道很大的口子。
鮮血不斷的溢出,試圖去染紅那黑色又厚重的戰(zhàn)甲。
他脫下戰(zhàn)甲,里面穿的貼身的黑衣已經(jīng)濕透了。又將其脫下下來,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膚,健壯的身材。
不少懵懂少年看到都羨慕不已,幻想著自己什么時候也可以和他一樣。
當(dāng)然,最讓人狂熱的是隊長身上十多條深深淺淺的傷疤,對他們而言,身上沒點傷疤,都算不上什么男子漢大丈夫。
可隊長卻從來不關(guān)注這些,大夫正在為他背后那道極其深的傷疤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