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太子府。
男子輕握了女子的手,在紙上作畫,隨手在紙上勾勒出女子模樣,惟妙惟肖,畫的多了,自然就下筆如有神。
外頭是月隱星稀,屋內(nèi)燭火卻是火光明亮,時而隨著微風(fēng)搖曳。
“你膽子可真大,不知那迷霧里有什么也去?”
“殿下在說什么?”北瑤凝墨繼續(xù)裝糊涂。
這件事情,青州主不承認(rèn),誰也不敢挑明了說,但眼前這人不一樣,他可是青州主上放在心尖上的太子殿下。
君越見她否認(rèn),啞然失笑,手指微微用力握緊,“我雖入了幻境,但是沒有傻……”
他放開握筆鋒手,去抱她,又收緊手臂,復(fù)又道,“謝謝你!”
聽他道謝,北瑤凝墨微微有些愣怔,“殿下永遠(yuǎn)不必說這兩字,若是我深陷囹圄,殿下也會來的!”
他只是望了她,深情切意,“我愛你,亦如你愛我一般?!?p> 北瑤凝墨笑靨如花。
夜色涼薄,一語暖心。
幾日之后。
冬日暖陽之下,一處涼亭之中,兩個人相對而坐,面前是一個棋盤。
這里不是太子府,而是大殿下君衍的府邸,雖然不比太子府的那般地勢寬廣,但也是樓閣精致。
北瑤凝墨漫不經(jīng)心的落下一子,對面的人便笑了,“青州主上一副心不在焉的下棋,這局,我贏定了!”
北瑤凝墨便正襟危坐,“不知大殿下可知陛下為何留我在盛京,若只是說教一番,我也聽了,殿下說冬至有慶賀,我到時候再來不就是了,為何不準(zhǔn)我離開?”
“不知!”君衍緩緩落下一子,又道,“難道主上不想留在盛京,多陪陪殿下?”
“……”關(guān)鍵是見不到,北瑤凝墨有些氣餒,前幾日去還是可以見到,這幾日,太子府的守備開始增多了,說是太子殿下禁足期間,不可探視。
當(dāng)然了,北瑤凝墨若是要硬闖,自然沒有人能攔的住,不過既然是皇上派的守將,意思就已經(jīng)很明顯不過了。
還是與殿下保持幾分距離的好,不然怕是會惹的君寒夜更加生氣。
北瑤凝墨索性擱下棋子,打亂了整個棋局,對面的人一見便也擱下了棋子,聽某人不滿的唉聲嘆氣,“我近日來,已經(jīng)在盛京走遍,實(shí)在無聊至極,等到冬至,也還有十幾日,實(shí)在是……”
“不如我?guī)е魃先ヒ粋€地方,主上一定還沒有去過!”
這里確實(shí)沒有來過,湖光遠(yuǎn)景甚是美,不過北瑤凝墨也注意到了,來這里的大都是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哥,湖泊上有畫舫,舫內(nèi)有絲竹樂器之聲傳出。
該是讀書人吟詩作對之所。
此處,當(dāng)真應(yīng)景。
就算是天寒地凍,這里也是人聲鼎沸,毫不冷清。
一艘畫舫??吭谶吷?,君衍示意北瑤凝墨上去,待畫舫揺入湖中,果真如同身處世外桃源般清幽寧靜。
君衍坐在北瑤凝墨后面,只見得女子側(cè)顏,微風(fēng)拂面,她發(fā)絲輕揚(yáng),美麗絕倫。
如此美景美人,引得許多文人墨客靜足觀望。
君衍突然道,“以前見到主上之時,我便想,大概只有青州公主能與之媲美,但卻未曾想過,你便是青州公主!”
北瑤凝墨點(diǎn)頭,那時只是作為一個奴隸,辛而那時遇見的君越,“大殿下謬贊了,世間多的是美麗的女子,只不過是凡俗之人,入不得大殿下眼罷了!”
君衍聞言卻有些遲疑,“凡俗之人……”
是啊,她們皆是凡俗之人,但你不是!
湖中畫舫突然多了起來,人聲沸騰,有些擾了這般清凈地,君衍站起身來,眼睛盯了其中一艘畫舫上。
北瑤凝墨也順著君衍的目光看過去,那艘畫舫上的人,很熟悉,不是洛修寒又是誰?
洛修寒此時有些失態(tài),“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來得,他們都來得,為何就只讓我走?”說話之前語氣惺怒,不似他平日句句帶刺,反而,是忿忿不平,委屈??
另一艘畫舫中走出一個穿著玄色長衫的公子,那公子道,“這湖雖不是我家的,但來這里的,都是有身份有才識的世家公子,像洛大人這樣的,能入朝為官,已經(jīng)是陛下圣恩,現(xiàn)下被貶官之后,不應(yīng)該老實(shí)待在家里嗎?怎還有顏面到此處來?”
“你!”可憐洛修寒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也要在乎文人雅士的什么禮節(jié)。
北瑤凝墨有意為洛修寒解圍,“聽這位公子此話的意思,此處還需要身份合乎情理,才能來此咯?”
那公子看向此處,畫舫上只有他們兩人,君衍是盛京大殿下,自然是耳聞過,見到北瑤凝墨時,眼中有絲驚艷之感,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便恭敬行禮,“見過殿下!”
又轉(zhuǎn)向北瑤凝墨,“不知姑娘是?”
君衍語氣平緩,替北瑤凝墨答,“這位是青州主上!”他言語一貫的輕緩冷靜,但是聽者卻是如高山落石一般重。
話剛落音,周圍便鴉雀無聲,沉靜的讓人意外。
北瑤凝墨微微皺眉,“看來我的身份確實(shí)令人聞風(fēng)散膽……”再說了,衛(wèi)離又不在這里。
北瑤凝墨展袖,輕嘆氣的看了一眼君衍,又掃視了人群一眼,洛修寒也看著她,人群中大都是懼怕的眼神,還真是威名遠(yuǎn)揚(yáng)。
洛修寒見其他人不理會他,叫云起劃船走,對北瑤凝墨的好意充耳不聞,反而避之不及,云起站起來沖北瑤凝墨揮手,北瑤凝墨微微點(diǎn)頭示意,洛修寒注意到之后還回頭瞪了她一眼。
云起這才訕訕的收回手,專心劃船去了。
北瑤凝墨汗顏,微微皺眉,看了身邊依舊笑意盈盈的君衍,你被人奚落,也不干我事啊,我只是!
“大殿下見笑了!”
“無妨,洛大人一直如此,習(xí)慣就好!”
……
游湖也游不下去了,北瑤凝墨走到那里,都能感覺到別人的恐慌懼怕,還是走吧!
北瑤凝墨向君衍輕行禮,“改日再去尋大殿下喝酒吧,今日就先走了!”話畢便足尖輕點(diǎn),身體輕盈躍起,落于平地之上。
一直在岸上等待的兩人跟上來,方才畫舫上的爭執(zhí)他們也聽了個大概。
“真是不識好歹,衛(wèi)離,我們?nèi)ソ逃?xùn)他一下,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裴煥卿摩拳擦掌的碎碎念,他是很看不慣讀書人這種文縐縐的死要面子。
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傅大人,主上還非要帶他回青州,真不知道他那里好。
“……”衛(wèi)離聞言只是抬了一下頭,又馬上低了下去,同時往北瑤凝墨身后站去,北瑤凝墨可以想象黑色斗篷下的人在皺眉頭。
“主上,他是不會說話嗎?”裴煥卿成天跟衛(wèi)離待在一起,卻沒有聽到他說過話,自己話一多,衛(wèi)離就拔劍,如此這般,裴煥卿倒覺得挺好玩的……
北瑤凝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會說話,但是我想他是覺得你太聒燥了些,不想跟你講話!”
裴煥卿聞言受到打擊,哀怨的盯著衛(wèi)離,吃了這個啞巴虧,也是無奈,過了一會兒又笑了,衛(wèi)離,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