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學院大亂,霍一棲身于清幽谷中,兩耳不聞外事,一心養(yǎng)傷。
谷中除了他,只有陳火烽一人居住。他作為外院院長,雖然不直接對圣女受傷一事負責,但畢竟是天鷹學院高層,每天三進三出,面容嚴肅,焦頭爛額。
“哎,老陳!”
霍一躺臥在亭臺中吃著烤肉,將再次要外出的陳火烽攔下,開口問道:
“圣女只是輕傷而已,不至于讓你每天愁眉苦臉吧?”
陳火烽唉聲嘆氣,灌了一口霍一遞上的烈酒,一張黑臉才恢復了一些血色。
“圣女受傷事小,可負責此次秋祭儀式的首席祭祀身死,這該如何承受?”
陳火烽遙看紫浩天帝像,無奈嘆氣。
“首席祭祀身死,能主持秋祭儀式的,只剩紫離圣女一人。但她修為低淺,如何保證成功,要一再商議?!?p> 陳火烽的話,讓霍一的心,陡然一動。他就知道,紫離隱藏實力,陷殺那位“師尊”,不只是私人恩怨那么簡單。
現(xiàn)在看來,對方很可能與自己一樣,目標是即將到來的秋日大祭!
他想到某種可能,來了興致,微微直起身體,向陳火烽低聲問到:“如果...祭祀真的失敗,會發(fā)生什么?”
“失???”
陳火烽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緩緩說道:“紫浩天帝統(tǒng)治九州萬載,祭祀儀式,從未有過失敗的先例?!?p> “不管在哪,一旦發(fā)生,必受血洗!”
霍一聞言,怔怔不語,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陳火烽以為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被自己言語震懾,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
“瞧把你小子嚇得。祭祀所需咒語雖然晦澀,但紫離圣女從小感悟,必然了然于心,不必害怕!”
“對了,你小子也要努力,爭取能覺醒血脈,別天天賴在我這,混吃等死!”
陳老笑聲爽朗,頂著一頭亂糟頭發(fā),匆匆離去。霍一看著可愛老頭的背影,心中略有些糾結。
如果天鷹學院真被血洗,平凡弟子還有可能逃過,但像陳老這樣的學院高層,下場注定凄慘。
霍一血脈都未覺醒,卻能混跡外院多年,全靠陳老庇護。雖然是各取所需,但對于這個性情真誠的火爆老者,多少有些好感。
如果因為大祭死去,多少有些遺憾。
喝了一口烈酒,將心中紛雜情緒沖淡,目光冷冽。
既然是紫離,來主持秋日大祭,他的心中安定不少。
起碼從目前看,對方也深受封妖索影響,而且情況應該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不然,被陌生人撞破最大秘密,以她的手段,不可能將他放過。
如果紫離,真的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將秋日大祭破壞,當然最好。
體內(nèi)封妖索不再暴漲,龍魂便可以多撐一段時間。但也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于此。
畢竟如陳老所說,紫浩天帝一統(tǒng)九州萬載,想要出事并不簡單。
若不能阻止秋祭,擺在他面前的,依舊只能是兵解龍魂,茍活于世,傳承太一古族血脈的老路。
“霍一!”
一道有些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抬眼看去,是陳落微從谷外跑來。
一身勁衣,身材火辣。兩只白兔在身前震顫,很是好看。
“落微師姐?!?p> 霍一臉上浮現(xiàn)一抹好看的微笑,站起身來迎接。
“師姐你跑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
他目光毫不忌諱地落在陳落微胸前震顫的高聳上,清澈無比。
陳落微焦急跑來,還未開口,就被調戲,不禁怒火中燒。
想給他臉上來上一拳,但是想到以前每次出手,都會反被占些便宜,只能強行忍住。
“霍叔叔被人欺負,你還有心思在這飲酒作樂!”
陳落微瞪著霍一,目光嫌棄。
“真不知道霍叔叔那么憨厚老實的人,怎么會有你這么無恥的兒子!”
少女發(fā)泄完心中情緒,轉身就走,速度比來時更快。
霍一被酒嗆住,咳嗽不止。
“你可以說我無恥,但是你說老爹憨厚老實...”
他看著空蕩蕩地山谷有些愣神,心中對于自己老爹,更加佩服。
“讓我看看誰那么不開眼,敢欺負你憨厚老實的霍叔...”
他悲哀的嘆了口氣,提起烤肉,拎起酒壇,慢悠悠出了山谷。
不需要打聽,在清幽谷外不遠,便看到黑壓壓的人頭,圍成一片,聲音鼎沸。
湊了過去。
“霍抱山,你這個廢人,竟然還敢來天鷹學院,當年的囂張跋扈哪去了?!”
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人群中咆哮,震地人耳膜發(fā)痛,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
他面色漲紅,氣勢極兇,如一頭暴怒的雄獅。
內(nèi)院講師,王橫。
王橫對面,正是霍一的父親,霍抱山。
霍抱山身穿著一條樸素的灰布衣衫,厚實的肩上,扛著一整條煙熏野豬腿,仿佛是經(jīng)不起豬腿重量,厚實的腰背,略有些佝僂。
身材本就不高,比起咄咄逼人的王橫,更是矮了一頭。
圍觀的人,看著憨厚的霍抱山,不時指點輕笑。
“這人土里土氣,怎么會惹上內(nèi)院講師王橫?”
“王橫脾氣有名的暴躁,這位大叔,還是趕緊告饒吧!不然若被打殘,多劃不來?!?p> 一個沒見識的大叔,面對實力強大的暴躁講師,眾人已經(jīng)能想到,大叔唯唯諾諾、不知所措的尷尬樣子。
可是,讓人意外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霍抱山面對怒聲咆哮,不僅沒有慌張,反而掛起一個憨厚的笑容,從容回應道。
“看你衣著華貴,相貌丑陋,怎么會記掛著我這廢人?莫非是當年,給你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童年陰影?”
霍抱山有些調侃的聲音響起,引來一片低笑。
王橫的目光中充滿狠戾,死死盯著霍抱山。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油嘴滑舌!”
霍抱山憨厚的臉上滿是無辜,聳了聳肩膀:“你老說以前,我以前到底怎么了你了?”
他說著,還像圍觀的人,表示著無奈,引起了共鳴。
“就是啊,王橫身為內(nèi)院講師,身份尊貴,此刻卻與大叔過意不去,有點失了身份啊!”
“該不會因為圣女受傷的事被人批評,隨便找人發(fā)泄吧?”
圍觀的人多,閑言碎語響起,讓王橫臉色難看。
“想當年,你我都是天鷹學院外院弟子...”
王橫咬牙說著,欲言又止。
霍抱山撓了撓頭,作思索狀:“我以前確實在學院待過,只是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你是...張陽?”
霍抱山不確定地說道。
王橫見霍抱山竟然記不起自己,眼睛微微瞇起,冷聲哼道:
“我是王橫!你當年把我...”
他說到這里再次頓住,似乎難以啟齒,看了看目光灼灼的圍觀弟子,又看了看霍抱山依然想不起來的樣子,咬牙說道:
“你當年不開眼敢來惹我,結果被我暴打一頓......”
說到這里,被霍抱山忍不住的大笑打斷,連肩上那條野豬腿,都笑掉了地上。
“大叔,你笑什么,難道王橫講師,說的不對?”
身邊的少年們,早已被二人的話語,調動起好奇心,上一代的天鷹學院,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王橫有些心虛的看著霍抱山,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沛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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