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雒無奈地看著他把粥喝完,遞給他一張帕子,悄悄在他耳邊說道:“好好說話,不許刁難他?!?p> “哦…”
皇帝低低應(yīng)了一聲,見華雒慢悠悠地離開以后就原形畢露了。
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把疇言惹哭了?”
補石暗自嘆氣,不卑不亢地單膝跪地,拱手說道:“回陛下,長公主不知道從哪兒回來以后就心情低落,不過正好遇見微臣而已,再說,微臣怎么可能讓殿下傷心?”
一定是屋頂上的江弋,寫東西都不會寫…
然而皇帝聽了他的話,心里卻道油腔滑調(diào),冷哼一聲。
“七月流火,朕看你也需要幾個人暖暖被褥,正好手邊有幾個樓蘭進貢的女子,不如就…”
“陛下!”補石急急開口,“補石很快就去城外大營里,怕是辜負陛下一番美意,溱妃娘娘身為補石母姐,會為微臣挑選一位適合的正妻的?!?p> 想了想,又咬咬牙說道:“而且只有一位?!?p> 沉香混著冰塊的味道傳來,殿上的人臉上沒有表情,讓補石不寒而栗。
他是多不想他們在一起?
是不是即便他做了將軍之位,陛下還是會反對?
皇帝皺了皺眉,身子稍微前傾,瞇著古潭黑眸,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微臣不敢?!?p> 補石聲音恭敬,確實沒有冒犯之意,皇帝隨手撥了撥手邊的鈴鐺,發(fā)出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響。
“行了,不跟你打啞謎,三年,三年之內(nèi),讓柔然退到擎山之后,收復(fù)南方三十六氏族,就這兩個要求,做到之后朕親自為你們舉行大婚。同意嗎?”
擎山在柔然和大燕邊界以北大概千里的地方,皇帝讓他把柔然擎山以前的地方歸入大燕版圖,對于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來說,確實是有點兒難度。
更別說南方三十六氏族,林有迷瘴,地有凹凸,天氣多變,野獸出沒,雜草叢生,向來都是大燕最難管的地方。
然,補石聽了他的話心生熱血。
他定了目標就好,就怕他會說做到將軍位置,官職都是他封的,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是,微臣領(lǐng)命!”
少年的臉上露出微笑,比以往都要燦爛。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自己的姑娘戴著鳳冠霞帔,雙頰如落日下的彩霞一般明艷動人,她坐在大紅的喜床上,在燭火的照耀下低低笑著。
那一定是很美的…
看穿了他的心思,皇帝猛地把一物件碰到他懷里,不輕不重,補石堪堪接過。
翻過來一看,是書金令。
“天底下就這么一塊,收好了,拿著它,一般地方的小官夠你用了,別用到歪地方。”
上一次給了華雒,竟然利用書金令逃跑,皇帝可是再也不敢給她了。
“是!微臣必定不負皇恩!”
“回去吧。下個月就開始吧?!?p> 補石把書金令收到懷里,竟然有點兒期待接下來的戰(zhàn)役。
柔然,南方三十六氏族…
握了握拳頭,天空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繁星,碎碎點點,如同疇言笑著的眼睛里的光芒。
疇言,三年,最多三年…
你我長久相依,再也不分離…
這邊的補石正沉浸于期待中,驅(qū)惡寺卻悄悄來了個人。
門開了,撩起陣陣佛檀香味,雙手合十的太后跪在蒲墊上,虔誠祈禱著。
赫連邕輕輕關(guān)上了門,像是密會情人一般溫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心里有多疼。
那是因為他內(nèi)心報仇的念頭達到了極致,蠱給他的懲罰。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興奮。
他這可是第一次正面見到當年親手把毒藥給了自己母親的娟姬呢…
不,應(yīng)該叫太后,不是嗎?
高高在上的太后,以為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其實自己才是那個最悲哀的可憐蟲…
連自己男人沒死都不知道…
“娟娣,娟娣…”
渾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太后心里涌上一股熟悉感,卻分不清是什么。
她睜開眼睛扭過頭,逆著月光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能看到一些輪廓,不過她不敢相信。
一瞬間失了魂,試探地喊出聲:“王爺…”
這不就是趙璨嗎?
密密的睫毛像刷子一樣清掃著心靈的塵埃,臉龐依舊是那么堅毅,就連眼角小小的淚痣都一模一樣。
“王爺…”
太后走過來,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但赫連邕仍然因為她的腳步聲而心痛不止。
蠱,在發(fā)怒。
他內(nèi)心冷笑一聲,心想,你有什么資格發(fā)怒?
然后接著施展幻術(shù),讓太后以為他是趙璨。
太后顫抖著嘴唇,慢慢抬起手撫摸他的臉龐,呢喃著:“王爺,你回來了,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
赫連邕卻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對上她已經(jīng)迷離的眼睛,雖然笑著,卻冷酷地說道:“娟娣,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幻術(shù)停止,帶著疤痕的那張臉突然浮現(xiàn)在太后面前,她從夢中驚醒,尖叫著退后,卻因為被他拉住了手腕而動彈不了。
“真好啊,二十余年后我們還能見面,你不高興嗎?你是不是該對我說些什么?”
獰笑著,但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卻很明顯,像極了當年的趙璨。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放手,不然我喊人了?!?p> “你喊啊,你喊我就做了你,反正你風韻猶存,我也不算吃虧,想想,大名鼎鼎的太后跟別人私通,你讓長公主的臉往哪兒擱???哦,對了,那要不連長公主…我也不介意…”
心里的蠱雖然怒氣騰騰,卻沒有多少力氣,因為來之前,赫連邕剛剛喝了一瓶毒藥。
那蠱還真是感人,幾次三番救他,快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你敢動疇言,我就跟你拼命。”
“喲喲,還真是母子情深,”赫連邕短暫地放開了她的手腕,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又點上了她的穴道,太后瞬間動彈不得。
赫連邕把她橫抱起來,放在床榻上,手指若即若離地在她臉上移動。
皺紋多了,頭發(fā)有些發(fā)灰,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厲。
時間真的帶走很多…
減佳colo
祝大家高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