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愛情終歸會回來

第二十二章 山茶花的故事

愛情終歸會回來 萱妮寶貝 10153 2019-07-04 21:59:53

  最后,他們還是去了茶餐廳吃早茶。

  吃完早茶后,陸宇杰一點沒有要去公司的意思。

  韓馨蕊憋了半天才問他:“你不去忙嗎?”

  他望著她神秘一笑:“不去。”

  她有些奇怪,之前看他忙的天昏地暗的,怎么現(xiàn)在說不去就不去了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問,他輕輕執(zhí)起她的手放在唇邊,眼睛里帶著一絲頑皮的說:“成家立業(yè),成家立業(yè),當然是先成家后立業(yè)。所以,我決定在娶你過門之前都不去工作了?!?p>  她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半天打著哈哈才說:“你這想法,很是清奇啊?!?p>  “走吧,先去看房子,接著看婚紗,再就是酒店,度假地,總之事情很多的?!?p>  “你這么落跑了,爺爺答應嗎?”她不放心的問。

  “當然,而且是爺爺主動放我假的?!彼麩o比魅惑的對她眨了眨眼睛。

  韓馨蕊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她也要罷工一段時間了。

  算了,反正她的手最近也不能用力,這季的巴黎時裝周也只能放棄了。

  去看房子的路上,她好奇地伸出手臂問:“昨天你看這鐲子的眼神怪怪的,是有什么事嗎?”

  陸宇杰皺了皺眉,就在他分神的時候,韓馨蕊一聲疾呼“小心”,他這才險險的剎住了車。

  差點被撞的青年罵了幾句,大概看出陸宇杰的面色不善,加上韓馨蕊又是道歉又是掏出的一疊鈔票作為補償,最后拿了錢訕訕的走了。

  回到車上,韓馨蕊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算了,小心開車,我不想知道了。”

  大概又是跟葉墨萱有關吧。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結婚,她也不想再去深究些什么,畢竟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他和葉墨萱的過去,是他不想提及的禁忌。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她的心里也有一塊屬于自己的秘密之地,那里藏著一份不能說的感情。

  推己及人,她可以體諒他,也沒資格責怪他。

  “那個手鐲......李曼曾經(jīng)戴過?!?p>  陸宇杰低低地說。

  李曼?她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霍夫人,也就是他親生母親的名字。

  一時間不知道該安慰他還是該岔開話題,她只能輕輕“哦”了一聲。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個玉鐲在李曼離開陸家之后就落到了他的手上,后來在他和葉墨萱的婚禮前夕,他把它送給了葉墨萱。

  不久之后,葉墨萱就恢復了記憶,把玉鐲退還給了他。

  那個時候,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被毀滅了。

  在他為了救葉墨萱而掉下山崖后,這個玉鐲就被陸遠山當作遺物收藏起來,至今才重新拿出來,還送給了韓馨蕊。

  這個鐲子在他看來,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帶給他的都是悲傷的回憶。

  他實在無法承受再次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

  因為怕她誤會,所以對于葉墨萱也曾經(jīng)戴過這個玉鐲的事,他只字不提。

  他承認自己敏感,也承認自己膽小,他是真的怕失去她。

  尷尬的沉默中,韓馨蕊的手機響起來,低頭一看,原來是李美琪打過來的。

  “聽說你們十月份要結婚啦?”

  電話那頭是李美琪興奮的聲音。

  “嗯,是啊?!彼⑽⒐戳斯创浇?,“你呢?我哥有沒有把你打出去?”

  “唉。”李美琪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接著又興奮的說,“不過比那個趙婷婷好一些,她都被摔了好幾次了?!?p>  韓馨蕊扶額。

  原來不止是李美琪,就連趙婷婷也跑去韓國追韓允諾了。

  那個妖孽除了長得好點,身材好點,氣質好點,家世好點,多才多藝了點,還有什么好的?。?p>  呃,好吧,她不得不承認,有這些就夠了。

  畢竟,霸道腹黑,長相帥氣的總裁總是能招女生喜歡的。

  “這幾天他脾氣壞得很,昨天還把趙婷婷給當眾罵哭了呢,你是沒看到,那個慘烈狀??!”

  韓馨蕊閉著眼睛也能想象出,韓允諾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倒是無辜的趙婷婷啊,她在心里小聲的說了句“對不住”。

  “我一聽到你結婚的消息,就沒敢去招惹他。”李美琪悻悻地說,忽然話鋒一轉,“我準備這幾天就回國陪你籌備婚禮?!?p>  韓馨蕊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陸宇杰拿過了手機。

  “你不用回來,婚禮我會親自安排?!彼M量放平語氣說。

  韓馨蕊奇怪的看看他,然后接過手機。

  那頭的李美琪似乎有些怪怪的,閑聊了幾句后就掛斷了電話。

  “為什么你不讓她回來?”

  陸宇杰掩藏住眼中的復雜,溫柔的一笑:“當然是怕你哥哥回來阻止婚禮?。 ?p>  韓馨蕊琢磨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以韓允諾的性格,指不定會不會沖過來綁她回臺灣呢。

  于是她點了點頭,鄭重的說:“對,讓美琪留在那里看著他。有什么動向,我們也好早點做準備?!?p>  看了幾處別墅,韓馨蕊終于挑中一棟。

  這里和歐家一樣,有個大大的花園。

  “我要在這里種滿玫瑰花和山茶花?!彼d奮的說。

  陸宇杰笑意滿滿的看著她,仿佛被她的快樂所渲染。

  “你為什么這么鐘愛這兩種花?”他笑著問她。

  他記得,歐家花園里就種滿了這兩種花,而那個別墅也是一樣......

  韓馨蕊笑著說:“我的媽咪很喜歡玫瑰花,因為象征了浪漫忠貞的愛情。我從小就在種滿玫瑰花的花園里長大,所以也很喜歡。”

  “那山茶花呢?”

  她眨眨眼,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的呢?

  好像是有人告訴她,那個傳奇女士令人惋惜的愛情故事,她才對山茶花情有獨鐘,移去半片的玫瑰花園重新種上了山茶花。

  但告訴她的那個人,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

  于是,她開始講述那段凄美的愛情故事。

  那位傳奇女士的過去是貧窮的,卑微的,不起眼的。

  她試圖隱瞞,也試圖遮蓋,然而這不是她最重要的事,她最重要的使命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和隨之而來的自信,沖破一切的束縛,創(chuàng)造一個屬于她自己的時代。

  黑色是她最鐘愛的顏色,在某種程度上象征了她的孤獨與落寞。

  她的情人雖然眾多,但她卻一直未婚,傳聞是因為那個——她一生摯愛的男人。

  他們的相遇是在一次名流的聚會上。她突發(fā)奇想,戴了一頂拔得只剩下一根羽毛的帽子,在場的達官貴人們根本理解不了這種前衛(wèi)的著裝,就連聚會的女主人都站出來宣布,以后不會再邀請她出席

  她的晚會。

  就在眾人的冷嘲熱諷下,有一位紳士款款走來對她說,你的帽子很好看。

  當時的coco小姐感到很詫異,居然會有人跟她一樣不顧及世俗的眼光。

  這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感覺讓她對這位紳士念念不忘,后來才知道他叫capel,是一位出身貴族的企業(yè)家兼馬球選手,也是后來大家都知道的,那位傳奇女士一生唯一的摯愛。

  相戀期間,capel資助她在巴黎康朋街開設了第二家制帽坊,到現(xiàn)在這里仍是chanel的根據(jù)地。

   capel不僅在物質上成為她的伯樂,還引導她了解文學和東方的神秘主義,他是對她一生起到非常深的影響力的愛人。

   capel送她的第一束花就是山茶花。

  山茶花雌雄同株,單獨的一株山茶花可以開出純白,粉紅等形色各異的花朵,它的盛花期在一月到三月,在嚴嚴寒冬中綻放。而且,它不會像其他的花朵一樣,凋零時花瓣一瓣瓣飄落,山茶花會撐

  到最后一刻,然后從花萼中整朵掉落。

   capel大概是覺得coco身上很多特質都和山茶花無比相似,所以才已物寄情,送給自己的愛人。

  但童話般相遇的愛情往往以悲劇收場。

   1918年,capel因被迫迎娶英國名媛diana,而與coco結束了長達九年的愛戀。

  失去摯愛的兩個人每日每夜都在思念著對方。

  第二年的平安夜,本來忙于工作的capel想到當時連夜趕去見他的coco,抑制不住心頭的思念,驅車趕往她所在的巴黎。

  他一刻不停的開了一夜,眼看就要到巴黎街頭了,可筋疲力盡的他還是沒能躲過那輛迎面駛來的貨車。

  聽到噩耗趕來的coco掙脫了警察的阻攔,拼命的靠近那個她此生最愛的男人。

  可當她看到車內的那一刻,她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了capel身上那片被血染紅的山茶花。

  痛失摯愛的coco沒有因此而沉淪,她說,要不隨著他一同死去,要不獨自去完成我們共同開啟的事業(yè)。

  雙c標志的第二個c就是capel的首字母。她把capel送給她的山茶花這件愛情信物,當作貫穿自己一生設計的icon。而小黑裙是在他死去之后,她對他的懷念:讓全世界的女人為她的男人穿上喪服。

  大部分人的愛情會隨著生活而消磨殆盡,就算生活消磨不掉,生離死別也會把愛情耗盡。

  而她卻讓她的愛情至今存在于她的品牌里,這是她對他們的愛情做的最好的祭奠。

  強悍如coco,也在用事實告訴我們,一個女人的一生中,可能有很多感情,但卻只有一段愛情。

  說到這里,韓馨蕊似乎有些愣怔,直到那只沒受傷的手被緊緊握住,她才醒悟過來。

  陸宇杰的眼里有種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他微笑著說:“我會為你種滿山茶花和玫瑰花?!?p>  法國的豪華別墅內。

  趙亦辰一身單薄的坐在花蔓做的秋千上,望著那滿園的玫瑰花和山茶花發(fā)呆。

  報紙就那么靜靜的放在他的腿上,上面是她和陸宇杰的一起試婚紗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顏綻放,美麗如初。

  只是,站在她身邊的人,卻不再是他。

  “有沒有想過長大之后要做什么?”擁有藍寶石般深邃眼眸的少年正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她長長卷卷的頭發(fā)。

  美麗的少女眨眨眼,神氣十足地說:“霸道女總裁。”

  少年啞然失笑,半晌才說:“你對設計很有天分,不應該被其他的事情所束縛,從而埋沒了你的才華?!?p>  少女瞅瞅他,不解地問:“我不是應該繼承明歐集團?”

  少年笑了笑,給她說了關于那個傳奇女士的故事。

  他想告訴她的是,如果那位女士只甘心做一個情人,開一個帽子店,那將不會有后來屬于她的帝國。

  他想做她的伯樂,盡他的一切能力,讓她展現(xiàn)她的才華,讓她自由自在的展翅飛翔;他也想成為她的靈感來源,此生的摯愛和靈魂伴侶。

  少女一雙漂亮的,鹿兒般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似懂非懂的看著他,顯然更令她動容的是那段唯美的愛情故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才華呢?”

  他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看著她。

  早在她八歲那年設計出那條令整個服裝界驚艷的晚禮服裙時,他就對她印象深刻。

  本來他也沒有特意打聽她的消息,只是在時尚報道中匆匆一瞥,就記住了她的樣子。

  直到幾年后和韓允諾的鋼琴大賽時,他僅憑著一張她年幼時的照片,就在偌大的觀眾席里認出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孩。

  其實也沒什么好驚訝的,她就是那么出眾,那么驚艷,令他能在無數(shù)人中一眼就能將她找到。

  事情就是這么湊巧,那個女孩居然是和他并稱為亞諾歐辰的韓允諾的親妹妹。

  雖然,他們無論是個性還是喜好都完全不同。

  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他們都擁有了一副妖孽般的盛世美顏吧。

  后來,他跟傲嬌自大的韓允諾成了很好的朋友,在他的盛情邀請下,他按耐住心中的悸動,走進了那個種滿玫瑰花的花園。

  而一如他所期翼的那樣,她就像個純潔美好的天使般闖入了他的生活。

  可惜,就像他跟她說的故事一樣,童話般的相遇卻往往沒有好的結局。

  如今,她就要嫁給別人,而自己卻只能如她口中所說的備胎一樣,抱著和她的回憶孤獨的過完余生。

  他甚至不能像謝天琪一樣,遠遠的看著心愛的人獨自終老。

  備胎啊……原來那么多年的付出,甚至為了她甘愿舍棄生命,到頭來卻只換來一個備胎的稱呼……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韓馨蕊好不容易支開陸宇杰,和葉墨萱一起逛個街吃個午飯。

  雖說回來也有段時間了,陸宇杰和葉墨萱私下也會電話聊天什么的,但每當三個人見面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尷尬。

  韓馨蕊自認是個新時代獨立又自主的時尚女性,這段時間一直被黏的死死的,不免讓她有些煩悶,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他趕走,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玩樂一整天。

  陸宇杰離開的時候,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們兩眼,終究還是被韓馨蕊一臉嫌棄的揮手趕走了。

  “恭喜你們?!比~墨萱真心的祝福他們。

  “謝謝?!表n馨蕊笨拙的用單手切開上好的小牛排,笑吟吟的抬頭看她。

  彼時,葉墨萱的目光剛好落在她手上的玉鐲上面,似乎有些感嘆。

  “怎么了?”韓馨蕊伸出手腕看了看,恍然大悟的說,“哦,你一定是想起了……”

  她忽然住了嘴,尷尬的笑了笑。

  畢竟前未婚妻和準未婚妻在一起的聊天還是有很多禁忌的。

  “啊,不是。”葉墨萱猛的反應過來,急著想要解釋。

  韓馨蕊笑了笑,無所謂的說:“沒所謂的,你和霍夫人都曾經(jīng)擁有過這個鐲子的事,陸宇杰已經(jīng)告訴過我了。”

  沒留意到韓馨蕊眼中閃過的一絲試探,葉墨萱嘆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以他的個性不會說,畢竟這是他心里最深的傷痛。”

  韓馨蕊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是的,他確實不會去說,最了解他的人始終是你——葉墨萱。

  “啊,我不是說我,我是說霍夫人?!?p>  大概察覺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同,葉墨萱慌亂的說。

  “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p>  她介意的其實只是他再次騙了她,僅此而已。

  韓馨蕊忽然調皮的一笑:“如果我們每見一次面,你都這樣像只驚弓之鳥,我們還怎么做朋友啊!”

  葉墨萱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聽說,你之前……差點嫁給他,后來是因為撞車恢復了記憶才離開他的對吧?”韓馨蕊不動聲色的問。

  葉墨萱傻傻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說不是。

  韓馨蕊像是沒看到她糾結的表情,自顧自的接著說:“其實那件事他也不能完全怪美琪的,搞得現(xiàn)在氣氛這么緊張。自從籌備婚禮以來,他時時刻刻都跟在我的身邊,生怕一離開他的視線,我也恢

  復記憶,然后離開她?!?p>  葉墨萱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一時間分辨不出來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韓馨蕊對她眨眨眼:“不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畢竟,我沒有失憶過,對不對?”

  葉墨萱趕緊移開目光,低下頭去喝飲料,生怕她看出自己眼底的慌張。

  不知道是陸宇杰的劫數(shù)還是什么,命運總是驚人的相似。

  她曾經(jīng)聽陸宇杰說過,韓馨蕊確實和她一樣,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韓馨蕊微微一笑,有點惡作劇成功的味道,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

  陸宇杰啊陸宇杰,你自以為是的隱瞞和欺騙,到底是為了愛她,還是為了自己的自私,只想著強硬的把她留在身邊。

  不是人人都好像葉墨萱那么傻,看不穿也看不透。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以為陸宇杰是怕韓允諾離開韓國來阻止婚禮。

  慢慢的,她從他奇怪的態(tài)度中悟出了點什么,聯(lián)想起李美琪說過的他和葉墨萱的過去,她才知道他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從她想明白之后,她就越來越覺得煩悶。

  原來他的過分陪伴只是在監(jiān)視她,目的就是讓她可以順利的嫁給他。

  她不拆穿他不是因為她笨,而是因為她想要去相信他,也是為了跟自己賭一把,賭他是真的愛她。

  可惜,她好像輸?shù)囊粩⊥康亍?p>  吃完餐后甜點,她若無其事的帶著葉墨萱一起去明歐旗下的私人會所里做了個spa。

  葉墨萱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上流社會的生活,緊張的不知所措。

  韓馨蕊耐心的安撫并教導她,直到她渾身放松下來。

  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下午,韓馨蕊覺得心情舒暢,一切的煩惱不愉快早就忘得一干二凈。

  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沒心沒肺,大度豁達的女人。

  她相信這世上沒什么事是過不去的,唯一過不過去的只有自心里的那道坎。

  索性,她是沒有心沒有肺的。

  葉墨萱卻沒她那么心大,不免有點擔心幾個月后的婚禮。

  不知道是泡熱水泡的昏了頭,還是擔心的過了份,葉墨萱總覺得胸口悶悶的,又是頭暈又是想吐。

  但她并沒有對韓馨蕊說。

  自小孤苦無依的她早就學會了隱藏痛苦,難得韓家大小姐不嫌棄她笨手笨腳,拿她當好朋友對待,她當然不想害她擔心。

  還是一向神經(jīng)大條的韓馨蕊發(fā)現(xiàn)了她的臉色蒼白,隱隱冒著虛汗。

  韓馨蕊擔心的要送她去醫(yī)院,可是被她婉拒了。

  正巧這個時候,林羽凡打電話來,說是公司有份重要的合同需要她的簽名。

  韓馨蕊不放心的將她送上出租車,交代了幾句才趕回公司去。

  處理完了公司的事務,她想想還是打了個電話給葉墨萱。

  那時候,葉墨萱臉色蒼白的樣子總會浮現(xiàn)在她的面前,令她很擔心。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被接起,聽筒里傳來葉墨萱病弱無力的聲音。

  韓馨蕊皺了皺眉頭問道:“墨萱,你還好嗎?”

  “嗯,沒事?!彼撊醯恼f,“剛到家就睡著了,都沒來及給你打電話說一聲,害你擔心了?!?p>  “沒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晚點再跟你聊?!表n馨蕊稍稍放了點心下來。

  就在要掛掉電話的時候,她忽然聽見了汽車的引擎聲,還有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因為隔得很遠,她聽的不大清楚,隱約覺得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

  她剛想問問葉墨萱,不是在家里睡的么?怎么又跑到外面去了。

  話還沒問出口,電話就被葉墨萱飛快的掛斷了。

  她想,大概是霍振浩回來看她病了,就帶她去看醫(yī)院了吧。

  這樣也好,有霍振浩照顧她,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她轉身去了工作室翻看之前的設計稿,直到下班點過了很久,這才硬著頭皮回到別墅。

  奇怪的是,一向很緊張她的陸宇杰居然還沒回來,而且就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不過,她也只是限于好奇而已,也許她天生討厭束縛,現(xiàn)在這樣反而覺得無比的輕松。

  獨自享受完女傭為她做的晚餐后,她拿著紅酒杯坐到鋼琴前面。

  陸宇杰完全不懂鋼琴,每次她彈奏的時候總是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以至于她漸漸不再碰鋼琴了。

  今天剛好他不在,就算只能用一只手彈奏,她也想碰碰久違的鋼琴。

  她靜靜地閉上眼睛,纖細修長的手指所到之處,串聯(lián)出一首首美妙動人的曲子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弄傷過手,那時候有個人說會做她的另一只手,并真的用單手跟她一起合奏。

  那個人是誰呢?記憶力,他的臉很朦朧,她看不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只強而有力的臂彎,靜靜地從她身后環(huán)抱住了她。

  音樂聲戛然而止,她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回頭對他莞爾一笑:“今天很忙?”

  陸宇杰把下巴擱在她的香肩上,面容隱在暗處看不清楚,聲音卻疲憊的很:“嗯。”

  韓馨蕊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只是安靜地任由他抱著。

  “小蕊,我愛你?!彼驼Z著說。

  韓馨蕊一愣,難道他又要發(fā)情?

  隔了很久,他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一動不動。

  韓馨蕊差點以為他睡著了。

  最后,他才啞著嗓子說:“小蕊,你知道嗎?你對我來說,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你?!?p>  說完,他才站起身來,將她公主抱到臥室,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晚安。”他溫柔的說。

  “晚安?!表n馨蕊有些搞不懂他,但又不想去深問。

  她的家教一向很好,別人不愿意說的事情,她從來不愿意去主動探聽。

  但陸宇杰的奇怪反應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天。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雖然還是陪著她一起籌備婚禮,但思緒總是不能集中,每當手機響起他都會很緊張。

  還有不少次,他都會躲開她很遠很遠的地方接電話,然后借口公司有事,把她先送回家然后開車出去。

  韓馨蕊就算再大度,時間長了也免不得調侃他兩句。

  “陸宇杰,你是不是有情人了?”她會半開玩笑半當真的問他。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把她擁入懷中,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他說:“傻瓜,我當然只會愛你一個人。你聽聽,它是在為誰而跳動?”

  而韓馨蕊總會一笑了之,不再追問下去。

  不過,奇怪的不止是陸宇杰一個人,就連葉墨萱的態(tài)度也變得曖昧起來。

  她每次約她,她總是借口身體不舒服或者有事走不開推掉。

  再后來,她干脆說自己離開了香港,去別處度幾天假。

  問她去哪里,她總是說的很含糊。

  直到有一天,韓馨蕊在公司里遇見了霍振浩。

  公事談完,他們私下聊了一會兒。

  關于葉墨萱,他也感到很反常。

  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愿意對他說,而且借口想散散心獨自離開了。

  他查遍了各大航空公司都沒有打聽到她的名字,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只知道她每天會跟他視頻聊天,告訴他不用擔心。

  他也追查過信號地址,就在香港沒有出境,但她似乎在每次跟他視頻完就更換地址,看來是有心避開他。

  最后,他很隱晦的問了問陸宇杰最近的狀況。

  韓馨蕊很清楚他的懷疑,想要在香港隱藏一個人的蹤跡,還讓霍家大少爺遍尋不著,大概也只有慕青堂有這個實力了。

  但她卻只是笑笑安慰他,告訴他是他多慮了。

  至于多不多慮,她心中還是很明白的。

  想起最初發(fā)生變化的那天,葉墨萱和陸宇杰的反應都很奇怪。

  她仔細回憶了當時跟葉墨萱說話的男聲,會覺得熟悉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是陸宇杰。

  晚上陸宇杰回來的時候,那副疲倦的表情,和怕失去她的樣子,現(xiàn)在想來,就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在懺悔吧。

  但是,她想不通,如果葉墨萱愿意跟他在一起,那他為什么還要費心費力的跟她籌備婚禮呢?

  他曾經(jīng)對葉墨萱愛的那么執(zhí)著,只要她一個眼神,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根本不會去理會只是替身的自己。

  疑惑一直在她的心里發(fā)酵,終于有一天晚上,她按奈不住,在餐桌上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他。

  “你有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她半開玩笑的說。

  “有?!彼⑿χ卮?。

  她淡淡“唔”了一聲,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每天都想對你說,我是真的很愛你。”

  像是演練過無數(shù)遍一樣的熟練,肉麻的話從他嘴里就這么自然的說出來了。

  蟹肉差點卡在她的喉嚨里,她喝了口清水這才平復下去。

  她索性問的更直接些。

  “聽說墨萱出去散心了,但就連霍振浩都不知道她去哪兒?!弊屑氂^察了他臉上的表情后,她才話鋒一轉,單刀直入的問他,“你知道嗎?”

  陸宇杰放下刀叉驚訝的問:“什么?連霍振浩都不知道,那她會去哪兒?”

  如果是在演戲,那副意外的表情絕對可以給他滿分。

  韓馨蕊淡淡一笑:“誰知道呢?!?p>  “我現(xiàn)在就派人出去找?!?p>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擔心,并且立刻拿起手機安排找人的工作。

  她靜靜地審視著他,他激動的表情和語氣,看起來倒不像是假的。

  也許,真的是她和霍振浩想太多了。

  掛掉電話,他抱歉的說:“明天我去一趟慕青堂,墨萱的失蹤不知道和李飛虎有沒有關系?!?p>  她驚愕的看著他。

  她怎么忘了這一茬了呢。

  李飛虎報仇心切,既然動不了她,把目標放在葉墨萱身上也不一定。

  畢竟,葉墨萱也是陸宇杰深愛過的女人,搞不好可以逼他就范。

  她沉吟了一下說:“那我讓天琪uncle派人一起幫忙找吧?!?p>  “不?!标懹罱芄麛嗟木芙^,“那些人必須留下來保護你。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更重要。我不希望你也出事情。”

  韓馨蕊怔了怔,心里隱約有些內疚的感覺。

  她不再堅持,既然幫不了忙,她能做的也只有不跟著添亂了。

  “但明天是取戒指的日子......”陸宇杰略微思考一會兒說,“這樣吧,你在家里等我,我盡快處理好就過來接你?!?p>  “戒指不著急,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墨萱。而且,戒指的話,我自己......”想到葉墨萱可能是被綁架了,她心里急的要命。

  “不可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千萬別一個人出去。”他目光沉沉地打斷她的話。

  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她縮了縮脖子。

  為了能讓他安心,她只好先點頭答應。

  然而第二天,她并沒有遵守約定,還是獨自出門拿戒指去了。

  在她看來,李飛虎的人弱爆了,如果真的敢來,她一定抓住他問出葉墨萱的下落。

  不過,事情并沒有如陸宇杰擔心的那樣嚴重。

  韓馨蕊順利的拿到戒指,并去附近的商場shopping了一番。

  她的右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拎著紙袋乘扶梯下樓去。

  眼看快要到地面了,幾個熊孩子從她身邊擠著過去。

  她的身體一下失去了平衡,隨著她的驚呼聲,腳下的細高跟應聲而斷,而她直直的從電梯上滑落下去。

  就在她以為這次會摔得不輕時,一個英姿挺拔的身影一把抱住她,充當她的肉墊率先著地。

  韓馨蕊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英氣勃發(fā)的帥氣臉孔。

  “陳......陳耀輝?”

  陳耀輝一張俊臉痛的快要扭曲起來,但嘴上卻欠抽的說:“我不叫陳陳耀輝,我叫陳耀輝?!?p>  韓馨蕊沒好氣的從他身上支撐起來,可腳剛落地立刻痛的皺起眉頭來。

  “怎么了?韓大小姐,難道我的胸肌讓你摸得不舒服,所以才這么皺眉的嗎?”

  看著她以單手支撐在他胸上的曖昧姿勢,陳耀輝似乎覺得不那么痛了,反倒有力氣調戲起她來。

  韓馨蕊痛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你怎么了?受傷了?”陳耀輝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不過語氣依然是沒心沒肺。

  她不說話,努力將自己的重心從他身上移動到大理石地面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她蒼白的臉上滾落下來。

  陳耀輝收起平時那副花花公子的表情,坐起身來,目光落在她又紅又腫的腳踝上。

  “傷到腳了?”他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并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小腳輕輕揉捏了兩下。

  “啊。”她忍不住慘叫。

  看來,是骨折了。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不到兩個月,先是手挫傷,再是腳骨折......

  “我送你去醫(yī)院?!?p>  不等她拒絕,陳耀輝已經(jīng)打橫抱起她。

  飛車到了一個小小的診所,他抱著她徑直走進了大門。

  韓馨蕊皺眉,這么小的診所,也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庸醫(yī)。

  不過,庸醫(yī)還沒碰見,倒是碰見了令她意外的兩個人。

  電梯的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原來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竟然一直是她。

  那一刻,她看到的是一個男人的手正在溫柔地撫摸一個女人的腹部。

  男的滿臉心疼和陰郁,女的則一臉蒼白,疲倦的依偎在他的懷里。

  四人相對,皆是錯愕和不安,最先開口的卻是陳耀輝。

  “哇哦?!彼n馨蕊挑眉說,“你說為什么每次和我在一起,都能看到你的男伴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韓馨蕊僵硬著勾了勾唇角回答:“你不就想說,我們倆有緣么!”

  “聰明!”陳耀輝贊嘆的說。

  陸宇杰此刻已由驚訝轉為憤怒,他臉色鐵青的對陳耀輝說:“放下她?!?p>  陳耀輝憐憫的看了看他,轉而問韓馨蕊:“小蕊,想要我放下你嗎?”

  從韓大小姐變成馨蕊,再從馨蕊變成小蕊,他這口改的還真是自然,不愧是名聲在外的花花公子一枚。

  韓馨蕊莞爾一笑,嬌艷無比,接著玉手一勾,摟住他的脖子軟軟糯糯的說:“你舍得放下我么?”

  陳耀輝聽的骨頭都快酥了,美人在懷,還有什么理由讓他放手。

  他一扭脖子得意的朝陸宇杰說:“看來是小蕊舍不得我。反正你也有別的女人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分手算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里的陸宇杰已經(jīng)放開葉墨萱,揮起一拳狠狠朝他面上砸過來。

  陳耀輝不會功夫,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賞了一記黑輪。

  他痛的后退了幾步,懷中的韓馨蕊自然也受到波及。

  她忍住痛用右腳著地,左手緊緊拽著陳耀輝的衣服才勉強不被摔倒。

  “陸宇杰?!彼龖嵟暮?,“你到底想怎樣?騙我的人是你,為什么你每次都要遷怒別人?!?p>  陸宇杰沉默的一把拉過她,接著猛地一腳踹向陳耀輝。

  韓馨蕊的左腳骨折,右手又挫傷沒好,哪能經(jīng)得住他這一拉一拽,直接癱軟到他的懷里。

  想到幾分鐘之前,這個懷抱擁著的還是別的女人,她就覺得好臟。

  “放開我。”她沉怒的說。

  那邊陸宇杰還在對陳耀輝施暴,根本不理她。

  倒是葉墨萱艱難的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對她解釋說:“小蕊,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聽我解釋好嗎?”

  氣極的韓馨蕊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

  想到這幾天,自己像個傻瓜一樣擔心她的安危,他們卻在一起連孩子都有了。

  她就覺得自己是這天底下最可憐,最無藥可救的傻瓜。

  韓馨蕊狠狠一甩手,企圖掙脫開她的糾纏,卻不想葉墨萱居然虛弱到連站立都不穩(wěn),直接往旁邊的垃圾桶上撞去。

  就這樣,葉墨萱重重的撞到了垃圾桶,自己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葉墨萱的臉色慘白,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大腿根部不斷滑落下來。

  陸宇杰表情沉重的看了眼錯愕中的韓馨蕊,然后慢慢放開她走到葉墨萱的身邊。

  葉墨萱努力露出最后一個笑容,好像是想讓他放心,隨后就暈了過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