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哥,這能成嗎?!卑⑷傆X得不靠譜,
我跟著隊伍一點點往前蹭,再兩個人就到我了:“這條線路最安全,而且可以近距離接觸神女峰,是最好的選擇?!?p> 阿全頭疼:“但這里人多眼雜的,不利于咱干活啊。”
“我覺得挺好啊,沒什么問題?!钡轿伊耍野彦X遞進柜臺:“三張票?!?p> 阿全終于爆發(fā):“我去林朔這是旅游景點!哪兒沒問題你告訴我!”
對于阿全的怒火,我笑道:“別死板,旅游景點怎么了,凡事要懂得變通?!?p> 重慶巫山神女景區(qū)成人票X3,跟著游客一同前行,這是接近我們目的地最直接最便捷的方法。
——
盜墓賊提供的地址就在神女峰所在山脈附近,神女峰,神女,典故中她是天上下凡幫助大禹治水的仙女,最終留在這里化作一塊頑石。但這個名字總讓我想到巫女,不知道兩者之間是否有什么關系。
我們偽裝成背包客跟隨大部隊上山,直奔神女峰,以前我一直以為神女峰是一座山峰,現(xiàn)在才知道那其實是一塊孤立于山崖之上的巨石。在特定的角度就可以看到她獨立在起伏不定的山脊上,纖細苗條,真的像極了少女的側(cè)影。等到真的抵達峰頂,這塊美麗的石頭也沒有因為細節(jié)展露變得粗糙不成型,而是更加逼真,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神女的五官。一塊天然形成的石頭能變成這樣實在罕見,我忍不住看得入了迷。
這里人不算少,畢竟不少人都是沖著這神女峰而來。當然,游客不能直接觸摸到這塊石頭,其與游客之間有景區(qū)設下的阻擋。然而就在我一眨眼一恍惚之間,神女峰前竟多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周圍響起驚呼聲,伴隨著驚喜或者驚嚇的喊聲。我根本沒看到有人走過去,我剛才明明一直盯著神女峰沒錯,這人是什么時候過去的?
“神女!臥槽這不會是神女復生了吧!”人群里響起驚呼聲。緊接著就有人想沖過去,
我被人群帶著往前,女人,甚至可以說是少女,穿著式樣古老的淺綠色廣袖裙裳,原本與神女峰一樣看向山谷,似乎是被人聲吵到,轉(zhuǎn)過頭看向我這邊。女人的目光穿過人聲鼎沸的人群徑直落在我的身上,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到那個女人對我一笑,隨即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真的是神女!我見到神了!”人群炸開了鍋,不少人直接拿手機開始拍,估計不出三分鐘這個消息就會傳遍全中國。
“朔哥!你怎么在這兒,我找你半天了。”阿全不知道從那里擠出來,“這些人咋了咋都跟瘋了一樣,朔哥趕緊跟我過來,大姐頭在外頭等著咱們呢。”
我被阿全拉出去,墨殤就在人群外面等我,看著突然暴動喊著神女神女的人群納悶,問我:“怎么回事這些人?神女峰成精了?”
我這會兒都不敢相信我剛才看到的東西,干咽了一口唾沫,我道:“不是神女峰成精,但也差不多了。”
墨殤擰了擰眉毛:“什么意思?”
我反問她:“墨殤,你能做到在很多人的注視下突然出現(xiàn),然后再突然消失嗎?”
“你問這個干什么?”墨殤想了想回答我,“如果周圍有很多的掩體并且周圍光線比較暗,應該可以,但這么多人看著……比較懸?!边B墨殤都做不到。
阿全驚訝道:“你看見有人突然出來,然后突然又消失了?朔哥你看錯了吧。”
“我那時一直盯著神女峰不可能看錯,再說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看錯了?而且,”我又干咽一口唾沫,低聲道,“她在對我笑?!?p> 誰都沒說話,我覺得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亂感,我低聲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p> 阿全還不相信,墨殤卻第一時間警惕起來,后來我才知道,我的通靈體靈覺極為敏銳,我的預感,往往就是事實。這種能力聽起來很玄妙,當時的我不知道,而墨殤則很早就知道這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周圍說話的聲音變小了,人群中似乎有什么在窺探著我。
我蹲下去假裝整理背包,裝作不經(jīng)意間回頭,看到一個人若無其事地把頭轉(zhuǎn)回去,然后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我站起來,站不穩(wěn)一樣踉蹌一下,扶住墨殤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后面?!?p> “小心點,站起來的時候要慢一點?!蹦珰懛鲎∥?,在余音里我聽見細如蚊吶的聲音:“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那決不能把戰(zhàn)場放在人堆里。
“知道了?!蔽业?,然后搭上阿全的肩膀笑道,“走,咱往那邊看看去。”低頭用眼神示意他,“撤?!?p> 我們?nèi)齻€默契地各自背起背包,有說有笑地往神女峰對面的方向走,畢竟是個小景區(qū),開發(fā)出來以供游玩的面積不算大。很快我們身邊的游客就沒有了,周圍的植物呈現(xiàn)出一種疏于打理的野生狀態(tài),我們走出了正常的旅游路線,再往前走就是連綿的深山,真正的巫山之內(nèi)。
背后隱約傳來腳步聲,我們沒理,加緊步伐向前,進入茂密的原始森林。敵眾我寡,復雜的地形才對我們有利。
阿全拉住我:“山岳如龍形,孤峰為引,氣聚東南。朔哥,往東南方向走!”
“走!”進入?yún)擦种形覀儾辉兕櫦?,我大喝一聲,當先向前沖去。背后人的身體穿過樹叢的沙沙聲明顯放大,對方也不再遮掩。真的是沖我們來的,而且人數(shù)不少。我抽出藏在后腰的mark vi反握,毫不猶豫沖著背后一刀橫掃,“當”一聲響,一把一指長的飛刀跌落在草叢里,同時另一邊響起阿全的驚呼,接著是“當”的一聲,我看到墨殤抬手用刀擋住另一枚飛刀,大聲道:“趕緊走!”
樹木灌叢和著風聲從我們身邊飛快后退,背后的追兵卻窮追不舍,并且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拉近。頭頂上突然炸響一聲嬰兒啼哭般的聲音,我頭皮一炸,一團灰黃色的毛從上方枝葉間撲下來直撲我正臉,抓在我臉上。我肩膀一沉,一股腥臊味沖進鼻子,背后和胳膊傳來劇痛。
這他娘的什么東西!我抓住那一團毛發(fā)拼命一扯,一聲嬰兒啼哭一樣的叫聲后,那個東西被我扯下來扔在地上,那是一只半大的小猿猴,被我甩到地上后尖厲的叫起來,像嬰兒一樣的叫聲一聲聲錐心啼血,幾乎同時四周的樹上全都響起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四周的樹叢抖動,一只只灰黃色的猿猴冒出來,冷冷地盯著我們。
阿全大罵一句:“娘的巫山的猿猴!撞進猴群里了!朔哥快跑!”
猿猴尖叫著撲下來,這種動物群體意識極強,我們闖進了它們的領地,我還意外打傷了它們的小猴,這梁子結(jié)大了。
“媽的你家熊孩子自己撞我身上關我什么事啊!”我大罵,一刀把一只沖著我撲下來的猴子砍飛,我下手沒手軟,一刀下去鮮血四濺,受傷的猿猴躺在地上哀鳴,反而更激起了猴群的怒火。
我一刀砍翻一只猴子,大叫:“跑!”
猴群是無差別攻擊,所有人類在他們眼里都是入侵者,這是我唯一慶幸的一點,因為后面的追兵也遭到了攻擊,并且因為人數(shù)多,猴群大部分都被吸引到那邊,嚴重拖慢了他們的步伐。
這些猴子難纏極了,一只猴子抱住我的腿,另一只就試圖爬上來撓我的臉,這他媽都是母猴子吧,怎么動不動就往人臉上下手。我一把把猴子扯下去摔在猴群里,揚刀砍在纏住阿全那只猴子背上解了他的圍,阿全本身體能就不是很好,這樣撐不了多久。我拉他一把:“趕緊走!”
我們在前面狂奔,猴群追在后面,追不上我們就砸,石頭土塊跟下雨一樣砸過來,我們護住腦袋繼續(xù)向前沖,不知過了多久,跑在最前面的墨殤突然大喊道:“往下跳!”
前面?zhèn)鱽怼皳渫ā币宦?,墨殤消失不見,我們沖到那里,那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墨殤在水里,沖我們大喊:“下來?!?p> 沒猶豫,我們直接跳下去,水很深也很急,墨殤把兩截斷木推到我們跟前:“這兒的猴子不會水,抓著木頭往下漂!”
岸邊傳來猿猴嬰兒啼哭一樣的叫聲,接著石頭土塊樹枝野果,亂七八糟的東西雨點一樣砸過來,我罵了一聲娘,索性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埋到水里,抓著樹杈順著水流而下。
也不知道我們游了多遠,每次憋不住了就浮上水面換口氣然后再下去,適應了以后人的肉眼在水下也是能模糊看到些東西的,這條河很深,一眼望不到底,我盡力保持三個人都在一起而不是被水流分開,不知道過了多久,河邊上的猴子早已經(jīng)不見了,墨殤在水下踢了踢我,我看向她,她沖我示意:上去。
我點頭,拽了一下另一邊的阿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面,阿全點頭,讓到后面。我沖出水面,長吸口氣,然后開始觀察,河邊是正常的森林,沒有特殊的植物也沒有野獸出沒,確認安全后我沖水下打了手勢,阿全和墨殤浮上水面。
阿全大口喘氣,咳嗽幾聲,罵道:“娘的,憋死老子了?!?p> 我游到岸邊,把他們兩個拉上來,墨殤情況好,長時間的潛游對她影響不大,她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我搖頭道:“不知道,先檢查一下裝備有沒有被水泡壞?!?p> 萬幸我們的背包都是防水背包,裝備都完好。阿全緩過勁來四處看了看,撓了撓頭:“朔哥,這里地勢太低,就算爬到樹上也沒法看到周圍地勢全貌,我沒法分辨坐標?!?p> 我皺了皺眉,這就麻煩了,阿全都沒辦法判斷坐標,這深山老林的,我們往哪里去?
墨殤道:“也不用太擔心,最多等一會兒我們再沿著河往上游走原路返回,猴子不比人,時間長了就會散去?!?p> 我點頭,這確實是個辦法,實在不行原路返回就行了,也不擔心迷路。墨殤又說:“還是往東南方向走,我們的裝備都充足,就算找不著地方,向前探探路也不算白來?!?p> 阿全嘿喲一聲,把背包背回身上:“那還等什么,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