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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中年憂傷

第二十二章 真正的生活本就不是一帆風順的

青春的中年憂傷 慢迅 6120 2019-04-19 07:52:58

  林嬌嬌來了。

  她一看到江筱言和陸雪,就說:“原來你們兩個藏在這兒躲清凈來了。得了,我被派上找你們來了。走唄,眾樂樂走,總比獨樂樂熱鬧。”

  江筱言站起來,陸雪也站起來,她對江筱言說:“筱言,你是搞文學創(chuàng)作的,把我這樣的被家暴女人的故事寫出來,讓那些和我一樣痛苦的女人變得勇敢些?!?p>  然后,她看看林嬌嬌,意思就是說我什么都給江筱言說了。

  林嬌嬌也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江筱言挽住陸雪的胳膊,說:“小雪,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多少痛苦的思想斗爭,但是我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開始學著強大了,不再默默忍受,本身就是勇敢的表現(xiàn)。小雪,我看到十年前你的影子了。痛定思痛,我們女人一定要相信自己,善待自己。”

  三個人一起走,江筱言和林嬌嬌挽著中間的陸雪,三個女人像三股河水匯成的一條充滿力量的大江。然后,她們?nèi)齻€身影就融入了更多的身影中,大家說笑,敘舊,暢談生活……

  坐在歡笑的人群中,江筱言笑著說著,等她靜下來聽別人說的時候,心思卻不受控制地分神了。尤其當她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心情沉重,腦子里全是陸雪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傷痕。

  她不明白,結(jié)婚是為了被人愛,被人疼,被人向?qū)氊愐粯討z惜的。沒有疼愛,怎么會才結(jié)合呢?就算不愛,可是為什么男人要對女人揮拳頭呢?她也不明白,為什么女人要默默忍受男人加給她的傷痕和痛苦。她想不通,她只感覺到憤怒和同情。

  “江筱言,你想什么呢?這么認真?!闭f話的是郭臨立。

  郭臨立端著紅酒杯走到她跟前,說:“來,干個杯,咱們班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苗?!?p>  江筱言舉起杯,模仿著郭臨立的口氣說:“來,干個杯,咱們班唯一走上仕途的公務員。但愿你以后當個清廉的,為民服務的地方官?!?p>  “江筱言,你這利嘴啊,我是說不過,我認罰,我干杯?!惫R立說著,就和江筱言碰了杯,喝完了杯中的酒。

  “哈哈,臨立,說不過吧?不服氣的話,就比一比筆桿子,寫一段怎么樣?”說話的是劉天,他也端著酒杯到了江筱言的跟前。

  郭臨立立馬做投降狀:“我可不敢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p>  江筱言笑著說:“劉天,你說你咋這么討厭呢。”

  說著,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劉天說:“我呀,那會兒沒少讓你們討厭吧?總不能十年以后你們不討厭我了,那樣我很恐慌的,我可害怕被人遺忘啊?!?p>  江筱言在劉天的肩膀上打了一拳,說:“劉天,劉老師,你簡直討厭死了。怎么回事?在XZ那么純凈的地方磨練了這么多年,這油腔滑調(diào)的樣子還沒改?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這樣教育雪域高原那些純潔如雪的孩子們的,劉老師?!彼匾獍褎⒗蠋熑齻€字加了重音。

  劉天和郭臨立都哈哈大笑起來。劉天看著郭臨立,說:“哎,我算是服了,咱們的才女啊,這嘴皮子功夫和筆桿子功夫把我就壓制的死死的,當然包括你?!?p>  江筱言說:“誰讓你們不好好說話,老要抬高了摔我,損我。哎,劉天,給我們講講你那些可愛的XZ的孩子們。”

  郭臨立也附和道:“就是就是。XZ和XZ的孩子們對我們來說真的很新鮮,給我們講講?!?p>  然后,劉天就講了。講了他的那些可愛的學生,講了他對XZ這些年來越來越深厚的感情。

  最后,他說:“一開始我去阿里是抱著好奇心去的,后來發(fā)現(xiàn)那兒的人和景都吸引我。要說唯一感覺不好的地方就是冬天的時候雪太大,出門有時候受限制,而且有時候還有危險。除此之外,我熱愛人間的那片凈土。有時間歡迎你們編輯啊作家啊,公務員啊來XZ。”

  三個人都笑了,又碰了杯。

  又有幾個同學涌過來,大家又說又笑。江筱言不記得她喝了多少紅酒,她只記得她和所有的同學都敬了酒,碰了杯,還說了俏皮話。

  吃完飯,他們還唱了歌,跳了舞。

  喝了酒之后的同學們,都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陌生和矜持,而是完全放開了。好像他們都回到十年前的大學生活了,他們笑,他們唱,他們跳。

  宋巖的歌唱得最好,她也是麥霸,她紅撲撲的臉說明她喝多了。林嬌嬌和張洋的舞跳得最好,她們兩個人不論是蹦迪還是恰恰倫巴,還是民族舞合舞,她們兩個都配合默契。當觀眾起哄的、拍手的其他人也都快樂無比。

  在歡樂的氣氛中,江筱言忘記了陸雪的傷痕和不幸,她看到陸雪也融入了這片快樂的海洋。她看到郭臨立和陸雪交談,看到其他人和陸雪交談。她突然覺得十年前那個受全班男生喜歡和愛慕的班長陸雪回來了。

  郭臨立又過來和她喝酒,江筱言抿了一口紅酒,說:“郭同學,我看你和班長聊得挺歡嘛。你說你那時候為什么就那么膽小,全班人都知道你喜歡陸雪,你就是不撒開膀子追啊。你說你要是當時追陸雪,說不上佳人就歸你了?!?p>  郭臨立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說:“一聽這話就知道才女喝醉了。那會兒陸雪是什么樣的人物,我是什么樣的人物,你不知道???我那會兒是玩物喪志啊,陸雪多上進,我呀畢業(yè)之后才醒悟過來,才開始發(fā)憤圖強的。當時幸好沒追,追了也沒結(jié)果。你看看我,一個窮公務員。我可是聽說陸雪老公是超級有錢的啊?!?p>  “陸雪給你說的?”江筱言問。

  “不是,”郭臨立搖頭,“陸雪啥人你不知道?那比誰都低調(diào),什么都不說。我一問家庭,她就說咱們不談家庭,就敘舊情,我們就光顧回憶大學時候的快樂時光了。時間太快啊,那些青春的故事恍然昨天啊??赊D(zhuǎn)眼我們都老了?!?p>  “老是肯定的啊。不過對你郭臨立來說,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光啊,現(xiàn)在都是副處長了,年輕有為,以后仕途一片大好啊。”江筱言說。

  “唉,”郭臨立嘆了一口氣,說:“誰的生活誰知道啊,我這一天工作壓力大的,我們是招商局,除了要和領(lǐng)導同事打交道,還得和局外的企業(yè)啊機構(gòu)啊協(xié)會啊打交道,招個項目不容易啊。我說了你別不信啊,有時候,我處處周旋的都不知道我自己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樣子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世事變化太快,有能力恐慌的焦慮啊。”

  江筱言笑了:“謙虛,看來當了領(lǐng)導就是謙虛得不著痕跡。能力恐慌是所有人的事,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焦慮啊,這是個好社會,但恰巧就是因為發(fā)展太快,我們的挑戰(zhàn)才更多啊。”

  郭臨立點了點頭:“對,挑戰(zhàn)太多,機遇也才多啊?!笨赡苁呛鹊木铺?,他說完就打了個哈欠,看起來臉色有些發(fā)白。

  江筱言趕緊說:“臨立,再別喝了,我看你臉色不對,少喝點?!?p>  郭臨立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去趟衛(wèi)生間?!比缓缶蜕碜訐u晃著往外走了。

  江筱言從郭臨立的話里感受到了他的工作壓力,她不禁這樣想:每個人看似光鮮靚麗的背后都有著強大的張力和壓力。比如陸雪,比如郭臨立,比如劉天,比如林嬌嬌,還比如她自己。而真正的生活本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所以才叫生活。

  十年同學聚會就這樣快樂結(jié)束了。

  江筱言覺得快樂,也覺得悲傷。

  她回到了金城,回到了家。可是她急著想傾訴的那個人,顧林溪卻不在家。她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就沒有給他打電話,可是她到家里卻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人。

  她撥通了顧林溪的電話,電話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

  她掛斷,又給媽媽打過去,她才知道她去BJ聚會的幾天里家里出了一件大事。

  江筱言趕到了醫(yī)院,看到了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老公公。老人正睡著,蒼老的臉上橫梗著深深淺淺的皺紋,也許是疼,也許是做了一個什么不好的夢,他的眉緊蹙著,臉上肌肉緊繃著。

  “筱言,你回來了?!苯阊缘纳砗笙肫鹆似牌攀煜さ穆曇簟?p>  她轉(zhuǎn)身看到身后端著臉盆站在門邊的婆婆。

  婆婆本來是個個子挺高的人,但是現(xiàn)在佝僂著的身子使她看起來又瘦又小又老。頭上的頭發(fā)少而灰白,滿臉皺紋中的笑容看起來憔悴而滄桑。婆婆走過來,想彎下腰把臉盆放到床底下,但是這個彎腰的動作做得慢而小心,江筱言知道那是因為婆婆的腿疼。

  江筱言接過婆婆手中的臉盆,說:“媽,我來。”當她放好臉盆站起身的時候,她看到公公醒來了。

  公公的聲音很虛弱,他低低地說:“筱言,你來了?!?p>  “爸,你感覺怎么樣?”江筱言問。

  老人的聲音依然很小,“沒事,好多了。又給你們添麻煩了?!?p>  江筱言的心有些疼,那是一種孝順的疼,一種為人子女的疼。她俯下身子,說:“爸,您說什么呢?添什么麻煩?林溪是兒子,我是女兒,您說的呀?!?p>  公公笑了,那是一種高興的笑,一種欣慰的笑,一種感動的笑。

  “爸,疼得厲害嗎?”江筱言又問。

  老人搖搖頭說不疼。

  這個時候,顧林溪回到了病房。一看江筱言在,不由吃了一驚,說:“你啥時候回來的?”

  江筱言瞪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心疼,有責備,也有問詢。

  醫(yī)院走廊的一角,夫妻兩個人正在說著話。江筱言說:“你這心夠大的,這么大的事都不告訴我?!?p>  “你在BJ,離得這么遠,說了除了讓你干著急再有什么用?”顧林溪回答。

  “那醫(yī)生怎么說?”江筱言問。

  “髖骨骨折,需要手術(shù)。”

  “這么嚴重?什么時候手術(shù)?”

  “明早七點?!?p>  “我走之前,咱們打電話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江筱言喃喃地說。

  于是,顧林溪簡短說了事情的原委。

  罪魁禍首還是這沒完沒了的雪。老家的雪比金城還大,氣溫又比金城低,再加上老家都是土路,人們的行動在雪和冰混著泥的情況下變得極為不方便。

  顧林溪的老父親就是去喂豬的時候沒小心滑了一下,整個人失去重心就摔倒了。顧林溪接到父親摔傷骨折的電話時,其實父親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已經(jīng)三天了。也就是說,在江筱言去BJ之前,父親已經(jīng)受傷了。但是因為老人一開始想得沒有多么嚴重,覺得莊稼人摔摔撞撞沒什么的,所以就躺在床上硬堅持。直到三天以后實在疼得受不了才喊來村上的醫(yī)生查看情況。

  村醫(yī)一看情況建議立即送縣醫(yī)院,然后大家伙幫忙把老人送到了縣醫(yī)院,同時通知了顧林溪,顧林溪趕到的時候,縣醫(yī)院的醫(yī)生告知了他髖骨骨折,得做手術(shù)的情況,但是考慮到老人歲數(shù)大,且心臟不好,血壓不穩(wěn)的原因,建議他轉(zhuǎn)院到上級醫(yī)院。其實,就算醫(yī)生不這樣建議,顧林溪也決定把父親接到金城的醫(yī)院,畢竟省城的醫(yī)療條件和醫(yī)療水平相對好一點,他們照顧起來也方便。

  江筱言當然知道農(nóng)村的環(huán)境與城市的相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兩點,所以在像她這樣的文藝女青年贊美雪景的時候,農(nóng)村的人正在為行動受阻發(fā)愁,尤其是老人,他們本來就不利索的行動變得更加遲鈍和艱難。

  在去BJ之前,江筱言一直叮囑父母親不要隨意出門,尤其擔心父親剛好不久的腳傷。電視上也在不斷報道,說各個醫(yī)院的急診科和骨科的人數(shù)都在數(shù)量劇增。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老家那邊的老人出了這樣讓人揪心的狀況。

  這天晚上,江筱言和顧林溪為誰留在醫(yī)院,誰帶老母親回家產(chǎn)生了分歧。顧林溪覺得他一個人留在醫(yī)院就可以,讓江筱言和顧雅文帶母親去家里好好休息,江筱言則認為顧林溪一個人陪護不行,要么她和他一起,要么讓雅文和他一起。

  最后,還是江筱言妥協(xié)了,妥協(xié)的原因是顧林溪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心疼你,也心疼我媽,回去好好幫我安慰下我媽。手術(shù)完忙的事情還多得很呢。”

  手術(shù)雖然做的很成功,但是因為老人歲數(shù)大了,恢復起來非常慢。

  顧林溪看著父親那佯裝不疼的堅強樣子,心里不是一般的難受,總有一種止不住要流淚的顫動。在父母面前,他不止是兒子,更是支柱。

  顧林溪幾乎是24小時陪在父親的身邊,江筱言也像個女兒一樣陪伴在公公的病床前,老兩口看到小兩口如此孝順,心里和臉上都透露出欣慰的神情。

  丁元洲也來醫(yī)院看過一回老人,帶了一大堆進口的補品,臨走還沖顧林溪傳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笑容。

  簡小寧和譚月也到醫(yī)院看望老人,他們是約好一起來的,離開的是時候,簡小寧還不無感嘆地對顧林溪說:“知道我多羨慕你嗎?父母在,尚有歸處,我一看到叔叔就止不住想起我爸。多陪陪叔叔阿姨。”

  顧林溪點頭,眼圈都有點紅了。

  老人出院了。

  老家是肯定不能回去,恢復期對于70歲的老人來說是一個漫長的,需要人精心照料的階段。這個冬天,乃至明年春天,老父親、老母親是必須住在兒子這兒了。

  顧林溪真的是很感謝妻子江筱言。

  在公婆住進來之前,江筱言把家里精心布置了一番。所謂精心,就是按最能方便老人的方式進行布置。她在老人要住的那間臥室里放了一臺光線充足的日光燈,又在超市買回來兩個手電筒,方便老人晚上隨時照亮,還在電燈開關(guān)那兒貼了反光貼紙,以便老人一眼能找到開關(guān),可避免找不到電燈開關(guān)的情形。整個衛(wèi)生間鋪上了防滑塑膠墊,又分別把角角落落固定好。她還讓顧林溪在馬桶邊加裝了扶手,方便老人在蹲站時有扶手支撐。

  在飲食上,雖然江筱言廚藝不好,但是她媽媽總是燉熬一些蔬菜、水果、魚湯、骨頭湯、蛋類等清淡的,又容易吸收和消化食物,讓女兒帶給公公。

  從農(nóng)村來的老兩口為兒子能找上這么好的城市媳婦和城市親家感到無比地欣慰和感激。

  春節(jié)就在這樣忙亂的節(jié)奏中漸漸近了。

  這個春節(jié),江筱言父母家和她自己家都很熱鬧。

  父母家熱鬧是因為江筱軍領(lǐng)著妻子從上?;貋磉^年了,去年他們?nèi)サ芟眿D家過年,今年就回金城來了。江筱言家熱鬧是因為公婆在金城,以前他們都是一家三口回老家過年,趕在春運大軍中開車回去,再開車回來,匆匆去,匆匆回。

  大年初二,顧林溪一家三口到江筱言父母家拜年。吃完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江筱言在廚房幫媽媽洗鍋刷碗??焓帐巴甑臅r候,弟媳婦過來要幫忙。

  江筱言笑著說不用了,要幫忙就等一會兒包餃子的時候再幫。

  弟媳婦說:“那怎么辦啊,姐姐,一會兒我和筱軍要出去一趟呢。”

  江筱言笑笑,說沒事,你們干你們的。

  一會兒,江筱軍來了,站在廚房門口,說:“姐,你來一下?!?p>  江筱言看到媽媽抬頭瞪了一眼弟弟,什么話都沒有說就又低下頭剝手里的蒜了。

  江筱言跟著弟弟到了臥室。剛一進去,她就迫不及待地質(zhì)問弟弟:“筱軍,你給我老實交代,大過年的,你們兩口子是不是惹爸媽生氣了?”

  江筱軍點了點頭,以央求的口氣說:“姐,你怎么批評我,怎么罵我都行,但是今天你先得幫我勸勸爸媽,他們都徹底不理我了?!?p>  “為什么呀?”

  江筱軍嘆了口氣,說:“唉,老問題唄,還不是生孩子的事。昨天爸媽非要讓我們表個態(tài),結(jié)果郭蕊就表了態(tài),把爸媽氣壞了?!?p>  江筱言問:“郭蕊表了什么態(tài)?”

  江筱軍答:“就是我們不想要孩子,想當丁克家庭?!?p>  江筱言的火蹭的一下就竄出來了,“江筱軍,不是我說你啊,你說你和郭蕊都不是小孩子了,就非得大過年的讓爸媽鬧心???我就說我今天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可是又不好問,心想大過年的能有什么事。結(jié)果,你們還真的不嫌事小,大過年給爸媽說這個……”

  她氣得手指著弟弟,繼續(xù)說:“我不管你們是要丁克還是不丁克,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都是大人了,可你們就不能等三天年過完再刺激爸媽嗎??。烤湍敲雌炔患按龁??”

  “不是被爸媽逼問的急了嗎?”江筱軍無奈地反駁。

  “逼問的急了就直說?。磕銈儾恢肋@是大逆不道的事?。俊?p>  “那不是早晚得說嘛,再說,現(xiàn)在生活壓力這么大,上海丁克家庭多的是,怎么能說大逆不道呢?!苯丬娹q解,但明顯聽著底氣不足。

  江筱言在弟弟頭上拍了一把,“你說的是上海,這兒是金城,咱的父母是傳統(tǒng)的父母,你不知道?。吭僬f,上海年輕人都不要孩子?。磕且换貋?,回金城來?!?p>  “不!”江筱軍的口氣異常堅決,“哪怕就是在上海有多大的壓力,我也不回來,姐,你要知道,兩個地方?jīng)]有可比性啊。”

  江筱言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瞪著弟弟,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真想揍你一頓?!?p>  江筱軍討好地拍拍姐姐的背,說:“姐,求你了,爸媽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我解釋,一會兒我們走了你好好開導一下他們啊。我也怪郭蕊呢,可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收不回去了啊?!?p>  江筱言看著江筱軍臉上懇求的表情,本來還想再數(shù)落幾句,可一想到弟弟也確實有自己的苦衷,也就沒忍心再說下去。她說:“筱軍,勸爸媽我可以試試看,但是你知道的,兩個老人的心思在什么上,心病又在哪兒,所以,我只能說你們兩口子還是好好再考慮你們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想好你們怎么給爸媽一個交代?!?p>  江筱軍點點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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