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主教聽到麥克斯出聲打斷，也沒有不耐煩，微笑著補(bǔ)充道：“是的，‘舊神之蛻’，我沒有說它的名字，因為教會里，我們一般把它稱作——‘罪孽之種’?！?p> 一聽到這么邪門的稱呼，麥克斯一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舊神之蛻被你們稱作“罪孽之種”，那合著攜帶舊神之蛻的人就是罪孽唄？我看你們是一點智慧都沒有啊??！
看到麥克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克里斯笑意更濃了，他說道：“你可能有所誤會，力量并沒有錯，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知識亦是如此?！?p> 麥克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你來我往扯皮這么久，紅衣主教也就這句話說到了他心坎上。
“但是，”克里斯突然轉(zhuǎn)折道，“這事物的來源確實詭異，所以也有一些狂信徒，會有所偏見?！?p> 說話大喘氣會死人的你懂么？麥克斯點頭的動作戛然而止?？裥磐剑克男睦锊恢罏槭裁?，浮現(xiàn)出了斯巴達(dá)三百勇士頭戴白帽狂吼的形象。
“所以你要明白，面對這種事物，我們處理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謹(jǐn)慎?！?p> 處理？謹(jǐn)慎？麥克斯輕笑著說道：“那么，克里斯主教，我會被怎么處理呢？”
克里斯主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笑著對朱麗葉說：“我有些口渴了，請給我一杯紅茶，好嗎？”
餐桌上，仆人們一開始就只留下了兩個茶杯，朱麗葉和麥克斯都已經(jīng)使用過。
這句話的意圖就顯而易見了。
朱麗葉沒有動，麥克斯知道她在等自己的回應(yīng)，他開口說道：“朱麗葉，去吧，我也有些口渴了，正好順便叫人來收拾餐桌?！?p> 朱麗葉行禮告辭，出門的時候好像被耽誤了一會，看來這教會的屏障也不是很智能啊。
麥克斯其實也有所打算，就像一開始想的那樣。反正自己和朱麗葉加在一起，應(yīng)該也不是這紅衣老主教的對手。既然克里斯想和自己單獨(dú)談?wù)?，那就單?dú)談?wù)劇?p> 而且自己的話朱麗葉應(yīng)該也聽得懂，“叫人來收拾餐桌”，如果真出了問題，那就得叫人來收拾這神棍，或者給自己收尸了。
現(xiàn)在端坐在桌邊的兩人，相視而笑，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麥克斯倒不是很著急，首先這里是恩卡圖莊園，其次，到底自己右手里，是所謂的舊神之蛻，還是其他的什么，都還是兩說。自己只不過是借助舊神之蛻的名頭，來掩飾右手的異常罷了。
然后麥克斯就反應(yīng)過來，克里斯其實并不是故意不開口，他是開啟了靈視，認(rèn)真地觀察了自己的靈體。
“麥克斯，恭喜你，看來那事物已經(jīng)徹底被你容納，度過了應(yīng)激期?！?p> 麥克斯當(dāng)然屁都不懂，但是他裝作有所明悟的樣子，點頭說道：“看來還算是比較順利。”
克里斯主教瞇起了眼，這種表情應(yīng)該在老人臉上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他似是有所迷茫。
“從此之后，你的靈體再也不會散落初見的淡金之輝，只有你展現(xiàn)出非同尋常的能力或者突變的實力，人們才會有可能聯(lián)想到，那是罪孽之種的表現(xiàn)。”
是舊神之蛻！麥克斯在心里強(qiáng)調(diào)到，罪孽之種這名字越聽越邪性，充滿了暗示自己上街砍人的意味。
從克里斯呢喃的話語里，麥克斯倒是獲得了一個好消息。他還一直在擔(dān)憂，雖然還不會開啟靈視，但是自己靈體像是個大燈泡一樣，向外散發(fā)著金色光芒的景象，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在通識重置淺薄的記錄里，和靈界沾邊的事，都有著慘淡的結(jié)局。
而自己就是那靈界里的巨大螢火蟲，還是瞎了的那種。
也就是自己回來以后短短兩天，還沒有離開恩卡圖莊園。不然等自己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如果靈體還在那里“金光四射”，怕是出門就要被未知的存在敲開腦殼。
“麥克斯，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我確實很迷茫，在我有限的生命里，見過了非常多的詭異，但從來沒有哪種事物，像這……這罪孽之種一樣，讓我感到困惑?！?p> 麥克斯已經(jīng)懶得在心里糾正克里斯主教的說法了，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嘿，我最喜歡別人跟我吐露心事了。
“我甚至有時候，會懷疑自己的信仰，會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奇怪——為什么，應(yīng)激期的‘罪孽之種’，會流散出神性的光輝？？！”
麥克斯還在憨厚地點頭應(yīng)和，是啊，為什么呢？你多說點啊克里斯主教~~嗯？神性的光輝？？
這時候不開口說話，就實在是有點奇怪了，麥克斯調(diào)整情緒，“震驚”地問道：“什么？克里斯主教，你說你看到了什么？？”
克里斯主教沉重地嘆了口氣。
“罪孽之種能讓人察覺的應(yīng)激期，散發(fā)出的別樣光芒，和神恩賜下時的光彩，分外相似?！?p> “我本以為，這是我多年來的某種錯覺……許久未見應(yīng)激期的罪孽之種，讓我已經(jīng)逐漸忘記了這件事……但是你，那天你在長老會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靈體……”
“我就知道，我不能再欺騙自己了……這感覺似曾相識，如同散落的……散落的神恩?！?p> 看到神情逐漸頹敗的克里斯主教，麥克斯也有點懵逼——這是什么情況？本來以為會是某種激烈的勾心斗角，或者某種暗地里你來我往的試探，結(jié)果成了老神父反思大會？？
而且麥克斯并不高興，因為現(xiàn)在自己得知的這件事，更多的像是某種秘聞，還是傳出去會有大麻煩的秘聞，嗯，類似于“高加爾人的墳?zāi)埂币粯印?p> 大哥啊，行行好啊，我只是裝個逼問一下你們的處理結(jié)果，不是來聽你跟我掰扯要命秘聞的，麥克斯的心里也十分苦悶，于是他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一老一少兩個人都愁眉苦臉地坐著，看到麥克斯也露出憂愁的神色，克里斯主教像是誤會了什么，鄭重開口說道：“不要憂心，麥克斯，女神仍在引領(lǐng)著我們……所有的未知和恐懼，都會在智慧的光輝下無所遁形。”
“麥克斯，你確實每次見面都讓我出乎意料，不知道你還記得幾年前的授勛儀式嗎？我親自將那枚紅色十字勛章拿出，交給了皇室，卻沒想到受勛者中，還有如此年輕的身影。那時我就記住了，恩卡圖家族里，有一名和舊神不死不休的年輕人?！?p> “沒想到，這位年輕人，對女神也有如此堅定的信仰！”
嘿，麥克斯愣了一下，心中笑出了聲，聊了個天就知道自己曾經(jīng)還獲得過皇室嘉獎，然后被打上了虔信者的標(biāo)簽，這種好事能多來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