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了孟婆閣,沒有了楚平南的保護,阿康可是步步為營,那小心的那股子勁兒,就想是大半夜出來偷雞摸狗的家伙一樣,每走幾十米都會扭頭掃視四周,深怕草叢之中再蹦出幾十個大漢。
夜晚的天空始終與阿康的心情一般,陰晴不定,地府雖然沒有月亮,但也有那隱約可見的淡薄白云。
走出了鬼市,到達森林之后,林中那陣陣陰風吹的阿康毛骨悚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飛行,這樣目標太明顯,渾身法力內(nèi)斂,絲毫不外泄,可這樣按照平常走路的速度不知要走到什么時候才能回到無常學院。
……
數(shù)個時辰以后,天色漸漸敞亮,黎明到來,林中鳥鳴之聲陣陣繞耳,無常學院的圍墻已經(jīng)清晰可見,阿康此刻身心放松,法力涌動,流轉(zhuǎn)全身,速度頃刻之間加到極致,三兩步之間便來到圍墻下,而后運法提身,瞬間輕松跨過圍墻,這幾丈高的墻壁,在阿康腳下仿佛就是尋常小土堆一般。
跳過圍墻,阿康速度不減,幾次跳躍間身影已然奔出百米遠,回到無常學院,他開始肆無忌憚起來,不再怕有人找他麻煩,這是無常學院,有兩位頂尖強者坐鎮(zhèn),誰敢造次。
幾分鐘之后,這碩大的學院已經(jīng)被阿康跑了一半,他的速度也減緩下來,宿管室的門口就在他的眼前。但阿康沒有進去,而是直接向宿舍飛奔,可當他推開宿舍門,卻被其中的氣味給震住了。
一股聞著味道都能感覺到口中泛苦的中草藥味刺入阿康鼻孔之中,“阿西吧!什么味!諸銘你別禍害人??!”
阿康推開門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蹲在洗漱臺那里的諸銘,此刻后者左手捏著鼻子,右手正抬著微弱燃燒的一簇火焰,其上還托著一個巴掌大的瓦罐,刺鼻的氣味正是從瓦罐中冒出來的。
聽見阿康的聲音,諸銘眼中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被刺鼻的氣味熏的皺在一起的囧臉頓時說道:“老康,救命??!我快堅持不住了,你來頂替我一下!”
看著諸銘那臉,阿康心中完全沒有一絲拒絕之意,隨手關(guān)上門,而后便捏著鼻子跑到諸銘身邊,抬手就接過了瓦罐,火焰頃刻而至,旋即問道:“怎么回事兒?”
諸銘指著宿舍之中,埋怨道:“還不是他們兩個害的?!卑⒖淀樦T銘的手指看去,竟發(fā)現(xiàn)楚龍宇和周遠都趴在床上,有些死活不知的樣子。
阿康心中瞬間怒火中燒,怒道:“他們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學院找事兒,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什么他們?”諸銘被阿康弄得有些糊涂,道:“是師傅打的,你這實力還放過師傅?有理想是好事兒,但是不切實際的理想就是妄想,還是省省……你這是怎么回事兒?他們?nèi)齻€把你弄成這樣的?”諸銘終于注意到阿康此刻的衣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整個人都是春光外泄。
阿康一愣,顯然是錯怪人了,有了之前的被埋伏,心中下意識的將禍首鎖定到了王家身上,而后阿康嘆了一口氣兒,緩緩將夜晚發(fā)生的事情和諸銘一一訴說……
聽完阿康的訴說,諸銘當即一拳砸在墻壁之上,轟隆一聲,一個臉盆大小的洞口塌出,道:“這幫孫子,這是卑鄙無恥下流下賤,只會出陰招,以后再見到他們?nèi)齻€,老子絕對一腳踹過去,踢死他丫的!”
“不都和你說了嗎,除了殷南蛟還活著,丁小京和韓莨估計現(xiàn)在尸體都被森林中的魔魂獸吃的差不多了,”阿康向著自己床位下面的椅子走去,但沒等邁出一步,就被諸銘給攔住了。
“你還是在這里煎藥吧!還有幾分鐘就好了,”諸銘指了指墻角下的一個沙漏,它上面的沙子已經(jīng)不多,幾分鐘就能流盡。
“這么大個沙漏!你是堅持了多久??!”阿康驚道。
“沒辦法,為了他們兩個,我一直都在煎藥,沒有停下過,直到你回來!”諸銘悲痛的說道。
“你就沒想過停下歇歇?”
“師傅說過,只要一停,火候就會不夠,里面的草藥便會報廢,我也想停啊!可實力不允許!”
“你先去睡一會兒吧!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去比賽了,先養(yǎng)好精神,調(diào)整狀態(tài),等煎好了,我就給他們兩個灌下去,”阿康體諒道。
諸銘也不客氣,直接跑上床歇息,他看的出來,阿康雖然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但是狀態(tài)明顯比他要好的多,而他卻也被柳老“教導”了一番,理由便是為楚龍宇和周遠求情。而后,口中嘟嘟啷啷罵著睡去:“兩個叼毛獸,等你們醒了,老子吃光你們身上的魂晶……”
宿舍歸于平靜,阿康也如諸銘之前那般,蹲在地上煎藥,并且也想諸銘剛開始那樣用法力包裹全身,阻止瓦罐中的藥味兒吸入鼻中。
左手也是拿出了權(quán)限高級得多的小閻王冊,在上面查找一些關(guān)于王家的信息,知己也需知彼,既然已經(jīng)與王家結(jié)下梁子,那么便是對方罷休,阿康才能收手。
地上一個王家被阿康弄的不成樣子,至于地下這個……阿康也不會放過。
突然,阿康心中一動,小閻王冊被其收回,學生冊被他那在手中,學生冊上面的通知欄正有一條信息:
學院通知
因為某些緣故,比賽下午進行。
時間:未時。
這是為什么,也只有阿康和諸銘以及一些老師知道原因,而那些期待已久的學生們卻糊里糊涂。
“未時,那不就是一點整,這么說時間還多,還有七個小時,看來我還能睡一會兒,”阿康自言自語道。
幾分鐘之后,沙漏流盡,阿康端著藥走向楚龍宇和周遠,也不顧剛煎好,還是百來度滾燙的湯藥,挨個給他們灌了下去。
修仙者的體質(zhì)就是比常人要好的多,這點溫度仍舊沒有燙醒他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昏的太死,感覺到卻表達不出來。
做完一切,阿康將瓦罐放到洗漱臺上,一溜煙跑上了床,身心俱疲,瞬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