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怒氣沖沖地找到斐舞,一把抓起她,“舞娘,你怎么可以與別人議婚…”
斐舞抽開手臂,淡淡道:“有什么不可以,我快十六歲了,若是再不成婚,官媒便會上門強行婚配?!?p> “你嫁給我啊?!狈角匮劭舳技t了,“你為什么嫁一個商戶都不嫁我?”
“方大人,”斐舞抬眼看他:“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娶我做正妻,我為什么要放棄正頭妻子的身份,而去做個妾呢?!?p> 不說別的,那日他母親帶人將她打成豬頭時,她便發(fā)誓,絕不嫁入方家,無論她多愛方秦。
那種羞辱,可以讓她情愿放棄僅剩的那點卑微愛情。
“舞娘,你這樣做,是想逼我殺了那人!”
方秦已經快瘋魔了,“是不是那人死了,你便屬于我了?!?p> 斐舞聽了半天才聽出,方秦竟然對林釗陽動了殺心。
“方秦!若是你敢對他出手,我絕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恨你!”斐舞真的怕方秦會殺林釗陽。那她豈不成了罪人,一輩子都將活在愧疚自責中。
方秦不為所動,眼神狠厲,似乎下了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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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秦悶哼一聲,昏倒在榻上。
睜眼一看,那個黑衣暗衛(wèi),正將他拉起來,扛在肩頭,飛躍出窗戶。
他不會殺了方秦吧?
斐舞顧不得多想,急忙跑到窗口看了一下,又將窗戶緊緊關上。
應該不會,那是鳳淵的人,只是來阻止他犯錯的。
斐舞讓墜兒帶著梅香去香衣坊,自己在家中關上門窗,蒙在被子中呆了一天。
心里既擔心方秦會出事,又憂心他沒事了會不會再來尋她麻煩,還有林公子,她更擔心方秦會殺了他。
其實,是自己利用了林公子。
雖說嫁與他是迫不得已,可是,她也沒想過與他做假夫妻,既然結婚,自然要與他好好生活。
若是他因為自己而死去,那她真的會生不如死。
東洛營帥帳中。
鳳淵瞇著眼看著面前的暗衛(wèi)。
“你說斐舞娘與人定了親,下個月便成親了?”
“是的,殿下。方大人為此已被卑職送回方府,估計要昏睡一天,沒有什么大礙。”
鳳淵閉上眼,修長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面,“本王明日便要開拔動身去雁門郡,那個女人竟在這個時候弄了這么個幺蛾子出來,叫本王怎么放心的下?!?p> 暗衛(wèi)低下頭不言語。
“你回去吧,看緊方秦,別讓他做什么蠢事。”
“喏。”
鳳淵待暗衛(wèi)一走,躺在長椅上閉目養(yǎng)神半天,才對外面吩咐道:“讓宋瑞來見我。”
斐舞一直睡到到晚間,墜兒帶著梅香回來,告訴她,今日衣裙又賣了幾套了。
“很好?!膘澄杩滟澋溃骸拔曳坷镞€有四十多套,你明日一并拿去鋪子里。”
家里有仆婦做飯,斐舞也樂得輕松,進入農場收拾一遍,取出幾袋米面黃豆放進府中倉庫里。
每擱幾日,斐舞便讓斐園進倉庫搬些食材送回馬廊路給吳伯。
要是弟弟在就好了,她便輕松得多,至少好多事不用自己操心。
第二日便是林釗陽過聘禮的日子。
吳伯今日鋪子歇業(yè)一天,帶著吳嬸過來斐府照看。
斐舞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上最新時的衣裙,畫上淡妝,越發(fā)美艷動人。
林釗陽倒是像小媳婦一樣羞羞答答,坐在斐舞身邊,悄悄說道:“舞娘,能娶到你,我真是開心。”
話還沒落,守門的婆子跑了進來,“小姐,門外有軍爺找您?!?p> 斐舞皺眉,以為是方秦來鬧事。站起身,向大門外走去。
林釗陽也跟在身后。
大門外停著一輛高頭大馬拉的馬車,車廂緊密嚴實,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軍官站在馬車旁,看見斐舞過來,抱拳道:“可是斐云的姐姐舞娘姑娘?”
斐舞點點頭,覺得這位軍官有些面熟,“我就是,請問您是?”
“在下是斐云的同袍宋瑞。”
青年正色道:“今日咱們軍隊開拔邊關,斐云讓我過來跟舞娘姑娘說一聲,雁門郡天寒地凍,他的冬衣還未準備,并且,他也想見見舞娘姑娘一面?!?p> 啊,對了,斐云的冬衣,今日吳嬸剛送過來,自己正準備明日送過去呢,沒想到大軍今日就開拔了。
“那趕緊把冬衣拿過來?!眳菋鸺泵袎媰喝ト《隆?p> 斐舞讓斐園去準備馬車。
宋瑞攔住,道:“在下這輛馬車快一些,舞娘姑娘還是坐這輛吧?!?p> 斐舞想想也對,
“那就麻煩宋大人了?!膘澄枧郎像R車,吳嬸將裹著棉衣的大包裹塞上車,也準備上車,卻被宋瑞攔住。
“這位嬸子,大軍已經開拔,咱們要盡快追上斐云才行,您跟著耽誤功夫,還是別去了。”
林釗陽急忙道:“林某騎馬跟著,應該耽誤不了?!?p> “這位公子,在下一定會安全將舞娘姑娘送到,你們就別跟著搗亂了?!彼稳饘ⅠR車車廂從外面插好插銷,躍上馬車,一抽鞭子,馬車快速行駛起來。
林釗陽與吳伯幾人面面相覷,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這人是阿云的同袍嗎?”吳伯后知后覺問道。
林釗陽擰著眉,立刻叫林寶備馬。
待馬匹一來,翻身上馬,揮鞭抽了幾下,縱馬向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