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上明顯有許多人松了一口氣的聲音,但是也有不少人疑惑,這位夢丹公主看人的標準到底是什么,不要南言,不要韓如生,卻要一個地位岌岌可危的聶白。
顯然夢丹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她只是俯視著聶白,道:“既然你和那個女人只是有婚約而已,那你現在就退婚,不然我就自己解決她?!?p> 這話說的十分挑釁,讓許多人側目。
聶白好像被逼到角落的貓一般,冷汗直流,只好求救似的看著華如晝。
華如晝皺起眉頭,對夢丹說道:“夢丹公主,我們中原講究君子一諾,重若千金,既然已經許了婚約就斷沒有無緣無故退婚的道理?!?p> 被人插話顯然十分不快,夢丹轉過頭,打量了他兩眼,表情輕蔑,語氣不屑的說道:“你一個庶子,說什么君子一諾的話,這等尊貴的事也輪不到你做吧?!?p> 眾人沒想到她說的這么不堪,又回頭看著華如晝,只見他極力穩(wěn)住自己,但是臉色顯然已經極其難看。
明明丹知道這個妹妹是父母唯一的女兒,又出生在佛誕日,受盡寵愛,所以從小就任性妄為。但是此番來前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收斂一些,沒想到她還是這樣愛惹麻煩。
不得已,明明丹只好起身向華如晝行了一禮,抱歉道:“小妹自小任性,心直口快,華二公子千萬不要在意。”
蘇適意嘴角抽抽,這道歉,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嘛。
這個夢丹公主比她想象的還要生猛,一上來就將那么多人得罪了個遍,而且還和華如晝結了這么大的梁子,讓她省了不少事。
不過夢丹還真是被寵壞的孩子,絲毫不知道出了尕錯地界,再也不會有人忍讓她。
做人還是不要太過囂張的好,這是蘇適意得出的結論。
廳上鴉雀無聲,一堆人等著看聶白該怎么辦。
蘇適意經過一早上的折騰,手腳已經軟了下來,感覺從骨子里散發(fā)著寒意,頭逐漸暈了起來,眼前的東西都有些看不真切。
蘇沫看她的臉色不好,有些擔心,但是又不好在這種時候說話。
聶白一直不表態(tài),夢丹就和他僵持著。正午時間早就已經過了,可是夢丹大有得不到回應就一直拖下去的架勢。
南言突然站起來說道:“這里留給聶少主和夢丹公主兩個人,我們就不打擾了?!闭f著將蘇適意拖起來,護著她走了。
眾人方如夢初醒,都紛紛告辭。
夢丹有些不快,正要發(fā)作時,蘇沫湊到旁邊小聲道:“你們小兩口的事當然要自己商議,我們一堆人在這兒,聶少主也拉不下面子,是吧?”說完還看了聶白一眼。
聶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蘇沫連看都沒看,自顧自走了。
夢丹竟然點點頭,將要溜走的聶白按在椅子上,道:“她說的對,我們自己的事,用不著別人插嘴。”
聶白心里早將南言和蘇沫罵了一千遍。偏偏華如晝今日氣的不輕,也沒有留下來。
剛出議事廳的時候蘇適意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正發(fā)抖時,一件帶著溫度的墨狐大氅將她圍住。她費力的抬起頭,艱難的說道:“太長了,都拖到地上了?!?p> 南言冷著臉:“閉嘴,穿好?!?p> 蘇適意只好把腦袋縮到大氅里。
正午的時候出了太陽,風雪雖然小了,但是反而更冷。即便披著一件鶴氅,兩件狐裘,蘇適意還是瑟瑟發(fā)抖,感覺寒意浸入骨髓。
幸而南言攬著她,擋在前面,才沒有讓風雪吹到她的臉上。這一路如果南言不在旁邊,她說不定都撐不到自己的院子里。
剛回到屋子,蘇適意就看見中秋和七夕已經燒好炭盆,熬好了姜湯。她皺著眉頭,一臉拒絕的樣子,卻不得不在三個人的注視下一滴不剩的喝完了碗里的姜湯。
蘇沫和南荔也先后來了。蘇沫立刻拿過她的手切脈,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最后開了一張方子,讓七夕去煎藥。
看著這么多人聚在自己房間里,蘇適意有些頭痛,她躺在床上,啞著嗓子道:“你們別擔心了,我沒事,就是風寒而已?!?p> “閉嘴?!蹦涎缘谋砬楸任萃獾娘L雪還要寒冷。
蘇適意往被子里縮了縮,嘟囔著:“做什么這么兇。”
蘇沫還要代替蘇適意處理許多事宜,并沒有久留,絮絮叨叨吩咐了一堆,又將蘇適意罵了一通,勒令她不許出門,這才離開。
蘇適意病了,熱水不能斷,中秋就一直在廚房里看著熱水。南荔跟著七夕去抓藥煎藥,忙得不可開交。
到最后屋子里只剩下南言和蘇適意兩個人。
折騰了這么久,蘇適意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頭很疼,呼吸又不順暢,嗓子像火燒一樣,即便腦子昏昏沉沉,卻根本睡不著,實在是難受的很。
一直躺著反而更不舒服,她掀開被子試圖下床,腳還沒沾到地,南言給她投來殺人似的眼神。
蘇適意嚇得渾身一顫,還沒等她控訴,南言冷冰冰的說道:“去哪?”
又重新蓋好被子的蘇適意躲在被窩里,露出一個小腦袋道:“老是躺著不舒服?!?p> 南言:“吃藥也不舒服?!?p> 好吧,蘇適意屈服了,吃藥這種事情能少一天是一天,畢竟她得了風寒,藥里十有八九有黃連,想到那個味道她的臉就擰成核桃的樣子。
南言就坐在她旁邊看書,也不說話。蘇適意很想問他為什么要待在這兒,不用處理公務嗎,不過想歸想,還是沒敢問。
躺著實在無聊,蘇適意再三思索,對南言說道:“我好無聊啊,你念書給我聽吧。”
話說完之后,旁邊好像沒有動靜,蘇適意有些失落,在心里盤算著還能干些什么呢。
正想著,南言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蘇適意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他的聲音真的太好聽了。
南言念的又輕又緩,還特地挑了些清新淡雅的游記,蘇適意朦朦朧朧的就睡著了。
七夕和南荔煎好了藥,正送到門口,聽見屋里若有若無的讀書聲,都大感奇怪。剛推門進去,南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七夕只好端著藥出去。
南荔輕手輕腳的繞到床邊,伸手探了探蘇適意的額頭,捂著發(fā)了汗之后,果然燒退的差不多了,南荔這才放下心來,也坐在南言旁邊的椅子上看書,時不時還注意著炭盆。
到底病中睡不安穩(wěn),這一覺只睡了半個多時辰,蘇適意就咳嗽醒了。南荔立刻就接過一直熱著的藥,將她扶起來,一勺一勺的喂給她喝。
蘇適意覺得自己果然是個神算子,這藥里不僅有黃連,還放了雙份,勺子剛一接近她的嘴,她就聞到了嗆鼻的味道。南荔知道她最不愛吃藥,旁邊擺滿了蜜餞,她苦著臉喝一口,就遞給她一個,一碗藥足足喝了一頓飯的功夫。
午后南言有事,被屬下請走了,南荔陪她一直待到晚飯之后才離開。
予過維揚
我還是沒好,寫這段感覺自己也要暈過去了。