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鐵匠鋪的大門都沒有被打開。
呂滔加大力氣拍打門環(huán),同時喊道:“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你是滔滔?”
隔壁的小酒館,有一位體態(tài)微胖的中年婦人,隔著一排半人高的石墻,一臉意外的看著呂滔。
“嗯,是的?!?p> 呂滔循聲看去,很快認出了這位婦人,“你是孟嬸?”
“是呀!”
腰系圍裙,肩頭搭著一條抹布的孟嬸,仔細打量著呂滔,同時說道:“你父母不在家?!?p> “哦?他們去哪里了?”
“被抓到城衛(wèi)衙門了?!?p> 孟嬸從酒館門前走到墻邊,小聲答道:“有一個城衛(wèi)衙門的管事說,你們家鐵匠鋪交付的一批戰(zhàn)刀以次充好,所以把你父母關進了城衛(wèi)衙門的大牢?!?p> “什么時候的事情?”
“應該有二十幾天了吧?!?p> “我知道了,謝謝孟嬸?!?p> “不用客氣,你還沒吃飯吧,先來吃頓飯,你這孩子別急呀……”
孟嬸的話還沒說完,呂滔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
……
三湖城的城衛(wèi)衙門在北城,其中駐扎的城衛(wèi)軍其實只有三百人左右。
呂滔來到這里的時候,已然入夜。
城衛(wèi)衙門的大門緊閉,門前的四名腰挎長刀的兵勇攔下了呂滔。
“我是黑虎門內門弟子,有要事求見你們的統(tǒng)領大人。”
呂滔一臉嚴肅,言語之際,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
玉牌正面刻有“黑虎門”三個大字,還有“內門呂滔”四個小字,背面則是一頭黑虎臥于黑竹林的刻圖。
呂滔只把玉牌的背面朝向了四名兵勇,讓正面緊貼自己的掌心。
他身上穿著的這套黑虎門內門弟子服是今早離開紅蓮鎮(zhèn)前換上的,昨天穿的那套沾染了太多蟒血,被收進了他的包裹里。
“有什么要事就在這里說吧,我們會替你轉達?!?p> 一名兵勇淡漠的說道:“統(tǒng)領大人可不是什么人想見就能見的,再說了,統(tǒng)領大人在夜間從不見客?!?p> “哦?!?p> 呂滔點了點頭,轉身走開。
他到了城衛(wèi)衙門的后門,耐心等了一陣子。
沒多久,有幾名兵勇從這扇后門中走出,他默默的跟了上去。
這幾人來到城中的一家酒樓,進了二樓的一間包廂里。
尾隨而來的呂滔站在了包廂門口,笑吟吟的說道:“諸位將軍,這家酒樓沒有空位了,可否讓在下陪諸位小酌幾杯?當然,酒錢由在下來出?!?p> 坐于上席的那位身著銅甲的壯年人,歪著腦袋看向呂滔,“年輕人,你是黑虎門的內門弟子?”
從裝束來看,此人是武師境的軍中高手,想必在三湖城的城衛(wèi)衙門中是有些地位的。
“是的?!?p> 呂滔和顏悅色的回道:“之所以叨擾諸位將軍,是因為我在不久前也參與了對辛國的戰(zhàn)爭,對我池國軍人舍身忘死、為國而戰(zhàn)的精神萬分敬仰?!?p> 這句話,不僅是奉承,還是套近乎。
“哈哈,難得遇到一位如此謙遜有禮的黑虎門內門弟子,既然之前咱們是戰(zhàn)友,一起喝幾杯也無妨?!?p> 銅甲高手大笑一聲,招手說道:“這位公子,請坐吧!”
“謝坐?!?p> 呂滔步入包廂中,坐在了酒桌下席。
接下來,銅甲高手開始點菜。
他點了十幾樣菜肴,還點了幾壇好酒,然后對呂滔說道:“這位公子,為了避免一會兒喝醉了忘記結賬,煩勞你先把賬給結了,這樣咱們才好放心暢飲?!?p> “行!”
呂滔也清楚,這些人愿意留下自己,主要就是為了省一筆酒錢。
這些莽夫嘴上或許懂得客套幾句,但做事一點都不含糊。
“公子,總共是一百二十金幣。”
酒樓的跑堂伙計點頭哈腰的說道:“軍爺們來咱們酒樓吃飯有優(yōu)惠,今晚這桌優(yōu)惠過后是一百金幣?!?p> 在三湖城這種小地方,一頓酒席花費一百金幣,太多了。
須知,池國的普通兵勇,一年也就只有十枚金幣的俸餉。
這些家伙把老子當成冤大頭了!
呂滔心中不滿,倒也沒有發(fā)作,一只手伸進了自己的包裹里,裝模作樣的摸了摸。
片刻后,他拿出了一塊下品靈石。
這塊靈石其實不在包裹里,而是在他的系統(tǒng)倉庫里。
“認識這個嗎?”
呂滔對跑堂伙計問道。
“認識,這是下品靈石,值一百金?!?p> “嗯,就用它結賬,可行?”
“行!當然行!”
跑堂伙計眼中放光,包廂里的幾位兵勇同樣面色古怪起來。
大家都知道,雖說一塊下品靈石能換到一百金,可是很少有人愿意拿靈石換金幣。
“拿去吧。”
呂滔面色平靜的將靈石塞進了跑堂伙計的手中,吩咐道:“酒菜要快點上。”
“公子放心!”
跑堂伙計拿著靈石下了樓。
“不愧是黑虎門的內門弟子,不愧是咱們池國的武道天才,出手就是闊綽不凡!”
銅甲高手先贊嘆,跟著問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姓常?!?p> “常公子今年多大了?”
“剛滿十八?!?p> “年少有為呀!”
“哪里哪里!”
呂滔跟這些人閑聊著。
沒多久,酒菜上齊,大家開始邊飲酒邊聊天。
酒水的味道十分辛辣嗆鼻,呂滔并不喜歡。
這個世界的呂滔,以前是從不飲酒的,他七歲就進了黑虎門外門,而黑虎門有規(guī)定,不論外門還是內門,所有弟子都不得在十八歲前飲酒。
如今的呂滔,前世倒是喝過酒,但多數(shù)情況喝的是啤酒。
銅甲高手很老練,總在閑聊中套話,呂滔則虛與委蛇,滴水不漏。
他沒有急著套話,免得引起懷疑。
幾位兵勇頻頻飲酒,呂滔來者不拒。
他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如今的酒量很高,酒力對自己的強悍身體幾乎毫無影響。
至于自己的意識,有10點靈魂力量,同樣能扛得住酒勁。
他要憑一己之力,把這幾人都灌醉。
他表現(xiàn)得很謙遜低調,從容大方,專挑這些人愛聽的說,他的言語和酒勁的共同作用下,這些人的戒備漸漸放松。
見他們個個面紅耳赤,開始大呼小叫,就連那位銅甲高手也是如此,呂滔知道時機已然成熟。
“我在黑虎門有個朋友,他叫呂滔,我這次下山之前,他拜托我來探望一下他的家人,可我去到呂家,卻聽說呂家出了事,呂滔的父母被抓進了城衛(wèi)衙門,幾位可知道其中原委?”
呂滔也擺出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嘗試打聽消息。
“西城的呂……鐵匠?”
一名穿著鐵甲的兵勇,口齒不清的問道。
呂滔連連點頭,“對對對!他們家是有一家鐵匠鋪的!”
“?!?,呂鐵匠夫妻已經……嗝……已經死了。”
一人邊打酒嗝邊眼神飄忽的說道:“你回去后,讓他們的……他們的兒子好好……好好在黑虎門待著吧!”
“如果你那朋友……回來了,可能會受到……株連!”
“哈哈……”
接近爛醉的幾人,哄堂大笑。
而呂滔的臉色則瞬間變得陰沉起來,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