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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引

第二十二章 焚畫長終

皎月引 馨香四溢 1145 2020-02-12 18:19:16

  “……誰……”又經(jīng)歷一次死里逃生的陶仲淮眼冒金星,喘息困難地倒地。老天喜歡折磨他,可閻王那兒似乎還不太待見他……這反反復(fù)復(fù)受折磨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痛苦了!

  杜拂亭卻沒有再說話,左手撐著長桌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猶如枯骨的右手卻捂著胸口,渾身仍不住的抽搐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桌上沾染了鮮血的畫,忽的了然一笑,道:“不就是為了鳳凰血嗎?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那么放棄的。”

  陶仲淮一臉懵逼的左右張望,沒人。眼前這人病得都開始自言自語了?

  卻見杜拂亭自袖中拿出一卷畫軸,單手拿著取開,瞬間異香撲鼻,蝶蜂皆驚。竟是一株盛開的緋色海棠,海棠樹下屹立一位年輕女子,竟是陶仲淮心心念念的橋下初見之人。身著一襲與畫中海棠同色的滾邊褙子,褶裙及地,旋裙裹腰。衣帶如飄似動,美人神態(tài)如真。

  只是畫中卻有不足之處,那便是女子裙角那處的宣紙竟缺少了一塊,缺少之處像是被人生生扯掉的。

  陶仲淮也只是在那幅畫展開的瞬間得以看了一眼,卻不得細(xì)看,下一瞬,畫就像被丟進(jìn)了火海,在杜拂亭的手中突然燃了起來。畫中之景霎時(shí)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隨飄落的海棠花瓣一同被風(fēng)吹襲而去,只余存留空氣里的異香。

  也就在這一刻,與陶仲淮“夢里”剛重逢的紅衣女子不知自哪里奔出來,欲要搶下燃燒的畫,卻終是晚了一步。

  下半截空軸落地,杜拂亭的手中也只剩了那上半截未被燒掉的空軸,帶著經(jīng)火后的灼熱,將他枯骨一樣的手灼出淋漓鮮血,卻始終未曾松手。

  “該完的始終都要完的。”杜拂亭看著突然闖入視線的女子,毫不驚訝,卻勾唇笑了笑,“是真像啊……可盡管再像你也終究不是她……我和你之間的事也是時(shí)候終結(jié)了……”

  畫的焚毀似對女子打擊挺大,她目光空洞的看著隨風(fēng)飄散的灰燼,纖柔的身體有些打顫,語氣也帶著著急與不敢置信:“你……你居然就這么燒毀了用鳳凰血繪制的‘《海棠迎春圖》’!你居然在畫上灑了硝粉……你……那可是鳳凰血!”

  硝粉易燃,憑風(fēng)力便可生火。杜拂亭名動天下的“《海棠迎春圖》”原來并非只是畫的海棠,竟然是副賞花美人圖。如今就這么被他親手燒了?真是個(gè)狠人!

  陶仲淮捂著有紅腫指痕的脖子,原地“吃瓜”。

  卻見杜拂亭忽地又吐了口血,再也撐不住似的跪倒在地,看著手中空了的畫軸,嘴角噙有自嘲的笑意搖頭道:“吾妻去后,世上本應(yīng)再無海棠。是我仍執(zhí)念罷了,聽聞昆侖有現(xiàn)鳳凰,吾跋涉千里取鳳凰之血繪下這幅‘《海棠迎春圖》’,只因吾妻在世時(shí)深喜海棠,然海棠易謝而又無香乃一憾事。吾聞鳳凰血有異香長存,所繪之畫亦能夠永不褪色,故以此來追念吾妻。一是為彌補(bǔ)與吾妻生時(shí)未盡之纏綿;二是為慰吾仍在世經(jīng)年長念之私心。然逝者已矣,此畫也僅給吾帶來諸多人世惡緣牽繞罷了。人間既無白頭,畫存千古又何如?今畫毀之,吾亦算了卻這人間之事……得隨吾妻而去……至幸至幸……”

  畫軸落地。竹樓旁的海棠樹如遇冬風(fēng)忽起一般,瞬間千瓣凋落,飛遍谷中各處。如誓言相許,又如生死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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