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只有她的醉意最濃,
寧清和寧白一臉清醒,鐘景逸也有些醉意,頭左倒右倒,最后還是倒在了寧清的胳膊上,
寧清胳膊瞬間有些僵硬,連帶著臉也有些不自然,
鐘景逸這廝還使勁兒抱住寧清的胳膊不撒手,因為她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
寧清輕輕叫了一句,
“哥?”
寧白堅定的回了一句,
“走?!?p> 寧清和寧白直接站起來,鐘景逸咣當(dāng)一聲摔到了桌子下面,還砸吧砸吧嘴,抱住桌子腿兒就睡了起來,
寧清和寧白已經(jīng)縱身飛到了岸上,朝著他們住的客棧進(jìn)發(fā),
林千悅無力的把手放了下去,眼皮也耷拉著下來,嘴里還不斷地嘟囔著,
“這什么酒啊……”
鐘景淵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就是不往林千悅那邊兒挪,
“景淵哥哥,我們還回去嗎?”
落霞瞅了瞅地上趴著的鐘景逸,
這花船里面有小房間,他們都已經(jīng)喝成這樣了,還怎么回去啊,
“今晚住在這里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林千悅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就咣當(dāng)一下磕在了桌子上,疼的她哼了一聲,
“什么東西砸我的頭了……”
鐘景淵無奈的笑了笑,是誰說自己的酒量好了,
落霞不著痕跡的往前挪了挪身子,正好卡在鐘景淵和林千悅的中間,
林千悅?cè)嗔巳嘧约旱哪X心,順勢就趴到旁邊人的肩膀上了,
落霞本來想推開她的頭,但是看了看一邊的鐘景淵,手又縮回去了,
她的肩膀馱著林千悅的頭,
鐘景淵往這邊兒瞄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落霞,你去把他安置好?!?p> 落霞看了看地上的鐘景逸,不情愿的起身,
林千悅的頭失去了支撐,就耷拉了下來,
鐘景逸被落霞扶了進(jìn)去,她還一步三回頭,最終拖著腳步走進(jìn)了房間里,
鐘景淵微不可聽的嘆息了一聲,輕輕的挪到林千悅身邊,
林千悅聞到了鐘景淵的味道,自然的湊了過去,趴在了他肩頭,還不斷地哼唧著,
鐘景淵皺了皺眉頭,湊近她,
“說的什么?”
林千悅使勁兒嗅了嗅,然后傻傻的笑了起來,
“我聞到鐘景淵的味道了,真好聞……”
鐘景淵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露出了今晚最為釋然的笑意,
鐘景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只不過他的視線一直落到林千悅身上,
鐘景淵再度看時,他已經(jīng)離開了,只剩下一座空船孤零零的漂在那里,
落霞將鐘景逸安排好之后,立刻出了房間,看到的就是鐘景淵肩頭趴著睡得正香的林千悅,
她停在了那里,雙手無意識的攥成了拳頭,又慢吞吞的走過去,
鐘景淵輕輕抬起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落霞就當(dāng)作沒看見,兩眼一瞪,刻意踢了一下腳邊的椅子腿兒,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響,
林千悅猛的抬起頭,眼睛堪堪擠開一條縫兒,晃悠的指著落霞,
“鐘景淵,你這個虛偽的人……”
然后又把頭垂了下去,
鐘景淵臉上浮現(xiàn)出無奈之色,一只手托著林千悅的下巴,看向落霞,
“落霞,你去睡吧。”
落霞還想張嘴,就被鐘景淵的眼神兒給嚇住了,不得已扭頭往回走,最終砰得一下關(guān)上了門,
鐘景淵另一只手將林千悅橫腰抱起,順勢托住她的腦袋,將她抱在懷里,向房間走去,
夜色安謐,林千悅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細(xì)微的風(fēng)聲順著窗戶跑了進(jìn)來,
鐘景淵坐在床邊,順手關(guān)了她的窗戶,然后手鬼使神差的就爬上了林千悅的臉,
入手是一片柔軟細(xì)膩,讓他不舍得松開,
“這雙眸子……”
鐘景淵覆著林千悅的一雙眼,心里卻是往日她大眼珠子亂轉(zhuǎn)的靈動,
林千悅拍了拍鐘景淵的手,
他的心一顫,立刻縮回了手,臉色有些不自然,抬腳就關(guān)上門出去了,
鐘景馭已經(jīng)回宮,而在宮里的木婉兒聽說落霞和鐘景淵一起去玩了,轉(zhuǎn)眼心生一計,
她從袖子里掏出來那個藥包,找來一個傀兵,
“將這個交給霞兒。”
那里是封喉的毒藥,見風(fēng)便會傳播,
只要林千悅死了,落霞就能順利的到淵王身邊了,
落霞正準(zhǔn)備睡下,床前就猛然閃現(xiàn)出一個人影兒,
她心神一顫,立刻起身,
“誰?!”
結(jié)果抬眼就看見木婉兒的傀兵冷冷的站在那里,她松了一口氣,
“找我什么事兒?”
落霞伸手接過那包藥,眼露猶豫,真的要這樣做才能讓景淵哥哥注意到她嗎?
落霞本來脫下的鞋又再度穿上,手里緊緊的攥著那藥,
她與林千悅的房間就只有一墻之隔,母后并沒有說一定要現(xiàn)在下手,只說要找個時機(jī),
可是現(xiàn)在別人都睡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jī)……
她眼前不知怎么的又閃現(xiàn)出林千悅和鐘景淵親密的場景,咬咬牙打開了門,
走到林千悅的門口,落霞的心怦怦亂跳,想伸手推開門,然后又縮了回去,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
最后輕微的咯吱聲響起,落霞進(jìn)了林千悅的屋子,
林千悅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絲毫不知道落霞已經(jīng)來了,
木木也睡得正沉,哪里會注意到落霞啊,
落霞緊緊的盯著船身的那扇窗戶,只要打開讓風(fēng)進(jìn)來,她就死定了,
她慢慢的靠近,直到……
“落霞。”
低沉的聲音從后面?zhèn)鬟^來,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忙轉(zhuǎn)過身將手里的藥攥緊,
“……景淵哥哥,你怎么來了?”
落霞強(qiáng)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退了兩步,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自然,
“你來她的房間干什么?”
“我只是擔(dān)心林四小姐醉酒睡不好,所以來看看?!?p> “你去睡吧。”
鐘景淵負(fù)手在后,走近了林千悅的床邊,
落霞幾乎是落荒而逃,腳步比以往更快,以飛快的速度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緊緊的關(guān)上門,
鐘景淵余光看了落霞一眼,散發(fā)出冷冷的光芒,
“小鬼頭,出來!”
他的手做了一個變幻萬千的手勢,直直的打向林千悅的身體,
木木在珠子里正做著夢呢,就被鐘景淵的力量給強(qiáng)行逼了出來,
木木哎呀了一聲,摔到了地上,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結(jié)果還沒等他開始罵呢,就看見鐘景淵手上殘余的力量,
他又悻悻的閉上了嘴,
鐘景淵一把將他給提溜了起來,
“給我好好看著她,有什么事叫我?!?p> 木木一愣,什么意思?
“難道你是讓我保護(hù)悅悅,不會是有人要來害她吧?!”
鐘景淵沒說話,又將木木給甩到了林千悅身邊,
木木被弄懵了,這半夜三更的,這人到底是要干嘛啊,
鐘景淵看了林千悅一眼,便走了出去,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霞卻是一夜未眠,床頭上還放著那個用紙包的毒藥,
鐘景淵也是一夜未睡,
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鐘景馭的那雙眼睛,還有他的視線,放到兩側(cè)的手握起又松開,反復(fù)了幾次,
最后他一扯被子,便出了房門,直接站到了船頭,
夜風(fēng)涼意襲人,水波蕩漾,萬籟俱寂,鐘景淵的心海莫名的泛起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