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銀色銀杏葉
一路上,花錦臥躺在青玉箱子里,雙眼漸漸閉上,睜開眼天已大亮,自己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周圍靜靜地,偶爾能聽見屋子外的人們的笑談。
花錦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到地上,打著牙戰(zhàn),轉(zhuǎn)身鉆到被窩里,揉搓著被子,把枕頭抱在懷里,呵呵的傻笑,肩膀隨著笑聲,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這可是在家呢!
花錦坐起,找到自己的衣服,使勁抖落著,特意把自己的棉襖甩了一個大大的弧度披在自己的肩上,穿在自己身上后,拽著自己的衣領(lǐng)抖一下肩,站直后,看著自己的躺在在床上的棉褲,微微抬起下巴,笑兩聲,坐下來穿上,再等上襪子,找到自己的紅色棉鞋后,穿上,在門口站定,整整衣領(lǐng),拍拍身上的灰,用手理順自己的頭發(fā),抓住綁在門上的鐵絲,用手把門使勁甩開。
門前不但沒有迎接自己的人,整個院子像是突然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ㄥ\收了自己的笑,跑到堂屋,跑到廚房,不見人,站在院子里,拍拍自己的臉,又跑到堂屋,接著又跑到廚房,還是沒有人,花錦端把椅子走到鍋臺旁,打開鍋蓋,一陣蒸汽就撲到了花錦臉上,花錦吸著氣又笑起來了,揉揉自己的肚子,隨便找雙筷子,站在椅子上,圍著鍋臺吃飯。
太陽走到一天的最高處,朝陽的屋檐開始吧嗒吧嗒的滴著水滴,朝陰的雖然也有融雪,但是雪依然固守著。地上雪薄的地方能看見濕漉漉的泥土,雪厚的地方下面應(yīng)該是枯草吧,躲在屋后的雪還是硬邦邦的。
收拾好鍋和碗筷的花錦,坐在院子里曬會兒太陽,想不起自己昨天是怎么回來的,箱子里雖然有風(fēng),但是意外的溫暖,自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至于怎么回到自己的床上,睡夢中的自己當(dāng)真什么都不記得了。
花錦手支著腦袋,看著滴到屋檐下的水,腦袋隨著水滴點頭,突然使勁狠狠地給自己的大腿一巴掌,去堂屋找到鑰匙,接著向?qū)W校跑去。可是走到村口,花錦停下腳步,放慢腳步往回走,走了兩步,停下,轉(zhuǎn)彎去找花帥。
還沒到,花錦就看見那一片廢墟上都是人,花帥和藕節(jié)都在從廢墟里往外搬東西,花老頭也在其中。
花錦跑到花老頭身旁,“爺?!?p> 花帥把一樣?xùn)|西傳給廢墟旁的藕節(jié),看見花錦,伸長著手給花錦打招呼,“在這呢?”
“廚房怎么塌了?”花錦走到廢墟的外邊,隔著廢墟看了藕節(jié)一眼。
花帥站在廢墟上,蹲下來,“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塌了?!?p> 花錦將視線轉(zhuǎn)向藕節(jié)。藕節(jié)低下頭,轉(zhuǎn)身去放東西,背著花錦說道:“我和你一樣!”
花錦環(huán)視了四周,與杜老師打了對眼,恭恭敬敬地說了一聲“老師好?!被ㄥ\見杜老師繼續(xù)忙活自己的事,轉(zhuǎn)頭問道:“怎么就你和杜老師,秀嬸和校長呢?”
花帥蹲在廢墟上,“有事去學(xué)校了。”
花錦點點頭,瞟了藕節(jié)一眼。藕節(jié)看了一眼學(xué)校繼續(xù)在廢墟里找東西。
花錦繼續(xù)點頭,“那你就在這吧,這么多人呢,你一個當(dāng)家的去玩就不好了,我回家了?!苯又ㄥ\走到花老頭身邊,“我先回去了,爺?!?p> 花老頭直起腰,“別亂跑了!”
花錦回頭對著花老頭一笑,就跑了。
“喂,花錦!你不幫忙呀?”花帥轉(zhuǎn)向藕節(jié),“還是你好呀,給?!闭f著花帥遞給了藕節(jié)一個還沒壞的勺子。
走到村口,花錦放慢腳步,向后看了看,接著疾步跑向?qū)W校。
學(xué)校大門上著鎖,是從外面上的鎖?;ㄥ\隔著鐵欄桿,看見藍色靈力向銀杏樹集中,感覺整個校園非常的不一樣了。外面的地面上還有雪,可是校園四中不但沒有雪而且四周的面都已經(jīng)干了。
花錦晃著鐵欄大門,嘴里什么也沒有叫,晃了幾下沒人應(yīng)她,她就待在門口等著。藍色光芒圍著的是她的綠墨兒姐姐和梁秀嬸嬸。
“花錦!你怎么跑過來了?”花良明就站在花錦身后,手里拿著鑰匙,肩上挑了一個扁擔(dān)。扁擔(dān)兩頭有兩大桶的雪。
花錦不看花良明的眼睛,拿過花良明手里的鑰匙,打開門?!拔沂亻T吧?!被ㄥ\又看了看同樣挑著兩大桶雪的林水水。
花錦打開門,讓花良明過去,走到林水水身旁,“姐,昨天那個人沒有給你什么嗎?”
林水水挑起扁擔(dān),“被她們阻止了?!绷炙栌米约旱撵`力提起扁擔(dān)。
花錦看著林水水,“姐姐的紅色很漂亮。”
“啊——”
“我說姐姐的靈很漂亮,真的!”花錦讓了個道,回著林水水的微笑。林水水的靈力不純,像是揉進了陽光一樣的紅色,有些微微的黃色,但是比純正的紅色更溫暖,更讓人覺得平易近人。
花錦站在門口,看見扁擔(dān)上的雪還沒有到樹下就已經(jīng)開始化成隱隱約約的藍色向銀杏樹聚集。陣陣寒風(fēng)隨意的吹著,這里擠擠,那里鉆鉆,校園里的這棵銀杏樹,早就落了葉子,只有光禿禿的枝干。
花錦哈哈手,把手放進衣兜兒里。銀杏葉——兜里有一片銀色的銀杏葉!銀色的!花錦把葉子藏在手里,跟在林水水的后面,幫著林水水把擔(dān)著的雪倒在銀杏樹旁,悄悄把銀杏葉放在了雪的下面。
化了靈的雪都遠遠躲著花錦,銀色的葉子也只在花錦離開后才和藍色的靈交織融入樹中。花錦背對著銀杏樹,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樣。花錦看著林水水和花良明,有轉(zhuǎn)身看看包圍在藍色夢幻中的綠墨兒和梁秀。想著想著,自己竟然笑了,她在想自己以后會不會成為一個怪物,或者可以去演奧特曼,或者會是一個分不清現(xiàn)實虛幻的演員。
對呀!花錦今年六歲了。
花錦關(guān)上門,走到門口那條小溝里,在溝里滾了兩個雪球,放到門口里,也不往里去,又跑到溝里。雪很涼,但很清醒。這時候的雪可沒有昨天的松軟了?;ㄥ\滾得雪球也沒有昨天的干凈了?;ㄥ\抓一把雪拍在雪球上,雪球里有夾雜了很多雪。
花錦似乎忘了,小溝里會有一些玻璃碎片,這樣魯莽,被劃傷了竟然還不自知。只知手冷了,揉搓兩下,有使勁摔摔麻木的手。
鮮紅的血液甩到?jīng)]有被花錦進犯的干凈潔白的雪地上,雪地多了一個小洞,竟看不出紅色的血在哪里,倒是那絲藍色異常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