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帶著寒光向梁木下刺來。
百里穎只顧自己的寶貝,韓潛碩往梁木下方向的路徑被廖泉的身體擋住,如今能夠救他的唯有他自己。
但是梁木下根本沒有任何戰(zhàn)斗經(jīng)驗,只有手里一根不比鄭天華手中匕首長多少的“隕石條”。
他只好奮起余勇,猛力揮舞手中的家伙,以一種兩敗俱傷的方式向鄭天華發(fā)起進攻,他賭的就是對方還有任務在身,不敢以命搏命。
果然,鄭天華看到梁木下拿手里那塊堅硬無比的隕石塊砸向自己腦袋的時候,他只能放棄將對方一擊斃命的機會。
匕首被他收了回來,擋在隕石經(jīng)過的路線上。
“鏘”地一聲,匕首和隕石相交,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響聲,緊接著鄭天華手中的匕首折為兩段。
隕石塊繼續(xù)向鄭天華的頭上落去,但是梁木下的手臂率先落入了他的手中。
鄭天華使出擒拿手,將梁木下手臂向身后折去,梁木下吃不住痛,手腕松開,隕石塊向地上掉去。
說那時遲那時快,梁木下忍痛向隕石踢了一腳,隕石當即向韓潛碩和廖泉方向滾去。
鄭天華顧不得對付梁木下,他松開緊握梁木下手臂的手,猛地向隕石滾落的方向躍去。
此時廖泉終于反應了過來,伸手向地上的隕石塊抓去,但是當他握住那塊隕石的時候,另一只手也同時握住了它,那是鄭天華的手。
廖泉牢牢握住隕石,一刻也不敢松手,鄭天華更是睚眥欲裂、面目猙獰。
梁木下和韓潛碩同時向他們方向沖去,想要幫廖泉把隕石塊奪下。
但是他們的速度明顯趕不上鄭天華念咒的速度。
只聽鄭天華口中念出幾個大家都聽不懂的詞語,那塊隕石條底層的紋路竟有血紅色的光芒開始流動,那顏色和百里穎寶盒里射出來的光線毫無差別。
難道它們來源于同一個地方?這個念頭從梁木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吼~”鄭天華口中發(fā)出一陣咆哮,聲音震耳欲聾。
廖泉依舊死死地抓住那塊隕石,即使他的手已經(jīng)被燙得散發(fā)出燒焦的氣味。
“你就是本尊的第一個祭品!”鄭天華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他的聲音好像野獸在咆哮又像海上的暴風在嘶吼。
緊接著他那只握著隕石的手臂膨脹了一倍不止,手指上也長出森森的利爪。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紅光,牙齒逐漸生長,變得犬牙交錯。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讓鄭天華變成如此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當梁木下和韓潛碩沖到鄭天華跟前的時候,鄭天華隨手一揮,他們兩人就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廖泉依舊在努力搶奪鄭天華手里的隕石,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手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了,最后他只好選擇放手。
哪知當他想要放手的時候,對方偏偏不讓放手了!
他覺得自己的手長在了隕石上,被烤破皮的手鮮血淋淋,但是沒有一滴血液從手上滴落,全都被隕石吸了進去。
隕石就像一條渴了很久的水蛭,不斷吸吮著廖泉的血液,可是這種流速和血量明顯不夠它“喝”的。
魔化的鄭天華仰天長嘯,隨著血液的吸入,他的身軀一直在不停地變化。
短短十幾秒之內(nèi),他已經(jīng)長成一個高達三米的巨漢,他的衣裳碎片掛在身體上。
他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廖泉的喉嚨,將他提離地面,然后將隕石從廖泉的手中抽出。
廖泉被他捏住,就像捏一只弱小的兔子,雖然四肢都在使命地舞動,但是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嗬嗬嗬~乖乖地成為本尊的祭品吧?!蹦Щ蟮泥嵦烊A獰笑著,“弱小的人類,難道不歡迎本尊的到來嗎?”
“呸!你......這個......惡魔!我是......不會......向你......屈服的......”廖泉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說出這句話。
被廖泉稱為惡魔的鄭天華冷笑一聲,說道:“螻蟻!”
下一秒,他就將手中發(fā)紅的隕石捅進了廖泉的胸膛。
鮮血像泉水一般涌流而出,淋濕鄭天華全身。
他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力量!無窮無盡的力量!把你的鮮血和靈魂都獻給偉大的伏都吧!”
“廖泉!”梁木下眼睜睜看著這個有點自大的家伙就這么活生生地被捅死,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只一瞬間,廖泉身體里的鮮血就被抽干了,他變成了一副干癟癟的模樣,好像一具保存了千年的干尸。
梁木下從地上爬起,想沖上去和魔化后的鄭天華戰(zhàn)斗,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本和他對抗,所以只能呆立在那里,看著廖泉的身體從鄭天華的巨手中滑落。
一個東西從廖泉寬松的衣服里掉落,滑到梁木下的面前,那是廖泉的“水槍”。
這時他又聽到韓潛碩怒吼一聲:“Ele Air?quén ess?!”(以圣徒之名)
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對付被控制了的廖泉那么輕松,他的皮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了開來,他從里面迅速取出幾個瓶子,將其中一個瓶子里的藍色液體全都灌進肚子,然后又把其他幾個瓶子里的液體和粉末倒入一根試管,將它們搖勻。
最后他把糊狀的黑色東西涂在自己已經(jīng)脫光了的上身皮膚上。
他的身體上好像被寫滿了字符,這些字符很像他手中《圣徒之書》里面的文字。
當他念出“Ele Air?quén ess?!”(以圣徒之名)的時候,黑色的字符頓時變成了金色,將韓潛碩映襯得如同一尊從天而降的使者!
“吼!”鄭天華朝韓潛碩嘶吼一聲,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絲威脅。
韓潛碩一言不發(fā),上來就開打。
只見他所到之處,邪惡的氣焰便瘋狂后退。
魔化后的鄭天華豈容他人在此挑釁,他的利爪猶如五把鋒利的匕首向韓潛碩揮去。
可是韓潛碩變得靈動無比,他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扭動身軀,避過致命的攻擊,下一刻就挨近了鄭天華巨大身體,被一團金色火焰所包裹的拳頭狠狠地擊在對方的腹部,然后立掌如刀切向鄭天華的胸膛。
鄭天華的巨手來不及回援,只能乖乖挨揍,凡是被韓潛碩觸碰到的地方就好像被冷水潑到,鮮紅如血的身體瞬間變?yōu)樯n白,令他疼痛無比。
他怒吼一聲,將力量再次灌入被韓潛碩攻擊過的地方,那些“傷口”立刻恢復如初。
“螻蟻!”他被韓潛碩的攻擊激怒了,準備和對方好好干上一場。
這次鄭天華的速度不再像他龐大的身軀那樣看起來緩慢了,當韓潛碩高高躍起,正準備攻向他的眉心的時候,他動了。
韓潛碩感覺一掌擊空,身體穿過了鄭天華,原來那只是鄭天華的一道殘影。
他心道不好,但是已無回轉(zhuǎn)的余地,這時他感到后背傳來劇烈的疼痛,一股巨大的力道將他狠狠地砸進了地面。
他身上的金色光芒看起來淡了幾分。
“可惡!”他的拳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并借力再次站了起來。
鄭天華的移動速度比他快上不止一倍,每當他認準一個方向想要沖上去的時候,對手總會從另一個方向向他進攻。
不只是背部,他的小腹、大腿、手臂、頭顱,幾乎全身無不受到重擊,他反而成了一個會行走的沙袋。
“靠!”梁木下看得心里焦急萬分,但是這種戰(zhàn)斗根本不是他能夠插得上手的。
他將廖泉掉落在地的“水槍”撿起,雖然他不知道這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沖著廖泉臨死前那股骨氣,他相信廖泉,這把“水槍”一定能夠?qū)剐皭旱臇|西。
但是要怎么才能發(fā)揮出它的作用呢?
梁木下再次看向韓潛碩,此時的韓潛碩只能苦苦支撐,他把全身的金光收攏在身體附近,將自己團團護住,每次鄭天華的拳頭落在金光上,空氣中就傳出金屬震動的聲響。
“難道老韓會金鐘罩?”梁木下在這種情況下還不玩調(diào)侃下,“可是不對啊,他又不是和尚,他是神父呢?!?p> 種種事情早就已經(jīng)顛覆了梁木下的世界觀,現(xiàn)在一個神父能夠使出“金鐘罩”似乎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雖然韓潛碩一直處于挨打的狀態(tài),但是鄭天華也不好受,他每打一拳,他的拳頭就會變得蒼白無比,然后他就會調(diào)集身體其他部位的力量來補充拳頭上的力量。
而韓潛碩呢,他身體周圍的金光也會隨著對方拳頭的落下而變得更淡。
雙方可以說是采取了兩敗具傷的戰(zhàn)斗手段。
可是誰也不敢率先停手,先停的一方肯定會被另一方偷襲。
“這時候我該沖上去滋他一臉了嗎?”梁木下猶豫著,“不不不,還沒到時候,這神棍現(xiàn)在還是很強悍吶??墒抢享n身上的光越來越淡了,他肯定會先撐不住?!?p> “鏗!”鄭天華那籃球一般大的拳頭又一次重重地砸在韓潛碩的金光上。
韓潛碩搖了搖身軀,差點要站立不住,但是他依舊咬緊牙關(guān)挺住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鄭天華嘲笑道,他再次蓄力攻擊。
梁木下估摸著大概再來三次,老韓就真的要完蛋了。
這時他的注意力被百里穎吸引了過去。
百里穎在鄭天華拋出寶盒之后,她就躥了出去,在寶盒落地前接住了它。
她拿到寶盒就仔細地檢查起來,看看自己的寶貝到底有沒有被人給弄壞,連廖泉如此慘烈的死亡她都無動于衷,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她不斷念叨著這幾個字。
當梁木下看向百里穎的時候,她似乎覺察到了那道目光,警惕地把寶盒藏在身后,她陰測測地笑道:“嗬嗬嗬~你們死定了?!?p> 梁木下向百里穎挪了幾步,對她說道:“你以為我們死了你就沒關(guān)系了嗎?聽過什么叫唇亡齒寒嗎?你的寶貝已經(jīng)被對方知道,他殺死我們,接下來就是來搶你的寶貝了!”
“哈~多謝提醒,我就趁現(xiàn)在趕緊逃吧?!卑倮锓f轉(zhuǎn)身向大門走去。
“別......別走啊?!绷耗鞠潞薏坏媒o自己一個嘴巴子,怎么這么嘴欠呢?
“你的寶貝不是肚子餓,不是想吃掉那個東西嗎?現(xiàn)在才是絕佳時機??!”梁木下想到鄭天華是拿到鎮(zhèn)宅隕石時候才變得那么厲害的,可見隕石才是他的力量之源,如果能夠把隕石里的能量吸走,豈不是可以救韓潛碩了嗎?
百里穎聽聞停下腳步,看了看韓潛碩那邊又挨了一拳,但猶豫著。
“趕緊吶,再不下決定,老韓就沒命了!”梁木下心急如焚。
百里穎盯著梁木下,她很難體會對方的心情,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種東西叫友誼?
“混蛋!”梁木下見百里穎依舊無動于衷,他也管不了太多了,因為鄭天華已經(jīng)揮下第二拳,梁木下好像聽到了蛋殼碎裂的聲音。
“受死吧!”梁木下舉起廖泉的“水槍”向韓潛碩方向沖去。
鄭天華正在全神貫注地蓄起最后一擊,他能夠感受到對方快支撐不住了,勝利女神已經(jīng)在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