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順帝登基后的生辰宴上,遇到了前朝余孽的行刺,定國公為皇帝擋了一刀,當(dāng)場身亡。
景鈺變成了遺腹子,祁順帝心懷感激,在景鈺出生以后,對他十分疼寵,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比對待幾位皇子還要好上幾分。
所以也就養(yǎng)成了景鈺飛揚(yáng)跋扈的性子。
而從前,蘇淺最討厭的便是他,每次見到景鈺的時候,景鈺都和她搶東西,平日里的吃食糕點(diǎn),明明桌上有一盤的點(diǎn)心,總要搶她手里的才高興。
這些蘇淺都不提,最深刻的是有次她和表哥在湖邊說了兩句話,結(jié)果景鈺一來,直接把表哥給踹湖里去了。
表哥被救上岸以后,便生了一場大病,舅母不敢找景鈺問罪,便牽連到她身上,再也沒讓她登過門。
她憤怒至極,前去找景鈺詰問,結(jié)果景鈺說這不過是個玩笑,他也沒想到表哥就是個不會武功的病秧子。
當(dāng)時蘇淺心里氣炸了,她就不明白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好在三年前,景鈺跟著三皇子蕭寒去了邊關(guān)打仗,一直沒回來過,她也過了三年的太平日子。
只是沒想到景鈺竟然又回京城了。
冤家路窄,剛重生,就又碰見了這混蛋跑來和她搶尸體了,蘇淺磨了磨后槽牙,說什么也不能給他,這是她的尸體。
“先來后到,紀(jì)容淺的尸體我要帶走?!?p> “你?”
蘇淺突然插話,將景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將蘇淺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劍眉一挑,不屑的問道:
“你誰???”
蘇淺毫不示弱,“那你又是誰?”
兩人又大眼瞪小眼一番,都沒退讓,最后還是沈府的人嚷嚷道:
“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小兔崽子,連定國公府的景世子都認(rèn)不出來,還不趕緊道歉?!?p> 蘇淺聽了,頓時一股氣悶得胸口疼,都和沈眠一樣,一群勢力的狗東西。
原本蘇淺心情就不爽快,此時更不爽快了,抬腳就踹在了沈府的下人身上。
“我道你大爺?shù)那?。?p> “我問他話,問你了嗎?我讓你搶著回答,我讓你搶,讓你搶……”
踹了好幾腳,蘇淺的心氣終于順了些,以后見了沈府的人,都要先踹幾腳出氣,還敢把她的尸體給扔到亂葬崗,欺人太甚。
“你……”
蘇淺剛剛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沈府的下人被踹的直打滾,只能干巴巴的望著景鈺。
“世子,救我……”
景鈺沒搭理地上苦苦哀求的沈府下人,反倒盯著蘇淺,興致勃勃的說道:
“你可知這些都是沈府的人,日后沈家三郎要娶太子妃的妹妹,是顧家的女婿,權(quán)傾朝野,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景世子說的你這小崽子都聽見了,我們家少爺可是顧府的女婿,你識相的話就趕緊過來給我賠罪,不然小心……?。 ?p> 沈府下人的話還沒說完,手指就被人用力的踩了一腳,然后狠狠的碾壓,冷清的街上,甚至能聽見骨裂的聲音。
蘇淺一臉無辜的看著沈府下人驚恐的表情,攤手道:
“我沒動手?!?p> 眾人:“……”
是,你沒動手,你動腳了。
蘇淺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腳下用力,臉上笑盈盈的。
“風(fēng)太大,我沒聽清,你把剛剛說的話再重復(fù)一遍?!?p> 沈府的下人面如土色,額頭上疼的冷汗直冒,那里敢再說,連忙求饒。
“公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奴才吧,奴才知道錯了?!?p> 蘇淺松開了腳,剛準(zhǔn)備說話,不遠(yuǎn)處停下來一頂轎子,從里面?zhèn)鞒隽艘坏琅暋?p>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怎么這么吵?”
一雙保養(yǎng)極好的手掀開了轎簾,露出一張臉,約么三十左右,遠(yuǎn)山黛眉,鳳眼精致上挑,肌膚細(xì)膩,云鬢烏黑,蘇淺忍不住心中贊嘆,好一個精致漂亮的美人。
只不過再美,蘇淺也是半分好感也生不出來,因?yàn)檫@婦人她認(rèn)識,是顧府的夫人,太子妃以及顧青青的生母趙惠,之前在沈府,蘇淺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一面。
在趙惠走了以后,沈夫人,也就是她婆婆親自送來了一碗墮胎藥,稱這是顧夫人的意思。
沈夫人這個婆婆雖然往日對她刁鉆苛刻,處處挑毛病,但是卻不擅長耍手段,所以說什么她與人私通,珠胎暗結(jié),肯定不能是沈夫人能想的出來,八成就和這個顧夫人趙惠的主意。
“夫人,顧夫人,奴才是沈府的下人,你要給奴才做主啊,這小兔崽子在大街上無緣無故的就要打殺奴才。”
“而且奴才還說了少爺是夫人的女婿,他竟然說顧府算是什么東西,又對奴才一頓毒打,絲毫不把你和顧府放在眼里啊?!?p> 蘇淺看著手腳并用,爬到趙惠轎子底下哭訴的沈府下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奴才,倒是有幾分小聰明,故意把顧府給牽進(jìn)來對付她。
就在蘇淺思緒翻飛的時候,耳邊突然一股熱氣,景鈺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聲音低沉的說道:
“現(xiàn)在人家去找主子告狀了,你打算怎么辦?”
蘇淺推了景鈺一下,翻了個白眼,“怎么辦也和你沒關(guān)系,離我遠(yuǎn)點(diǎn)?!?p> 景鈺本就是個厚臉皮的人,越是拒絕,越往前湊,語氣十分欠扁。
“你不如求求本世子,說不定我發(fā)善心,會幫你一把?!?p> “不需要?!?p> “你想好啊,這趙惠可是個蛇蝎女人,要對付你手段多的是,你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顧府侍妾無數(shù),卻連個庶子都沒有嗎?”
蘇淺倒是有些好奇了,“你連顧家后宅秘辛都知道?”
“我看你不是世子,應(yīng)該是長舌婦吧,背后總嚼舌根?”
景鈺:“……”
“啊呸,你懂什么,這叫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p> “我告訴你,之前顧府有一名侍妾姓羅,很得顧清風(fēng)的寵愛,后來生了一名庶子,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蘇淺對這種事倒是知曉一二,猜測道:“孩子被掐死了?羅侍妾也被害死了?”
景鈺眸色發(fā)沉的盯著不遠(yuǎn)處的趙惠搖了搖頭,“她把那剛出生的男嬰活活扒了皮扔在了羅侍妾的床上,又把皮做成了枕頭,還讓全府的侍妾都去圍觀?!?p> “羅侍妾接受不了,當(dāng)場便自盡了,在那以后,所有侍妾全部都喝避子湯,就算是偶爾有懷孕的妾室,都自己偷偷打掉了。”
狠毒!
好狠毒!
蘇淺想了想那個畫面,整個人一抖,再想到自己腹中已經(jīng)六個月的胎兒被打下來,五官隱約已經(jīng)成型了,頓時喉嚨里梗了一口血,她是不是該感謝一下這個趙惠,對她手下留情了。
景鈺注意到蘇淺的異樣,又得意洋洋的說起話來。
“怎么樣,怕了吧,現(xiàn)在求我還來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