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母吃過晚飯,忙過瑣碎。我本遵循內(nèi)心所想,去趟李大爺家,借探李大爺之機,以仔細瞧瞧那塊兒青石上刻的方位圖。可是母親的不放我出門,讓我很苦惱。
我只身轉(zhuǎn)進臥室,把門緊閉。坐在電腦桌前,打開電腦瀏覽新聞,可雙眼卻不時得盯量著手機,等著鳳鈴嫂子的消息。躺在床上瞇縫著雙眼,腦子里閃掠著穎穎的身影,取出神盒端詳,可雙眼還是不忘緊盯著手機,等著鳳鈴嫂子的消息。
“叮呤呤……”
我快要揣著神盒入夢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乍時睜眼,猛然翻身,伸手于床頭柜桌,就拿起手機瞧看。打來的不是鳳鈴嫂子的網(wǎng)絡(luò)語音,而是劉笙的。我沒有掛斷,就也劃而接了之。
“喂!永鵬?。∧亲鶋?zāi)沟闹魅?,我問出來了,聽我爺爺奶奶和二爺二奶說,那墳是他們的姑姑的,她的故事可傳奇可長著呢!那你猜,我應(yīng)該管她叫什么?”劉笙說。
“叫穎穎唄。”我打趣道。
“去你的!咦?你咋知道她小名叫穎穎呢?”劉笙說。
“廢話,我還知道她生前叫劉思穎,死后叫文穎呢!”我說。
“哦,你都知道了啊?那你說一下,你知道的都有哪些?”劉笙說。
我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就把從董奶奶那得知的一些給劉笙說了說。劉笙聽后補充道:“嗯,你得知的那些只是道聽途說的點點而已,我跟你說啊,要是論起輩分啊,我應(yīng)該管她叫姑祖太吧?”
“應(yīng)該是吧?”我估摸著道。
“嗯,好吧?就這么稱叫吧。聽他們說,那時候還是民國,那時候的我們劉家在這方圓幾十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名家大戶。我這個姑祖太啊,那自然就是大家閨秀,非一般女子了。論長相,她長相貌美,清俊秀麗。論文采,她斷文識字,又接受過新文化。更何況又是在當時那個戰(zhàn)亂動蕩的年代,新與舊碰撞最激烈的年代。
永鵬,你想啊,別的不說,就憑她這要長相有長相,要內(nèi)涵有內(nèi)涵,最基本的兩個條件。那會讓多少帥男靚少迷魂顛倒?又會讓多少流匪氓混夜不能寐?家祖,也就是我這個姑祖太的爹,當時托人給她說了很多親事,可她都不中意,后來才得知她看上了一爹死娘外嫁的孤兒。這讓她爹很生氣。
直到有一天的早上,這天又恰逢寨里的廟寺唱大戲,她就借看戲湊熱鬧為由,走出家門。要知道,在當時,女生出來看戲在寨里是會被人指點的,但受過文化洗禮的她,又怎么可能去講究那么多的條條道道呢?反對那些,她還來不及呢。更何況,她出來的真正目的又不是為了看戲,而是為了與那個男性私會。
那次私會,兩人商議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以遠離這是非之地。兩人就把時間定在了那月的十五晚上,說是趁元宵節(jié)鬧花燈看煙火的人多熱鬧,不容易引起懷疑。然而,她出門的舉動早被她爹派的人于暗中跟蹤觀察著。很快,她與那個男性在寺廟里的談話,就被窺探的一清二楚。
哎!正月十五那晚,別說那晚上了,那一天的白天,我姑祖太就再也沒出門,直至跳窗??墒菫槭裁礇]出門?這就眾說紛紜了。當然,我認為不被她爹放出門,是肯定的??墒俏叶斦f,他小時候聽說她那次不出門,像是得到了個關(guān)于那個男性什么消息,二爺猜測說可能是那個男性已有家室了,認為那個男性騙了她。我覺得這也有可能是她爹編的騙她的。
她死后改姓文這個說法,我特意問我爺,我爺說家中的女兒死后是不能入祖墳的,當時那么做也可能只是臨時的活性變通一下而已。”劉笙講述道。
“那關(guān)于她還有沒有其他的說法?比如迷信之類的,傳的神乎其神的那些?!蔽易穯柕?。
“嗯,這些嘛,我沒有問。對了,你讓我打聽的這些,看上去與你所說的那神秘通道,也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呀?”劉笙疑問道。
“哎!劉笙啊,沒有關(guān)聯(lián),我還會讓你打聽這些嗎?”我有點不屑。
“哦,也是。那你什么時候領(lǐng)我去瞧瞧?。俊眲Ⅲ险f。
“呵呵,你這家伙,總不能現(xiàn)在就去吧?”我話音剛落,那家伙就以天色太晚掛斷了電話,我注意了一下時間,此時已經(jīng)夜間十一點多。我捋了捋劉笙打聽到的穎穎的故事,他的所述雖然比董奶奶詳細了一些,但除去名字,似乎也并沒有什么價值。與神秘的通道,更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難道劉笙所打探的爺爺奶奶和二爺二奶有所隱瞞?不像啊。哎!就算有隱瞞,反過來想一下,似乎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他們劉家長輩人的事情。
想著間,我躺床拉被,手機放于原位,握神盒于被窩,很快就進了夢鄉(xiāng)。夢里的我很神奇,時而像鳥兒一樣飛來飛去,時而如風藏于無形。我穿梭于人群的街道,遇到一對情侶,我拍拍男性的后腦勺,男士回頭瞧看,卻怎么也看不到我,莫名其妙中他撫頭搖之,一臉茫然。我揪了揪女孩的頭發(fā),女孩“嘻!”一聲猛然回頭,頓以為是身后玩手機的小伙子所為,就與之吵了起來。女孩的男友,霎時也以為自己的頭是他所拍,就借機也加入了其中。
眼看著,她們不可收拾,我隨即又伸右手朝她們頭上,每人又各拍了幾下。三人面面相覷,各自撫頭互相問之:“你的頭是不是被拍了幾下?”……她們環(huán)視著周圍,旁人大都走路的走路,稍微停頓的,也大都相距甚遠。她們摸不著頭腦,搖頭嘆息,相繼而散。自始至終,我都大笑不止。
夢醒,我臥室的門被“砰砰砰”地敲個不停,而且不時夾雜著母親喊我名字的聲音。“媽!有事嗎?”我隨聲問道。
“哦喲!你可嚇死媽了,醒了就好,睡覺時別把你的手放在胸口上,記住了沒?!蹦赣H提醒著我罷,就離開了門口。
而此時的我,正雙手摟著神盒于胸口。母親的提醒,則讓我想起了寨子里老人的話。寨子里的老人都說,夜間睡覺雙手是不能放在胸口的,那樣容易做不三不四的噩夢,以至勾走魂魄的危險?;叵肓艘幌聞偛潘鲋畨?,有趣,歡樂,又如此的神奇。哪有一點噩夢之感呢?
放眼于窗外,天仍未見亮意。恍惚中有遠即近,傳來的聲聲雞鳴似乎給了我以時間的提醒,我翻了翻身,拉了拉被子,摸索到被窩里的神盒,就繼續(xù)握著神盒,微微閉上了眼。
接下來,我什么夢也沒做。我睡得很輕松,很深,腦子里就跟被騰空了一般??晌要氂幸环N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很清醒。也就是在我翻身側(cè)躺時,雞鳴消去沒多大會兒。我的身后像是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是她,穎穎。她傾倒在我的身后,側(cè)躺著,右臂肘頂于床,右手托著頭,左手輕輕地撫摸著我受傷的左臉。
她似乎在為我臉上的傷而心疼,在為我的所思所想而撫慰。這種感覺若是轉(zhuǎn)成一種聲音的話,那將會令人心動欣往久久藏之:“你的臉還疼嗎?這兩天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并牢記于心,真是難為你了。你也別為稱呼我什么名字糾結(jié)了,就叫我穎穎吧?你太累了,先別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我陪著你……”這種感覺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直到持續(xù)到又一輪的雞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